謝懷瑾的白月光懷孕回國,他大張旗鼓為其舉辦接風宴。
為讓我不去破壞宴會,他騙我到五十公裏外的滑雪場。
當晚我遇到一群流浪漢,被欺辱後他們還挑斷我的手筋腳筋,割斷我的舌頭。
最終,我被掩埋在無盡大雪之中。
上天可憐我真心被負:
“林清和,你塵緣未盡,了卻謝懷瑾三個願望,可獲得重生的機會,你可願意?”
我用盡全力點頭:“願意。”
“那我便給你五天時間,五天過後,我給你一個新身份,開始你新的人生。”
1
我的意識逐漸回籠,低頭看了眼盛開在白雪上的血跡。
我艱難爬起來,雖說傷口已經快速愈合,但四肢被挑斷的疼痛依舊在。
三個願望,換一個重生的機會。
這筆買賣,很值。
等我忍痛回到家,一開門便看到散落在地的衣服。
隔著門縫,我看到他們躺在我的婚床上,沈靜怡甜膩的聲音從房間裏傳來。
“懷瑾,清和不會回來吧?”
謝懷瑾緊緊摟住懷裏的女人:
“放心,她現在還在五十公裏外的滑雪場傻等呢。”
“她那種死板的女人,等不到我肯定不會回來。”
原來,他知道等不到他,我是不會回來的。
可是謝懷瑾,這個前提是我愛你。
當愛意消散殆盡,我能做的,隻有放過我自己。
我站在門口,正要離開,腳腕處的疼痛讓我一個沒站穩,撞到門框上。
裏麵的聲音戛然而止。
門開了,謝懷瑾走了出來。
他脖子上的口紅印,仿佛在宣告,他們剛結束了一場多麼激烈的情事。
謝懷瑾眼神有一瞬間的不自然,而後他又冷著一張臉:“你怎麼在家?你沒去滑雪場?”
我眯起眼睛,壓下心底的情緒。
“去了,滑雪場關門,我就回來了。”
沈靜怡從房間裏出來,她身上穿的,是謝懷瑾買給我的睡衣。
她熟絡的挽住謝懷瑾的胳膊,言語炫耀:“抱歉,我今天回國,耽誤了懷瑾的時間。”
沒等我開口,謝懷瑾不耐煩道:
“靜怡剛回國沒地方去,這幾天就先住在我們家,你好好照顧她,別讓人看了笑話。”
海城這麼大,竟然找不到一個住的地方,這麼牽強的借口,謝懷瑾也真是好意思說出來。
我點頭,“好,還有什麼需要準備的嗎?”
看我這麼快鬆口,謝懷瑾話到嘴邊,又憋了回去。
他抬手搭在沈靜怡肩膀上,“沒了,我和靜怡還要敘舊,你早點休息。”
在床上敘舊,還真是獨一無二。
我回到客臥躺下,雙手雙腳疼到讓我喘不上氣來。
入夜,一聲驚呼把我吵醒,我出去一看,就見沈靜怡倒在樓梯下,抱著腿,眼角垂淚。
樓梯上,明顯的油漬讓我停下腳步。
倒是謝懷瑾,著急忙慌衝下去,抱起沈靜怡小心翼翼放在沙發上。
“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摔倒?”
沈靜怡委屈巴巴縮在謝懷瑾懷裏。
“樓梯上被人灑了油,我不小心踩了上去。”
謝懷瑾立馬朝我看了過來,眼神淩厲。
“林清和!靜怡隻是在家裏住幾天而已,你竟然用這種辦法害她,真是歹毒。”
“靜怡要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的!”
2
我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看著他們。
結婚三年,我從未見過這般著急的謝懷瑾。
我原以為他是感情冷淡,現在看來。
隻是對我冷淡罷了。
“不是我做的我不會承認,家裏有監控,你要不信,可以自己去看。”
謝懷瑾咬牙:“好,到時候證據確鑿,我看你拿什麼狡辯?”
看他起身,沈靜怡突然拉住謝懷瑾胳膊。
“懷瑾,我的腳好痛,你別走好不好?”
