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葉淮生沒有回來。
我打去的電話,發的短信都像石沉大海,了無音訊。
我向他的朋友詢問他的下落。
“阿生去哪了我也不知道啊嫂子,抱歉啊。”
嘴裏說著抱歉,臉上卻沒半分歉意。
我告別後殺了個回馬槍,聽到他跟同事說笑。
“看到剛剛那個女的沒,跟我兄弟的白月光長得特別像,但再像也不是她,這不,白月光隨便發個和男人的合照,我兄弟就慌了神跑去美國追愛了。”
我不知道我怎麼回到家的。臉色蒼白地像張白紙,膝蓋的傷口不知道蹭到哪裏又裂開了。
鮮血淋漓。
我顧不上,拿著手機一遍一遍,執拗地撥打葉淮生的電話。
沒人接。
我手腕突然脫了力,手機砸進地毯,發出沉悶的響聲。
屏幕閃了閃,滅了。
眼淚燙得眼眶發疼,在地毯上洇開一團團水漬。
黑暗中,我發緊的喉嚨湧上來嗚咽的哭腔。
......
葉淮生的兄弟們等著看我笑話,看我為了他又哭又鬧變成歇斯底裏的瘋子。
但左等右等,沒等到。
又一場演出結束,我的助理拿著手機小跑過來。
“杳杳,你的手機剛剛一直在振動,我怕有什麼重要的信息,就給你拿過來了。”
我道謝後接過,發現都是群聊的信息。
那天晚上我就注冊了個小號,用葉淮生的手機把我拉進去了。
“阿生,陸杳杳不對勁啊這幾天,我都沒見過她了。”
“對啊,我還等著她來問你的下落,我好看她那副慘兮兮的模樣呢。”
過了許久葉淮生才冒泡,“不用管她,正好趁這段時間晾晾她,太粘人了。”
“我也剛好陪陪阿悅,她才分手,身邊需要有人照顧。”
“對對對,還是阿悅重要,陸杳杳這邊我們會幫你看著的,你就安心陪陪阿悅吧,說不定就抱得美人歸了,哪裏還用得著替身?”
“這你就不懂了吧,阿生這叫做兩手準備,留個備胎以防萬一。”
葉淮生沒吭聲,匆匆下線了。
我扯起一抹苦澀的笑,心底泛起綿密的痛意,鋪天蓋地,避無可避。
為了迫使自己不去想葉淮生,我讓主管將我的演出增加到六場。
音樂使人忘記傷痛,又使人回憶過往。
我和葉淮生的初遇就是在情夜酒吧。那時我隻是一個小小的駐場歌手,不紮眼,來聽我唱歌的人寥寥無幾。
粉絲沒幾個,卻引來不懷好意的人。
他提出要包養我,被我拒絕後惱羞成怒來鬧事,當著所有人的麵罵我是個公交車,誰都可以上。
主管急於安撫顧客的情緒,無暇顧及我,更別談及維護我的名聲。
正當我無措難堪時,是葉淮生挺身而出。
為我說話,將我帶離了現場。
“別怕,我相信你。”
他遞給我一張紙,眉眼彎彎,眼底閃爍。
短短一句話卻給了我無窮的力量。
我根本沒辦法抗拒以救世主姿態出現在我世界的葉淮生。
那時的我,落魄,難堪。
我渴望光,渴望有人能拉我一把。
但我卻忘了。
那個人並不一定非要是葉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