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看向來人,正是我的未婚妻,皇上派來的督軍之一,柔嘉郡主。
她急忙將我扶起來,怒視著李峰道:
“將軍這是在做什麼!”
李峰敷衍的衝她行了個禮:
“此人違抗軍令,貪生怕死,拒不帶兵回援,本將處置他有什麼不妥嗎?”
“倒是郡主身嬌肉貴的,不在軍營好好待著,怎得跑來戰場了。”
郡主忽視了他語中的不屑,冷聲道:
“蕭校尉不是這樣的人,將軍休要胡言。”
李峰並未接她的話,再次揮劍指向我:
“蕭如風,本將再問你最後一邊,你究竟回不回援。”
我將郡主護在身後,麵無表情道:
“不回。”
李峰頓時哈哈大笑:
“好!”
“郡主,你聽到了,這是他自己說的,違抗軍令,罪該處死,末將也是聽命行事。”
郡主臉色慘白,死死拉著我的胳膊:
“如風,戰場之下豈能不聽主將的命令,不管怎麼樣,你先答應下來。”
眼見周圍的官兵即將上前,郡主徹底慌了,急忙掏出懷中的金牌令箭:
“我有陛下欽賜的金牌,所有人不許再上前。”
在李峰滿是怒意的眼神中,她高聲道:
“李將軍,本郡主以金牌令箭發誓,我有辦法讓蕭校尉回援,若是不成,我願將令牌雙手奉上。”
李峰的眼中閃過一絲貪婪,笑著道:
“既然如此,那郡主便前去一試吧。”
郡主將我拉到一旁,苦口婆心勸我聽李峰的命令,先解決眼下的困境再說。
我看著她擔憂的神情,實在不忍告訴她上輩子的慘象。
那時我就是聽了李峰的話,率領五百將士回營支援。
我大破敵軍,自己也受了很重的傷。
誰知李峰回營後,第一件事就是命人把尚在療傷的我綁了,要將我軍法處置。
他說我在戰場上不戰而退,是個逃兵。
顧言也出麵證明,說我眼看敵軍逼近,便拋棄正在腹背受敵的將軍,獨自一人逃回了軍營,將軍險些因此喪命。
我求助李峰,明明是他讓我率兵回營的,現在怎成了我臨陣脫逃。
但李峰卻一改往日對我的看重,怒氣衝衝道:
“軍營怎會有敵軍,蕭如風,你撒謊也要有個限度。”
“本將還以為你是個好苗子,不成想竟如此不堪,連先前的軍功都是搶了顧言的,今日本將便將你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那些陪我一起廝殺的將士們也紛紛背叛了我,聲稱從未見過敵軍,一切都是我臨陣脫逃的借口。
他們要將我活活打死。
千鈞一發之際,郡主趕來救我。
她以皇家督軍的身份命將軍放了我,誰知卻被李峰撕碎了衣衫丟入亂軍之中。
“郡主?我呸!”
“不過是皇上送來的棄子,你還不知道吧,皇帝早就下了命令,一旦戰敗,立馬便將你送往敵國作為停戰的誠意,既然這樣,郡主不堪忍受塞外的風沙,自盡身亡,想必皇帝也不會怪罪我們看護不利。”
“說實話,要不是你手裏還有一塊金牌令箭,我們怎麼可能忍你這麼久,不過剛才你的丫鬟已經把令箭偷來了,你的利用價值徹底沒了,就好好犒勞犒勞我這些弟兄吧。”
郡主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深深刺痛了我的心,我拚了命的要救她,卻被顧言一腳踩在地上。
他陰笑著將我千刀萬剮,衝我發泄自己這些年的不滿:
“就因為你是嫡長子,父親便處處偏袒你。”
“憑什麼我要屈居你之下,顧如風,你去死吧,以後我就是南陽侯府唯一的兒子。”
在巨大的痛苦中,我失去了知覺。
再睜眼,便回到了今日。
我看著郡主那雙滿是擔憂的眸子,安撫的摸了摸她的頭:
“你先回去,小心你身邊的丫鬟,看好自己的金牌令箭。”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將她安頓好後,我駕馬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李峰和顧言為了陷害我,在回程的路上布下了天羅地網,隻要我一出現,勢必會落在他們的手中。
但他們太自信了,忽略了正在前線廝殺的主帥。
畢竟在他們看來,主帥早已是個死人了。
隻要我能及時趕到前線,救下主帥,就還有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