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佛結束後,下人告知我正準備春闈的弟弟與人發生了口角,被當街行了宮刑,至今昏迷不醒。
府醫表示無能為力,得請禦醫來看才能保住性命。
帶人準備去報官,卻發現本應在大理寺辦案的夫君傅硯修竟下令將我禁足。
“你弟弟當街對雲兒出言不遜在先,你竟然還敢還要去報官!是想毀了雲兒清譽嗎?”
“雲兒過門在即,你這是想讓我們傅家在這上京顏麵盡失?”
他命人將我拖到水井旁,逼我跪在潮濕的碎石階上。
“你什麼時候認錯,我就什麼時候去請禦醫!”
“否則,別怪我一紙休書,讓你回南陽去!”
我默默起身回房收拾一切,準備帶弟弟離開傅家。
擦拭血漬的時候,太後的玉牌卻從袖口掉了出來。
......
在傅硯修下禁足令的那一刻起,我便再也忍不了了。
死死瞪著他,厲聲質問:
“傅硯修,你不讓我出府是什麼意思!”
“幫著一個還沒過門的女人來欺辱妻族,你知不知道她對我弟弟做了什麼!”
一想到他下令禁止我出院門半步時冷血無情的模樣,我氣紅了眼。
可傅硯修隻是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裴知意,你鬧夠了沒有!”
“你弟弟受傷已成事實,我也命人請了大夫來看,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竟然還想報官請禦醫,難道你要把你弟弟做不成男人的事昭告全京嗎?”
看著傅硯修臉上盡是厭惡的神色,我的恨意越發沉重。
“當年大雪,是子舒把你帶回家,救了你的命,對你這個姐夫比我這個姐姐還好!”
“可你今天,為了一個外人不但不給他討公道,連他的死活都不顧,你還有良心嗎?”
十年前,天逢大雪,是年僅八歲的子舒把凍暈在路邊的傅硯修拖回家中救治。
更在我和傅硯修定下終身後,說服家中長輩拿出家中所有現銀供傅硯修上京趕考。
可以說,傅硯修能有今天,子舒功不可沒!
但救命的恩情,如今卻換來這麼個下場。
傅硯修眉頭微皺,語氣更是不耐煩。
“你說夠了沒有!裴子舒當街出言不遜,毀了雲兒官家女子的清譽,他是活該!”
“如此不識大體的行徑,是想讓全京城看我傅家的笑話?你居然還有臉在這裏質問我!”
“宮裏禦醫是什麼身份?想讓我拿官職去請,除非你自請做妾,把正妻的身份讓給雲兒!”
我頓時一顆心掉到了穀底。
剛回府時,隨行的下人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跟我說了。
明明就是上官雲先在子舒麵前嘲諷我即將被休作下堂婦,子舒不過才回了兩句話便被對方的人當街行了宮刑!
根本就沒調戲過上官雲!
我轉頭想喚人證,卻沒有看到當日隨行的下人。
傅硯修看穿了我的心思,毫不在意地解釋道:
“你不必再找,為防止家醜外揚,隨行之人皆已發賣。”
傅硯修的話讓我還有一絲希望的心徹底死了。
曾經那個早年會寫盡情詩博我一笑的傅硯修已經不複存在。
見我不語,傅硯修便覺得自己拿捏住了我。
“雲兒是禮部侍郎的女兒,本來她自願下嫁做平妻已經是委屈。”
“別以為你與我成親多年就可以為所欲為。”
子舒一條性命差點搭在外麵,他竟然說我報官鳴冤是為所欲為。
我剛想說話,婆母卻讓下人端來一盆涼水潑來。
“我家硯修能走有今天,和裴子舒毫無幹係!”
“你家小門小戶,在官場上一點忙都幫不上,能讓你繼續做主母已是仁慈!”
說完,竟將水盆向我砸來。
我來不及躲閃,額角被砸出了血。
傅硯修從我身邊走過,連個眼神都沒分給我。
等傅硯修跟婆母離開,院裏看管我的幾個下人頓時議論紛紛。
“要不要是早年得了好運撿到主子,她一個鄉姑還能當上探花的正妻?”
“就是就是,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哪個官宦主母像她這樣動不動就去上山禮佛挖野草的!”
“怕禮佛是假,外麵有了漢子吧!畢竟大人早不去她房裏了,等著娶侍郎的女兒呢!”
我聽著下人們滿嘴的汙言穢語,委屈和憤怒瞬間達到了頂峰。
我一定要為我弟弟討回公道!讓欺負他的人都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