謝懷瑾回過頭,抱起沈靜怡便出了門。
至於監控,他自然沒空去看。
等他們離開後,我默默開始收拾這個家裏屬於我的一切。
嫁給謝懷瑾這三年,我恪守本分。
以為做一個好妻子,謝懷瑾對我的態度就會有所轉變。
三年,就是塊石頭,也會被捂熱。
牆上掛著的結婚照,是p的。
我旁邊站著的男人,是他花錢雇來的。
要不是謝家老爺子逼他,恐怕婚禮他都會雇個人過來應付。
我拆下婚紗照,裝進紙箱子。
一切有關我和他的東西,我全部收了起來。
次日,謝家老爺子登門,看到空蕩蕩的房子,他皺起眉頭:
“懷瑾呢?”
我如實回答。
老爺子歎口氣,“清和,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要怪就怪他識人不清,把背叛他的狐狸精當恩人,你再忍忍,等我好好敲打敲打他。”
三年前,謝懷瑾發生車禍導致雙目失明,是我陪在他身邊,盡職盡責照顧半年。
甚至為了讓他早日重見光明,我三跪九拜上山求佛珠,為他祈福。
謝老爺子為報答我,讓他娶了我。
謝懷瑾卻以為是沈靜怡陪著他,更是怪我逼得沈靜怡出國。
“不強求了,爺爺。”
我苦笑,“而且......沒時間了。”
五天時間一到,我便不再是我。
送走爺爺後,不到片刻,謝懷瑾的電話便打了進來。
剛接通,他便陰陽怪氣的斥責:
“林清和,你是小孩子嗎?這麼大人了還找爺爺告狀,丟不丟人啊?不就是不想讓靜怡住在家裏?”
“行,那我告訴你,我也不會回去,看誰耗得過誰。”
等他說完,我想到三個願望這件事。
“你很想沈靜怡住進家裏?”
“那不是廢話!靜怡一個女孩子在外很危險,你能不能不要那麼自私?”
“好,你帶她回來吧,我照顧她。”
電話那頭愣了一下,隨即掛斷了。
當天下午,謝懷瑾便帶著沈靜怡回來了。
看到牆上什麼都沒有,謝懷瑾皺起眉頭:“這上麵的照片呢?”
我笑著解釋:“我怕沈小姐看到不開心,就先撤了。”
謝懷瑾表情意外,不解之中透著一抹驚訝。
沈靜怡上前,拉住我的手,“你可真是大度,那我以後可就麻煩你了。”
我搖搖頭:“沒事的,隻要沈小姐開心就好。”
我像保姆一樣,準備好一桌子飯菜。
他們下來的時候,沈靜怡身上還穿著我的衣服。
她坐下來,眼神上下打量我:
“林小姐,女人平常要會打扮自己,這樣才能牢牢抓住男人的心。你看你整日灰頭土臉的,難怪懷瑾會對你失去興趣。”
真是笑話,我如果要打扮,那也是為我自己,而不是為了一個不回家的男人。
不過,大半夜還濃妝豔抹,我真做不到。
“行了,她這種女人哪懂打扮自己,一天天除了給我丟臉,什麼也不會。”
我沒說話,想裝作沒聽見,離開這裏。
沈靜怡卻突然出聲:“我的腳腕還是好痛,感覺需要按摩一下。”
謝懷瑾一把拽住我的胳膊:“你去,給靜怡按一按。”
3
還真把我當保姆了。
我站在原地愣了愣,謝懷瑾不耐煩地催促:
“是你讓靜怡回來住,別掛個臉子,讓你按你就按,要不是你,靜怡怎麼會受傷?”
我認了。
沈靜怡得意洋洋地抬起腿,在我蹲下後,把腳搭在我的肩膀上。
“啊!好痛!”我還沒碰到她,就被沈靜怡用力一踹,我倒在地上,她死死盯著我,“清和,你要是不想按就直說,沒必要故意用力掐我啊!”
謝懷瑾著急地把她攬在懷裏,溫聲細語地哄著,一個眼神都沒給我。
我的手和腳使不上力,半天都沒從地上爬起來。
沈靜怡起身之際,大手一揮。
桌子上剩下的飯菜被她故意掃下來,潑了我一身醬汁。
謝懷瑾白了我一眼,“走遠點,別礙眼。”
我用盡全力站起來,沈靜怡目光卻落在我手腕上,注意到什麼......
那是謝家老爺子給我的見麵禮,也是謝家兒媳的傳承。
謝懷瑾瞬間明白沈靜怡的意思,他按住我的手腕:“把這個給靜怡,物歸原主。”
是該物歸原主了。
沈靜怡裝模作樣的說道:“這不好吧懷瑾,這可是你家給兒媳佩戴的鐲子,爺爺要知道給了我,肯定又要罵你,我舍不得你被罵。”
謝懷瑾心疼的揉揉沈靜怡的腦袋。
“沒事,這本就應該是你的,如果不是有人橫插一腳,謝家夫人的位置,輪不上她。”
聽著謝懷瑾陰陽怪氣,指桑罵槐。
我取下鐲子,放在了桌子上。
第二個願望,這算是完成了嗎?
