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既明全然沒了剛才的囂張模樣,一臉無辜。
“嘖嘖嘖,他是不是出車禍傷到腦子了,像一條瘋狗一樣,撲過來就咬。”
躲進白雪露的懷裏,貪婪地嗅著她身上的味道,眯起眼睛盯著她露出的雪白脖頸,笑著說:“還好有白律師保護我,救命之恩我可要好好償還。”
白雪露有些不自在地推開他。
“江少,你讓我好好勸勸他。”
江既明的眼神在我們兩人身上徘徊一圈,臨走時狠狠拍了一下她的屁股。
“別讓我等太久,我會忍不住想你的。”
病房裏安靜的隻有我們兩人的呼吸聲。
“聞聲,你別怪我。”
“這是我的工作,江既明是我的當事人,我要維護法律公正。”
“我呢?”
“當然是夫妻......”
我突然的發問,她想也沒想理所當然的回答,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她愣住了,看我的眼神有短暫的迷茫,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她歎了口氣,恨鐵不成鋼地搖了搖頭,到現在都以為我是在和她置氣。
“蔣聞聲,你再怎麼費盡心機挽回,我也不會......”
“我們離婚吧。”
白雪露猛地抬起頭,不敢置信地看著我。
她怎麼也想不到這句話會先從我的口中說出來。
悲憤化作了恨意,她覺得丟了臉。
瞬間語氣淩厲了不少,將手中的諒解書摔在我的臉上。
“別給臉不要臉,我勸你乖乖簽字,不要自找麻煩!”
我伸手接過,她緩緩吐出口氣。
下一秒,我用力將紙張撕碎,狠狠丟了回去。
“做夢!”
她看著飛散的碎片,氣的點了點頭:“好!我們法庭上見!”
“我早就不想和你過那種一眼望不到頭的日子了!”
“你沒錢沒房沒錢沒勢力,根本沒法幫助我的工作!”
“和我一起入職的同事都靠老公升到合夥人了,我呢?還是個訴訟律師!我沒法跟你過吃糠咽菜的苦日子!”
“江家資助我從大山裏出來上大學考研,對我有恩,我不會允許你傷害他們一絲一毫!”
我打斷她,“是爸他......”
“少道德綁架我!”她大吼道:“那是你爸不是我的!”
“從此以後,我們再無關係了,蔣聞聲,好自為之吧!”
說完,摔門離去。
我苦笑著搖頭。
哀莫大於心死,非任何言語所能表達。
資助她走出大山的人根本不是什麼江家,而是我的父親,她的公公!
父親為了不讓她有壓力,所以才在資助證明上將姓氏從蔣改成了江。
“爸,你默默無聞行善積德做好事十幾年,一生鐵骨錚錚,我絕不能讓你和妹妹受到任何侮辱和委屈!”
我緊緊攥著父親的軍功勳章,按在胸口,發誓要為他們討回公道!
當晚,江既明在醫院門口接受采訪的視頻衝上熱搜。
視頻中他眼含熱淚,故意露出脖子上的紅痕,抽泣著說道。
“我不怪他,他隻是缺錢而已才誤入歧途。”
“我願意給他掏醫藥費,願意幫助蔣聞聲重新做人。”
很快,采訪視頻熱搜,鋪天蓋地的謾罵席卷而來。
網友們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才解氣。
“江少好善良,真讓人心疼。”
“什麼垃圾東西,趕緊替好人死了算了!”
“臉皮真厚,要是我都沒臉活著。”
......
死?
從前幸福的家被毀的隻剩我一人了。
死對我來說,是一種解脫。
唯一支撐我活著的,是仇恨!
眼見開庭日期越來越接近,我顧不上腿傷著急出院回家。
剛到小區附近,就看到家的方向冒出滾滾濃煙。
我瘸著腿忍著痛,快步走過去,毫不猶豫地想要衝進熊熊燃燒的大火之中。
身旁的鄰居拚命阻攔我,生怕我做傻事。
白雪露從豪車上踩著高跟鞋衝過來,拉住我的胳膊,嘶吼著。
“你瘋了!現在進去就是找死!”
“蔣聞聲,有什麼能比命重要!”
我掙脫開她的手,她不會懂,家人兩個字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