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下地獄

愣神間，台上的主持人宣布競價結束。

「讓我們恭喜王總，以一千萬的高價拍得今天最大的拍品！」

我順著望去。

隻見一個四十多歲的油膩男人衝我低笑。

那眼神好像要將我拆入腹中。

胃裏一陣翻湧。

我下意識幹嘔出聲。

宋雲深立即關切地問我，

「怎麼了？」

我搖了搖頭，強裝冷靜，

「可能早上沒吃東西，胃有些難受。」

「我想去個衛生間。」

「那我陪你吧。」

我拒絕了他，攥著盲杖去了衛生間。

冷水不斷拍在臉上。

帶來的刺骨寒意讓我腦子清醒了幾分。

我得馬上離開。

絕不能讓宋雲深毀了我。

在手機上約好車後，我徹底沒了力氣，閉著眼靠在牆上劇烈地喘息著。

門外傳來不疾不徐的腳步聲。

下一秒，宋雲深冷然的聲音清晰傳來，

「你果然能看到了。」

「小禾。」

2

我仿佛被人硬生生釘在原地。

風從四麵八方灌向我，從心底發出的冷意朝四肢百骸席卷。

「小禾，你剛剛都看到了些什麼？」

宋雲深站到我身後。

大手撫上我的後頸，滾燙熾熱。

我渾身戰栗著，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宋雲深捏著我的下頜冷笑，

「恢複了視力怎麼都不告訴我？」

我防備地看著他。

他不以為意地挑了挑眉，

「算了，不重要。」

「不管你什麼時候恢複的視力，又看到了什麼，結果都不會改變。」

話音落下。

門外忽然出現幾個保鏢，強行地把我帶到了一個昏暗的房間。

我瘋狂地掙紮，卻沒有任何作用。

「你們放開我！」

嘴巴瞬間被毛巾堵住。

我隻能發出痛苦的嗚咽。

絕望湧上胸腔，我被粗暴地扔到床上，他們用繩索綁住我的手腕。

直到確認我無法動彈後。

宋雲深才摘下我嘴裏的毛巾。

我顫抖著問他，

「為什麼？」

宋雲深摩挲著我的臉，輕笑著開口，

「你自找的啊，當初的舞蹈比賽，你贏了就贏了，為什麼要羞辱書妍呢？」

「當初因為你的羞辱，導致她跑去喝酒出了車禍，導致她斷了一條腿！」

他雙眼猩紅。

狠狠掐住我的脖子，厲聲嘶吼，

「她再也不能跳舞了！」

所以他口中籌劃的五年源頭，就因為我當初在比賽贏了陳書妍？

可他說的羞辱又怎麼回事？

我從未在私下跟她有任何交集。

我臉色漸漸青紫。

艱難地開口，

「你到底在說什麼？我從未羞辱她......」

宋雲深沒說話。

可他的眼神明晃晃地告訴我。

他不信我。

眼淚瞬間流下。

就在我快失去意識時，房門突然被打開。

陳書妍驚訝地捂著嘴，

「雲深，好歹她陪了你很久。」

「要不就算了吧？」

「不可能！」

宋雲深毫不猶豫拒絕，

「她害你那麼慘，絕不可能算了！」

話落，競價成功的老板蹲在我麵前。

他伸手撫著我的臉。

宋雲深眼底浮現出一抹厭惡，

「好好享用吧，王老板。」

他說完就要摟著陳書妍離開房間。

見狀，我瞬間慌了，

「等等雲深！」

「求你看在五年的感情上，別丟下我，別對我那麼狠，可以嗎？」

可宋雲深卻頭也沒回，

「我跟你可沒有任何的感情。」

「陪你五年，就為了今天把你當盲妓拍賣出去而已，雖然你恢複了視力，但我想王老板不會介意，畢竟你初夜依然在。」

思緒瞬間被拉回曾經。

因為差點被淩辱，我有了陰影。

稍微親密一些的行為都會讓我恐懼，宋雲深就一直尊重著我。

他說會等我準備好，同時也想等我恢複視力能看到他的樣子後再親密。

字字句句都在為我好。

可原來那不是珍視，而是為了今天。

‘撕拉’一聲，衣服被撕爛。

我不受控製地顫抖。

用力掙紮著。

「別碰我！你在犯法！」

繩子綁得很緊。

我拚盡全力掙脫開，但與此同時，手腕也清晰傳來骨折的聲音。

我痛到眼前陣陣發黑。

「別掙紮了。」

王老板撫上我的臉，

「我們既然敢做，那就留有後手的。」

他猛地撲上來，黏膩的觸感讓我幹嘔，我不停地對他拳打腳踢。

他吃痛放開我。

看向我的眼神如陰冷的毒蛇。

「敬酒不吃吃罰酒！」

3

王老板一巴掌用力朝我打來。

臉頰一陣火辣辣地疼。

我咬著牙，猛地撞開他往外跑，卻被他用椅子狠狠砸在腿上。

「我讓你跑！」

劇痛讓我慘叫著癱倒在地。

再也動彈不得。

鮮血瞬間染紅地麵。

「你可真夠烈的，但我喜歡！」

王老板說著再次撲向我。

我絕望地閉上眼睛。

但下一秒，房門突然被打開。

宋雲深帶著記者出現在門口。

但看清眼前的場景後，他立馬關上門。

將記者攔在了門外。

「怎麼搞的？」

