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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義無反顧嫁給沈之遠的第五年，

我終於懷上了孩子，半夜被孕吐折騰醒時，

發現他竟然在寡嫂劉娟的房裏替她裹奶通乳。

劉娟泣淚漣漣靠在他肩上，

“雖然你大哥因你慘死，婆婆也說讓你照顧我們娘倆，可我知道侄子比不過親骨肉。”

“蘇琳她爸又是軍長，嫂子明天就帶小虎子走，絕不讓你看她臉色，夾在中間為難…”

忍著胃裏翻江倒海的難受，腦子裏隻剩下了沈之遠鄭重的聲音，

“嫂子你放心，就算是為了大哥，小虎子會是沈家唯一的孩子！”

第二天，我接下沈之遠親手拿來的胎兒畸形診斷單。

轉頭打電話給許久未聯係過的家，

“爸，你以前說的那個沒有生育能力的戰鬥英雄。”

“介意二婚帶娃嗎？”

既然沈誌遠容不下這個孩子，那我就給孩子換個爸。

......

“你這是想通願意離婚了！”

“好！蘇家的女兒就該拿得起放得下！為個吃著碗裏看著鍋裏的男人白白蹉跎年華！”

“你打離婚報告！剩下的我來安排！”

電話那邊爸爸的聲音和以前一樣有力，卻多了幾分藏不住的心疼，聽的我鼻頭一酸。

五年前身為軍長獨女，我拒絕了一眾追求者。

執意要嫁給一窮二白的沈誌遠。

那時我下鄉知青投身廣袤天地，遇到了十裏八鄉最有名的俊後生沈誌軍。

一票臭汗中他永遠是幹淨皂香，夜晚篝火談學習心得時，一片樹葉在薄薄唇邊吹出清朗曲調，俘獲了一眾女知青的心。

我天性熱烈，對他表達好感卻始終得不到肯定回應。

直到他生日那天，喝多酒的沈誌軍在紮人的穀垛中抓著我的手探進他衣衫。

“蘇琳，我想參軍。”

“我想給你更好的生活…”

原來他也愛我，卻因自己的身份自卑怯懦。

偷嘗禁果，我爸氣的要跟我斷絕父女關係，

“一個連女孩子清白都可以隨意糟蹋的小畜生！能是什麼好東西！”

“路是你自己選的！以後的結果你自己承擔！”

我深深記著這句話。

所以我放棄大學推薦機會，給沈誌軍換入伍名額，在沈家吃糠咽菜毫無怨言。

沈誌遠如願入伍，幾次任務表現出色，而他雖不善言辭卻總會在探親時給我帶上一束野花，我以為我沒選錯。

但四年前沈誌遠大哥被匪徒報複殺害後，婆婆下令要沈誌遠兼顧懷孕的寡嫂劉娟。

我強烈反對，可他的默許像記響亮耳光抽在我臉上。

他從不與我吵架，無休無止的冷戰讓我的反對一拳拳打上棉花。

在我忍無可忍和劉娟發生衝突時，沈誌遠卻又突然爆發，

他皺眉斥責我思想肮臟。

“嫂子要為大哥守節，為我們沈家綿延後代！我這個當弟弟幫一把怎麼了？！”

“我們窮苦人家人都是這麼互相拉扯著過活的！”

“沒你這個軍長家的大小姐想的那麼臟！”

可就算那時我打碎了牙往肚裏咽，也沒想過放棄這段婚姻。

但現在，沈誌遠為了他嫂子、侄子，要殺了我們的孩子。

終於磋磨完了我對他最後的幻想。

已入窮巷，唯有及時抽身。

“申請批下來，我就回家。”

話音剛落，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怎麼又回娘家？！”

倉皇掛斷電話，轉頭是手拿報告單的沈誌遠。

婚後因為沈誌軍覺得我爸看不起他，哪怕我和我爸隻有彼此唯一親人，我回家的次數也屈指可數。

“我爸秘書說他身體不好，我回去看看…”

隨口敷衍還沒說完，沈誌遠立刻嘖一聲。

“身體不好去醫院，你又不是醫生！”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

他身邊領著孩子的寡嫂劉娟眼眶泛紅，

“真羨慕弟妹，有可以隨時回去的家。”

“不像我命不好，孤女一個好不容易結了婚還沒了男人…”

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多少次了。

不管是以前在農村還是現在隨軍，隻要我和劉娟稍有不睦，她立刻一副孤兒寡母被欺負的模樣。

到最後，“挑起事端”是我。

做飯收拾家務喂豬除茅廁，也是我。

劉娟兩滴眼淚，勾起沈誌遠一腔怒火，

“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許在嫂子麵前提什麼娘家！”

“軍長多的是！個個有孩子！就你有個軍長爸爸？！顯擺什麼啊！”

“自作聰明的小心思！”

其實有腦子都能看出來，沈誌遠這幾年順風順水借的是誰的麵子。

但他卻從不許我在家提我爸，工作中更是以對我家的“不屑一顧”來彰顯他的“晉升清白”。

以往我都會勸自己，他反應強烈隻是男人的自尊心。

甚至還會低聲下氣的哄他，但現在我已經決心要離開。

懶得辯解，任憑沈誌軍單方麵指責，

“明知道嫂子得喂小虎子奶不能傷心，還故意說這些話！”

“我警告你！在我們沈家！最好收起你那些幹部子弟的猖狂性子！”

他把手裏的報告單扔到我身上，

“讓你平時小肚雞腸跟嫂子爭東爭西！”

“現在好了，連孩子都跟著不正常！”

“我下午就幫你辦住院處理幹淨。”

“等你做完手術養幾天幫嫂子帶帶小虎子，嫂子自從生了孩子還沒出去過呢，正好過幾天我要出差帶嫂子出去轉轉。”

我一把揉碎檢驗單，

“誰說我不要這個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