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柚攥緊了手指,那樣身份的人更不得認識了。
裴家掌控著市區的經濟,可裴家二少爺卻說不及時祈澤分毫。
而時祈澤,還是她有名無實的丈夫。
她越想越頭疼,猜想時不時登記的時候搞錯了,才有了這一出烏龍呢?
不然明明是毫無交集的兩個人,為什麼突然被綁在一起了?
此刻,她隻有一個念頭。
這個婚必須離!
她隻想嫁給裴元洲,而時祈澤素味平生,離婚的事情協商一下應該好辦。
裴元洲怒氣散去,神色緩和,終究舍不得對她凶。
“你一定不要去招惹時祈澤。”
“我不會的。”
他拉著女友的手,總算冷靜下來。
女友長得極美,也許隻是被時祈澤偶然看到照片,有了那麼一絲興趣罷了。
可能過一陣,這些風波就平息了。
“剛才說結婚的事情,是我心急了,沒嚇到你吧?”
江南柚微微搖頭,拉緊了他的手。
“沒有,我都明白的。”
兩人互訴清腸許久後,江南柚撐著傘下車。
裴元洲眉心微蹙,打開窗戶看著她。
“真的不讓我送你嗎?”
“幾步路而已,不用了你快回去吧!”
看著她的背影,裴元洲沒有再堅持,啟動車離開。
知道由於裴家反對兩人在一起的事,讓女友一直很介懷。
畢竟她性子倔強要強,遇到困難也不肯讓他幫忙。
就像這次工作的事情,也不讓他插手。
注意到車離開,江南柚眼淚滑落,喃喃自語。
“裴元洲,你要等我嫁給你啊!”
她斂眸,擦掉眼淚要回去,一陣強風襲來,直接吹翻了雨傘。
瞬間風雨襲來,一下就淋濕了。
她扭頭看過去,隻見傘掉到了馬路對麵,掛在了一輛商務車上。
江南柚用手擋著雨,快速的跑過去。
與此同時,車門打開,一個人影下車。
司機很有眼色,快速的下車為他撐著傘。
看清楚來人後,江南柚瞳孔微縮。
這張陌生的臉,竟然是他!
“時先生?!”
時祈澤大步走來,脫掉身上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他接過司機的雨傘,全部為她遮住。
江南柚被外套包裹的嚴實,還能感受到男人暖和的體溫。
而男人整個後背落在傘外,淋了雨緊貼在皮膚上,露出流暢緊實的線條。
她站在原地,驚愕的說不出話。
這人做這些動作自然,不像是對待一個陌生人。
江南柚看的越發的疑惑。
她的記得分明,從小成績優異跳級幾次,但在母親病逝之後由姥姥撫養長大。
家境貧寒,身上不可能有什麼狗血的失憶事情。
所以更加不可能,認識這樣身份的男人。
還來不及多問,一陣震耳欲聾的雷聲響起。
轟隆隆——
江南柚身子一顫,對打雷從小就很害怕。
見狀,時祈澤一把將她塞入車裏。
“開車。”
“是,先生。”
司機調個頭,往江南柚租房的地方開過去。
江南柚撩開濕漉漉的劉海,扭頭看著男人有些警惕。
為什麼連司機都知道自己的住所?
那這個男人呢?會知道自己多少呢?
時祈澤閉目養神,雙腿搭起,食指在大腿上輕點。
江南柚順著看到他滴著水的褲子,這才發現為了為她擋雨,這男人的後背濕透了。
秋季的雨冰冷刺骨,她哪怕披著外套也冷的發抖。
而這個男人僅穿著襯衣,卻姿態從容。
一個陌生人,竟然對自己比男朋友更細心。
“是時祈澤先生嗎?”
江南柚鼓起勇氣詢問,想借此機會把這半年的困惑弄明白。
男人的指尖停頓,一瞬間後又恢複了動作。
注意到這個細節,江南柚已經確定,這人就是自己要找的領證丈夫。
“時先生,在半年前我收到了一張結婚證,配偶寫的是你。”
此言一出,時祈澤睜眼看向她。
江南柚與他四目相對,堅定的開口。
“對於這件事,我想要一個說法。”
這男人今晚的出現,絕不會是巧合。
她並不傻,本以為結婚證是個誤會,但是現在看來也許情況更複雜。
車速很緩慢,路麵的積水很深。
在百年難遇的暴雨中,江南柚與名義上的丈夫見麵了。
她並不知道,這人在不知情的時候,默默地給予過第二次生命。
結婚證上,兩人相差有十歲。
不僅是年齡差距,身份更是天壤之別,明明是不可能有交集的。
到底是為什麼,非要將兩人綁在一起?