他煩躁地看向王老板，「怎麼一個女人你都拿捏不住，她現在的樣子被拍了，也隻會讓人猜測她是被傷害的。」

王老板朝我啐了一口，

「死娘們性子太烈了，就該下藥的。」

「行了，得換個方法了。」

宋雲深皺了皺眉。

然後蹲下來，把我手上和臉上的鮮血全都用毛巾擦了個幹淨。

他扯下床上的被子裹住我。

將我受傷的地方緊緊蓋住。

隻露出脖頸的吻痕。

我想反抗，可卻沒有了任何力氣。

隻能眼睜睜看著他抱著我出去，在那群記者麵前露出一副痛苦的神情，

「請大家手下留情，別拍了......」

話雖如此。

可他卻特地找好了角度，讓他們清晰地拍下了我的臉和我脖頸上的吻痕。

很快，一張張照片就衝上了熱搜。

網友把我罵得體無完膚。

又紛紛同情宋雲深。

甚至許多網友在網上公開勸他跟我離婚。

宋雲深讀到此條留言時。

衝我勾了勾唇，

「你看，大家都在勸我跟你離婚。」

我自嘲地扯出一抹笑。

麻木到感受不到任何身體上的痛苦了。

「等你養好傷，我們就去離婚。」

宋雲深冷冷地睨著我，「被你耽誤了五年簡直恥辱，所以你最好乖乖配合醫生治療，早點養好早點離婚。」

那天以後。

宋雲深就明目張膽把陳書妍帶回了家。

每晚，我都能聽到隔壁房間傳來的嬉鬧聲和一些令人作嘔的聲音。

我痛苦不堪。

可我不能就此認輸。

外婆還在等我......

私人醫生再一次來檢查時。

我懇求她，「醫生，求求你讓我給外婆打電話報個平安吧，她年紀大了，我怕她找不到我著急......」

醫生看著我有些不忍。

猶豫半晌後，她把手機拿出來給我，

「那你打快一點。」

我感激地道謝。

等醫生離開後，我立即拿著手機拍了自己身上的種種傷痕。

而後一股腦發到了網上。

我解釋了所有事情的前因後果，配上身上觸目驚心的傷痕，瞬間點燃了輿論。

一大波網友開始支持我。

宋雲深和陳書妍收獲大量謾罵。

包括宋氏集團的股價也開始被影響。

當晚，宋雲深踹開房門。

暴怒著掐住我的脖子，

「我真小看你了！」

劇烈的疼痛傳來，我臉上卻帶著笑，

「宋雲深，我可以澄清，也可以離婚成全你們，但屬於我應得的財產不能少，同時也希望我們從此再也不要有交集了。」

4、

宋雲深甩開我，我踉蹌著重重磕在地上。

他額角青筋暴起，

「你想得美！」

「你先是傷害了書妍，現在又讓我們深陷輿論的漩渦，想就此脫身，做夢！」

說完，他摔門離開。

再次回來時，他竟把外婆帶了回來。

我瞳孔驟然緊縮。

「你把外婆帶來想幹什麼？」

外婆擔憂地看著我。

可不知宋雲深和她說了什麼，她張了張口卻一個字都沒有跟我說。

宋雲深動作凶猛地拉扯著外婆。

我急得尖叫出聲，

「你讓我幹什麼都行，別碰外婆！」

聽到這話，他才鬆開手，

「我要你登台跳舞。」

說著，他甩給我一份文件。

上麵密密麻麻寫著大膽露骨的台詞。

他想讓我做什麼，一目了然。

隻要到時我被拍到。

有關他和陳書妍的輿論就能解決。

我緊緊攥著文件。

最終，也隻能答應下來。

我不能讓外婆出事。

事到如今，我也終於明白。

他當初說會照顧好外婆，把外婆養在鄉下純粹是為了能用她來拿捏我。

很快，宋雲深就安排好了一切。

我換上旗袍去了目的地。

同樣的舞台，同樣的觀眾。

我強忍著屈辱跳到一半時，宋雲深帶上記者開著直播到了現場。

他對著鏡頭苦澀地笑了笑，

「我原本不想澄清的，甚至想把所有的錯都歸到自己身上，好保護她。」

「可......我不能不為公司員工考慮，他們都有家要養，我不能那麼自私。」

他眼睛漸漸紅了。

記者紛紛把鏡頭轉向我。

我呼吸一窒。

下意識停了動作。

宋雲深立即沉了臉，示意我看向角落。

外婆被人捂著嘴，含淚看著我。

我身形劇顫。

心臟像被尖刀刺穿，汩汩冒著鮮血。

許久後，我顫抖著喊了一聲，

「外婆......」

她有些渾濁的雙眼流下兩行淚。

我笑著問她，

「你愛不愛我？」

外婆一直點頭，用力到發抖。

我視線被淚水模糊，

「那就為了我堅持一下，好不好？」

「不要哭，也千萬不要激動，等我結束一切，就帶你回家。

眼淚順著臉頰落下，我聲音沙啞：

「相信我，很快的。」

宋雲深的臉色難看得不成樣。

不等他有所動作，我立即開始跳舞。

我的傷沒有養好。

剛剛跳了一會兒就已經疼痛難忍，現在已經到了極限了。

但我卻強忍著疼痛跳得非常用力。

沒一會兒。

我膝蓋的傷口開始流血。

宋雲深的瞳孔驟然緊縮。

我蒼白著臉，衝他勾了勾唇，

「你以為我答應來跳舞，是妥協嗎？」

「你錯了，我是為了讓你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