隻要他謝懷瑾想要,我都能滿足。
興許是看我反應不正常,謝懷瑾臉上閃過一抹狐疑。
卻還是壓下湧上來的不安,把鐲子給沈靜怡戴上。
沈靜怡開心地靠在謝懷瑾身上,當著我的麵在他臉頰親了一口。
謝懷瑾下意識解釋道:“靜怡在國外呆久了,這都是國外禮儀,你別大驚小怪的。”
我?
我的內心毫無波瀾,淡淡應了一聲後,轉身離開了這裏。
自那之後,沈靜怡徹底把我當成保姆。
尤其是在謝懷瑾不在家的時候。
沈靜怡故意露出和謝懷瑾的痕跡:
“林清和,懷瑾對你真是一點興趣都沒有,你還不清楚嗎?”
“你知道他為什麼要讓我穿你的睡衣嗎?因為他喜歡。”
“就你這樣的女人,丟大街上都沒人要吧!”
她抬起頭對上她的視線,勾唇一笑:
“我是謝懷瑾的老婆,謝家少夫人,隻有會所裏的雞,才會想盡辦法討好男人!”
4
沈靜怡被我氣到臉紅。
她瞪著我,抬手就要給我一巴掌。
聽到門口有動靜,我就是不用想,都知道她要做什麼。
在謝懷瑾進門的那一刻,我的巴掌,穩穩落在沈靜怡臉上。
時間快到了,我要讓謝懷瑾說出他的最後一個願望。
果不其然,謝懷瑾大步流星衝上來,一把將我推到在地。
“你個毒婦,你要對靜怡做什麼?”
我握緊拳頭:“是她挑釁我在先,說我不配當謝家少夫人,我這是給她點教訓嘗嘗。”
謝懷瑾痛斥:“她說的難道有問題?你本來就配不上謝家少夫人這個位置。”
“林清和,我就是太慣著你,才讓你這麼欺負靜怡。”
他拽著我的胳膊,又拖又拉,把我送進了地下室。
這裏陰暗潮濕。
以前他喝醉酒,耍酒瘋的時候就喜歡把我鎖進來,用鞭子狠狠抽我。
這些我都忍了。
再一次被他關進來,門被關上的那一刻。
我心中的石頭,也落地了。
謝懷瑾,這是最後一次了。
半晌,他拿著一把刀進來,身後還跟著沈靜怡。
謝懷瑾親手把刀送到沈靜怡手裏,“她剛剛怎麼打的你,你千倍討回來。”
沈靜怡滿是興奮:“懷瑾,要是給她毀了容,可怎麼辦?”
謝懷瑾冷笑一聲:“她臉皮厚,受點小傷而已。”
得到謝懷瑾應允,沈靜怡一步一步走向我。
我抬起頭,咬著唇問出:“謝懷瑾,這真的是你想要的?”
“沒錯,我看到你就煩,如果不是你,靜怡就不會被迫離開我這麼久。”
“這一切都是你活該,你既然厚著臉皮嫁給我,那麼你的一切就由我說了算。”
我低下頭,一行淚順著眼角滑落。
我原以為不會再心痛,可聽到這些話,心還是不由得顫動。
刀刃劃破我臉的那一刻,最疼的是已經千瘡百孔的心。
血混著淚,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沈靜怡下手太狠,三刀下去,我已經是血肉模糊。
謝懷瑾站在一邊,眼睜睜看著沈靜怡毀了我的這張臉。
我突然想起,謝懷瑾失明那些日子。
每次在他情緒失控的時候,隻要摸到我的臉,他都會安定下來。
他說,我是他的精神撫慰劑。
沒有我,他早就不想活了。
可如今,他卻這樣縱容其他女人,一刀一刀劃傷我的臉。
“林清和,你都是你應得的,搶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就要付出代價。”
我沒再說話。
隻是在心裏默念,這是最後一天。
謝懷瑾的願望我都滿足了。
地下室的門被他再次鎖上。
我的心和愛,也徹底的被拒之門外。
次日,一陣撕心裂肺地疼痛過後。
我看到我的屍體躺著,而我的靈魂懸在了半空中。
終於,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