見他沒有出聲,江南柚繼續追問。
“時先生,能告訴我這是什麼情況嗎?”
時祈澤唇角微揚,從口袋裏拿出一串鑰匙。
“我的住處在珙桐7號,這是你回家的鑰匙。”
男人的骨相極佳,修長的小拇指戴著戒指,與氣質很匹配。
江南柚覺得這個地址有些耳熟,來不及多想下意識問。
“你這是什麼意思?”
“那裏也有你一半的房產。”
時祈澤將她的手拉起,把鑰匙放上去,“這是婚後購置的,屬於夫妻共同的財產。”
“我不承認這段婚姻!”
“你是否承認,有用嗎?”
江南柚咬牙,恨不得把這個男人打一頓。
“你的目的是什麼?”
她隻是一個普通人,何必讓他費心以權謀私。
“你暫時不用知道。”
時祈澤說的模棱兩可。
前方擁堵,車也排隊停著。
江南柚覺得氣氛壓抑,一刻也不想跟他待在一起。
大不了就起訴離婚!
她把鑰匙丟在椅子上,轉身用力的去拉車門。
“我要下車!”
時祈澤將鑰匙拿起來,重新的遞給她。
“拿著鑰匙。”
“我要下去!”
“拿鑰匙。”
語氣帶著威脅,意思是不拿著鑰匙就不能走。
江南柚攥緊拳頭,怒目而視。
男人明明沒有表情,卻帶著迫人的震懾。
她緊抿著唇,隻能拿走了鑰匙。
時祈澤笑了:“很乖。”
“那我現在能下車了嗎?”
他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司機,司機立刻解開了車鎖。
江南柚推開門的時候,男人把傘遞給她。
“以後晚上我不在,一個人就不要出來了。”
她充耳不聞,隻是打開傘逃一樣的離開了。
擁堵的車中間,嬌小的身影穿梭過。
而擁堵的源頭,是一輛轎車被貨車撞著卡在了底下。
消防員冒著大雨,正在進行搶救。
江南柚對這些毫不知情,急匆匆的跑向住所。
等回到房間,打開燈才發現身上還披著那件昂貴的西服外套。
“先生,夫人已經平安到了,是否回去呢?”
司機撐著雨傘,為男人遮擋著。
時祈澤站在樓下,一直盯著女人亮燈的房間。
雨還在下著,他膝蓋以下都被打濕了。
江南柚並不知道,他跟了自己一路。
而在三日後,一則新聞轟動了市區。
#裴家老爺子在暴雨當日遭遇車禍,不幸身亡#
看到這個消息,江南柚麵上血色全無,眼淚止不住的落下。
她那日目睹的,就是裴爺爺的車禍。
在裴家,爺爺是唯一對自己好的人。
之前有爺爺撐腰,其餘人哪怕反對兩人的戀情,也隻能私下不滿。
但是現在......
辦白事當日,天上下著小雨。
裴元洲開車,一早就來接她過去。
江南柚悲傷不已,到了裴家眼睛都哭腫了。
不少權貴們紛紛趕來,送了老人最後一程。
她跪在墊子上燒著紙錢,眼淚無聲的落下。
裴爺爺和藹可親,萬萬沒想到會不幸離世。
裴家人披麻戴孝,男女分開站在一排。
三個兒媳沒有一個真心難過,也隻是做做表麵樣子。
看到她進門,裴元洲的母親表情就很差。
礙於特殊時期,也隻能忍著不滿。
大廳外,陸續有人進來哀悼。
時祈澤進門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
他的目光穿過人群,直接落在了江南柚的身上。
眾人見他來訪都很錯愕,雖然裴老爺子有點身份,但還不至於能讓他親自來祭拜。
西邊的地皮,裴家有意拿下,奈何半路時總拿下。
明明來到這不滿半月,已經讓裴家損失慘重了。
時總的名字,在這裏早就如雷貫耳了。
時祈澤大步走來,在火光下與她的影子重合。
看到這一幕,裴元洲的麵容瞬間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