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廷邀我喝茶。
他的眉眼幽深,望著我,不說話。
我不自在,問,“在想什麼?”
“在想,我們剛認識時候,你救人的樣子,滿臉灰和血的樣子,又酷又颯。”
“後來,我幾乎去看過你的每一場演出,天鵝湖,很美。”
八年前,我們舞蹈隊曾經去災區慰問演出。
我在那裏遇見了霍雲廷。
他和我一樣灰頭土臉。
但有一樣疲憊卻明亮的眼睛。
當時,在垮塌的板材下,我本來是想救一隻懷了孕了的貓。
卻發現了一個小女孩。
任憑我怎樣呼喚,都沒有回應,不知道是死是活。
救援主力都撤了,霍雲廷從廢墟中走來。
告訴我,別慌,他是無國界醫生。
可以幫我想辦法調物資。
那個小女孩被救出來時,手紮穿了,被吊在一根鋼筋上一夜。
快要沒有氣息了。
霍雲廷垂下眼睛,說,“活不了了,沒希望。”
那是我第一次直麵生死,太慘烈。
我哭著說,“再試一試。求求你。”
霍雲廷本來要走,為我停下。
小女孩失血過多,她很虛弱,也很頑強。
我和她並排躺著,我為她輸血。
我太累了,很想睡去,霍雲廷握著我的手,很暖。
小女孩恢複後說,“姐姐,我要做和你一樣的人。”
隻是,我沒想到,後來的林菁菁,一邊叫我偶像,一邊視我如仇敵。
分別時候,霍雲廷問我,“考慮一下,跟我走?”
我掏出口袋裏的戒指戴上。
晃晃手指說,“我結婚了。”
他一笑。
“萍水相逢,後會無期。”
可他食言了。
每年我生日,他都來看我。
人群中,遠遠一眼,驚鴻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