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周大嬸家裏借過來的牛油燒開後,在裏麵放上一些幹辣椒,大蒜之類的東西炒開。
緊接著,將滾燙的熱水倒進鍋裏,趁著燒水的功夫,蘇容將提前摘好地野菜放到水盆裏洗了幾遍。
最後在涼水裏麵撒上鹽,浸泡一段時間。
一頓野菜火鍋就算做好了。
這也算是他們搬到新家的第一頓飯。
日頭漸漸落下帷幕。
偶有幾個小孩在家門口跑過去,歡聲笑語充斥而來。
壯壯扶著牆麵小心翼翼地走路。
蘇容在廚房裏麵忙碌著,偶爾轉過頭打量著外麵。
曾經,蘇容也幻想過躺平。
找個與世隔絕的地方生活,平平淡淡地生活。
可在現代那種卷死人的環境氛圍中,光要活著就是一件艱難的事。
如今也算間接夢想成真了。
當晚,蘇容招呼了一大群人在外頭燙火鍋。
那個年代的人心淳樸,這家拿點新鮮的醃菜,那家準備一點蘿卜幹。
或者是自家院子裏去年種的葵花籽,總之有東西的出東西,沒有東西的就出力。
每個人吃得都很開心。
接下來的時間內,蘇容不是忙著開墾菜地,就是忙著教壯壯識字,原本無聊的日子也就這樣一天天地過去。
轉眼快到八月中秋節。
蘇容專門找了周大嬸學做月餅,紅梅坐在門口剝核桃,壯壯扶著牆麵來回地學走路。
偶爾能聽見屋內傳來的說笑聲。
可就在這時,門口傳來周夏白的大嗓門:“蘇容,你出來,我有事找你!”
屋內的蘇容正按照模具像模像樣地做著月餅,聽到聲音,拍拍手上的麵往外麵走。
見狀,周大嬸立馬拉住蘇容。
聽著屋外聒噪的聲音,不滿地開口道:“你說你管他幹啥?”
“誰不知道那丫頭心裏憋著壞。”
屋內的兩人正說著話,就聽見壯壯的哭聲,蘇容嚇得不輕,連忙跑到外麵。
一到外麵,就看見周夏白緊緊地抱著孩子。
“蘇容,你怎麼看孩子的?”
“前幾天把孩子扔到尿窩窩裏不管,這幾天又是渾身帶傷。”
“你要是不想帶孩子就明說。”
“人前一套背後一套,真是叫人惡心死了。”
周夏白本來就是個大嗓門。
現在添油加醋地說著。
剛才還冷清蕭條的門口頓時圍滿了人,更有不嫌事大的,當著蘇容的麵解開壯壯衣服上麵的紐扣。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
小家夥白白胖胖的肉嘟嘟的身上,居然有好幾個青色的印子!
一看就知道是人為掐的。
這下大家眼神有些古怪起來。
畢竟蘇容肚子裏懷著自己的親生骨肉。
要是趁著寧裴白天上班不在家,偷偷欺負壯壯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這時,人群中有人開口。
“小嫂子,你要是真不喜歡壯壯,不如把壯壯送給別人家收養。”
“就是,何必要這麼對待孩子呢?”
“是啊,這孩子還太小,少不了要人時時刻刻看著。”
“你這樣背地裏欺負壯壯,也太不像話了,壯壯還這麼小,都不會說幾句話。”
“你們誰看到我欺負他了?”麵對大家的質問,蘇容卻異常淡定,“這兩天我都跟周大嬸他們在一起,壯壯都沒離開過她們的視線。”
“你們要是不信,大可隨便問。”
一聽這話,周大嬸和紅梅連忙表示蘇容很心疼壯壯。
而且,整個家屬院誰不知道周夏白上趕著倒貼?
現在憑什麼因為周夏白地三言兩語就挑撥了?
就在這時,人群突然傳來聲音——
“寧團長回來了!”
周大嬸一聽這話,想都沒想的繞過人群直接走到寧裴跟前,有些著急的解釋,“寧團長,你可不能因為別人的閑話傷了小嫂子的心。”
“小嫂子為了能讓你過個和和美美的中秋節,前兩天專門到我們這邊學習東北的月餅。”
“人家恨不能把心掏給你,你可不能信這些人的話!”
“周大嬸!”
聽到周大嬸這麼說,周夏白皺眉直衝到寧裴跟前,不由分說把壯壯塞到他懷裏,故作為難的重重歎了口氣,“寧團長,你自己看看。”
“蘇容就是這麼對待孩子的?”
“想當初孩子在我手裏的時候,整天都收拾得幹淨利索,我還變著花樣帶他吃好吃的。”
“跟了蘇容可倒好,吃野菜,身上還有這麼多傷!”
說著,她直接掀起壯壯的衣服。
蘇容始終神色淡然,“壯壯身上的傷,明顯是被人為用指甲摳出來的。”
“大家可以看看我手上的指甲。”
“這種傷口,是我能弄出來的?”
說著,便當著所有人麵攤開手露出纖細白嫩的手指。
指甲剪得很整齊,的確不能製造出那樣深的青印。
這時,眼尖的紅梅突然看到周夏白開始神色慌張地往後麵躲。
心思一轉,紅梅直接衝到周夏白跟前,一把扯出她的手,“好啊,原來你在這賊喊捉賊!”
“大家看看,周夏白的指甲那麼長,剛才壯壯就是被她抱過後才哭個不停,這壯壯身上的傷,就是她搞出來的!”
眼見自己偽裝被拆穿,周夏白當即慌了神,指著劉紅梅開始大罵。
“劉紅梅,你、你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周大嬸捂著耳朵,“你這未出閣的姑娘嘴怎麼這麼臟?這以後誰還敢要她?”
話音落下,周夏白氣衝衝地跑到周大嬸的麵前就要動手。
下一秒,手腕被人捏住。
周夏白隻覺得自己的手腕快要斷了。
她淚眼婆娑地看著寧裴,“寧團長,難道你也不相信我嗎?”
寧裴冷漠地看她。
“如果你現在不跟容容和壯壯道歉的話,我不介意將這件事鬧大。”
“要知道,到時候就不是道歉那麼簡單。”
終於,周夏白死咬著唇低下頭,認命地囁嚅著開口。
“對不起。”
聽著她毫無誠意的道歉,蘇容挑了挑眉,也懶得再跟她計較,隻心平氣和的撫著肚子開口。
“我知道你看不慣我,但寧團長現在是我的男人,壯壯是我的孩子,以後你再敢對壯壯動手,別怪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