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星繁粗暴地將我從床上扯下來,拖著我往外走。
他走得太急,我的腿狠狠撞在門框上,發出“咚”的一聲,疼得我瞬間瞬間顫栗。
可他卻隻是回頭看了我一眼,就繼續拖著我往外走。
來到大廳,他將我狠狠扔在地上,我隻覺得渾身的骨頭都像散架了一般,剛要站起來,我媽就衝過來狠狠扇了我幾巴掌。
一股血腥味像井蓋都壓不住的腐爛,咕咕往上冒。
我抬起頭來,就看到喻星繁躲在我爸的懷裏戚戚慘慘地哭著,我媽則滿目猙獰地望著我。
她黑漆漆的眸子裏,都是對我的厭惡和恨意。
像是將我千刀萬剮都不解恨。
許是我的目光太冷淡,我媽抬手再次朝我揮來。
我再控製不住,噴出一口血來。
鮮血噴了她滿手滿臉,她因此怔愣了一下。
手也停在我的臉上,像是輕輕撫摸了我一下。
我忍不住貪戀地用臉頰蹭了蹭她的手,不由潸然淚下。
我也好想,好想我的媽媽能夠像撫摸莫淺淺那樣撫摸著我。
而不是總用冷冰冰的巴掌宣泄著對我的厭惡。
我媽觸電般縮回手來。
我疲憊地倒下,鼻子裏也開始往外冒血。
喻星繁驚恐地衝上前來,焦急地問道:“你怎麼了?怎麼吐了這麼多血?”
我看著他,他的雙手都在發抖。
好像真的在擔心我一般。
我一把推開他要來扶我的手,剛要爬起來,卻又狼狽地開始大口大口吐血。
我媽的眼中終於露出幾分恐懼。
她搖搖頭道:“我......我隻是扇了她幾耳光,沒幹什麼!”
說完,她難得擔心地問我道:“尋尋,你怎麼了?媽......媽這就帶你去醫院......”
我爸也走過來問道:“怎麼了?快,快先扶尋尋起來。”
兒子平安也撲過來大哭道:“媽媽,你流了好多血,你是要死了嗎?”
我媽厲聲道:“不準胡說!”
這時,向姨突然走出來,她的手裏拿著一包東西,氣憤地說:“大小姐,您怎麼能用血包嚇唬夫人和喻總呢?”
血包?什麼血包?
不等我想明白,我媽已經衝到了向姨的麵前,她看了一下向姨手裏的東西,便怒不可遏地將那東西摔在了地上。
她氣憤地罵道:“莫尋!你果然詭計多端,竟然妄圖用血包,欺騙我們的同情!”
我苦笑著搖搖頭,明明,我都已經學乖了,為什麼他們還是不放過我呢?
喻星繁蹲下身來,失望地看著我說:“尋尋,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我爸憤怒地回到莫淺淺的身邊,嫌惡地說:“逆女!果然是鄉下來的野孩子,不擇手段、冷血無情!”
“不及我們淺淺半分!不,你連淺淺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我不說話,隻是強忍著將要吐出的血給咽了下去。
原本撲在我懷裏的平安,此刻也嫌棄地一把將我推倒在地。
他皺著眉頭說道:“媽媽,虧我還以為你改了,你這麼壞,我再也不喜歡你了!”
說著,他跑到莫淺淺的身邊,趴在她的腿上說:“我要小姨當我的媽媽!”
我心死如灰,拚命地攥著手,即便手心已經被指甲狠狠刺破,卻依然沒有止住我的眼淚。
喻星繁歎息一聲,抬手給我擦了擦眼淚,問道:“你也知道被最親密的人背叛的滋味不好受。”
“可為什麼,你還要做那種事?現在,淺淺名聲盡毀,我們公司的股票也在動蕩。”
“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所以,你不僅要賠禮道歉,還要做出補償措施。”
我想說我什麼都不知道,可莫淺淺卻哭了起來,她哽咽道:“算了,姐夫......姐姐屢次害我,我怕再讓她道歉,她隻會更加恨我。”
“雖然我也不知道姐姐為什麼那麼討厭我,可是......我願意為了爸媽,為了姐夫你,不和她計較。”
我媽心疼地說:“淺淺,你就是太善良了,才會被她欺負。”
“你放心,爸媽永遠都站在你這邊,有我們保護你,她絕對不會再有傷害你的機會。”
說完,她冷著臉望著我道:“你聽好了,為了我們莫家和喻家的聲譽,我們兩家已經商量好了解決方案。”
“你和喻星繁明天就去把婚離了,然後讓他和淺淺領證。”
“我們會對外宣布,說喻星繁和淺淺早就領證了,隻是因為你身體不好,又喜歡他,所以才一直瞞著你。”
我望著喻星繁,問道:“你也同意?”
喻星繁避開我的目光,皺眉不耐煩地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讓禍是你惹出來的?”
頓了頓,他說:“不過你放心,我們這也是權宜之計,等到風波過去了,我就和淺淺離婚。”
我望著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或許是心虛,又或許是覺得我的沉默是種反抗,讓他很不高興,他冷著臉道:“無論你同不同意,我都......”
我緩緩開口道:“恭喜你們,新婚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