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證第七年,我將離婚協議書遞給沈逸。
原因不僅是我發現了他養在外麵的女人,還發現了他前妻的死亡證明。
和似乎是被他前妻偷藏起來的日記本。
他語氣依舊溫柔,[乖,外麵的女人還要再養一陣,很快,你就不會再見到她了。]
我渾身發冷的看著他。
[離婚。]
1.
剛看到死亡證明的時候,我全程是疑惑皺眉的。
我知道沈逸之前有一段婚史,但是他告訴我是因為當時他很窮還沒發家,前妻人往高處走,將他優化掉了。
孩子也跟了前妻。
我當時被愛情蒙蔽了雙眼,對他說出的所有話都深信不疑。
可現在,一張死亡證明推倒了沈逸之前的全部說辭。
他為什麼要騙我?
是為了讓我毫無顧慮的嫁給他?
不對,他向我求婚時甚至並不愛我,他隻是合了我的八字就草草定下。
我充滿疑惑的開始在這個房間裏翻箱倒櫃,試圖找出更多線索。
我感覺這件事的重要程度甚至超過發給我她和沈逸親密床照的陳莉。
......
我捧著找出的黑匣子陷入沉思。
首先它一定不是沈逸藏起來的,因為上麵刻了一個大字,[逃!]
其次,鑰匙在哪裏?
2.
將房間恢複原狀之後,我將黑匣子埋進了門口的玫瑰花園。
這裏是沈逸絕不會找到的地方。
不知為何,他視花園裏嬌豔的玫瑰花如索命厲鬼。
明明怕到極致,卻仍然派人專門打理。
我在和園丁閑聊時,曾聽他無意間透露,這些玫瑰花是在沈逸和他前妻離婚那天種的。
沈逸尤其珍視,如果損壞一朵,他就會大發雷霆。
可他看著玫瑰花的表情又是我從未見過的狠毒。
我一直以為這是有錢人的怪癖。
現在倒是方便了我。
埋完黑匣子之後,我回到了客廳。
準備處理第二件事。
我仔細看了看照片的時間,就是今天。
調出監控看了一下他今天開的車牌號。
打開電腦接入行車記錄儀。
一路快進,找到了他倆聲音同時出現的那段。
[老公~]
一道甜膩的女生響起的瞬間,我按下了錄屏鍵。
3.
[今天怎麼這麼久才來接人家呀。]
我剛被死亡證明麻木了的心臟開始緩慢的跳動,一點一點的泛疼。
沈逸溫柔道:[這不是要給寶貝準備驚喜嗎?]
[淩青苑家新出的包包,喜歡嗎?]
陳莉高興道,[是那個我昨天跟你提過的新款包包嗎?我太愛你了,沈哥哥。]
[不過以我的工資背這麼貴的包,不會被人說閑話吧?]
沈逸:[公司上下誰不知道咱倆的關係?誰會說我的老婆的閑話?]
陳莉:[這個配套的手鏈我不太喜歡,沈哥哥扔掉吧。]
我捂著越發疼痛的心臟,喘不過氣。
在我們剛結婚的前一兩年,他也是如此對我的。
從知道我的生辰八字報錯了的那一天,他便對我徹底冷淡了下來。
不願意在任何公共場所承認我倆的關係,哪怕在上班的路上遇見,他都會目不斜視的從我麵前走過。
我們倆離開這個家,連個眼神交流都沒有。
我也曾用這件事向他鬧過,哭過。
他隻是煩躁道:[你這樣影響我賺錢了,我沒有跟你離婚,你就應該謝天謝地。]
我不明白,隻是一個意外寫錯的八字,為什麼會讓他產生這麼大的變化。
以至於現在還給我找了一個姐妹。
一個和我之前報錯的八字相同的姐妹。
4.
在我哭鬧過不奏效之後,有人給我出主意。
讓我專注於家庭,這樣他便永遠離不開我。
腦子被愛情腐蝕的隻剩下一個空殼的我,將這句話奉為至理名言。
我辭掉了月薪五萬的高管工作,一心投入到家庭中,為他洗手做羹湯。
我也曾想要過一個孩子,覺得有了孩子我的婚姻是否可能更加穩固。
但是奇怪的是我們倆從未做過措施我卻一直不曾有孕。
去醫院檢查又說我身體很健康,或許是因為太過焦慮。
我試著吃藥調節也不見成效,此事隻得不了了之。
在我不停的對他付出的情況下,我倆的感情終於有所升溫,隻是回不到最初罷了。
我自我安慰他天生情感淡薄,最開始的熱情或許隻是我記錯了。
可是行車記錄儀裏的聲音一點點打掉了我的自以為是。
聲音還在繼續。
5.
[老公打算什麼時候和家裏那個保姆離婚?]
陳莉的聲音嬌媚,是我永遠也學不會的調調。
原來,我的為家庭犧牲,在別人眼裏隻是一個自降身價的保姆。
我眼神麻木的繼續往下聽。
沈逸雲淡風輕的說:[就這幾天了,我已經讓律師擬好了離婚協議,保證讓她淨身出戶。]
[房間我已經開好了,我們上去慢慢聊。]
再往下就是房間裏的內容了。
我默默的停下錄屏的手,將其保存好。
我坐在沙發上想了很多。
奇怪的死亡證明和沈逸出軌的音頻充斥著我的大腦。
我控製著自己忘掉以前的情情愛愛,保持清醒的頭腦去思考這件事。
陳莉我是見過的,一個很活潑青春的剛畢業大學生,而沈逸,一向喜歡的卻是嫵媚動人的美人。
我能靠揣摩他的心意過了七年還不離婚,就足以證明我對他的了解。
人不合他口味的話,那他到底看上了哪點呢?
6.
門慢慢打開了,沈逸回來了。
他和往常一樣,先快步走上了樓上上鎖的房間,去確定是否有人趁他不在撬鎖而入。
以往我很是聽話,他說不讓去我就從沒上去過。
但是這次他要失望了。
果不其然,他拎著斷掉的門鎖怒氣衝衝的下了樓。
他衝我吼道:[是你把鎖砸開的?]
我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你仔細看看這鎖,像不像是鎖芯出了問題自己鬆開的?]
是關心則亂嗎?看來門裏麵的東西果然對他很重要。
他從來沒有在我麵前表現過這副暴躁中帶著恐慌的樣子。
就好像裏麵有什麼足以影響他一生的東西。
他聽了我的話後終於反應過來,仔細查看了一下門鎖,發現確實如我所言,門鎖不是被人暴力破壞的。
他才終於鬆了口氣,仿若不經意般順口問我:[你沒有進去吧?]
我神色不變,對上他死死盯著我的眼睛,淡定道:[當然沒有,這麼長時間沒人進去打擾,裏麵肯定很多灰塵和細菌。]
[我可是要備孕的,怎麼會進去呢。]
聽我說到備孕,他才慢慢散去眼底的懷疑。
他知道我最近正為孩子瘋魔,這個理由很正當。
7.
確定沒有人進去過那個房間後他才慢慢恢複到以前的樣子。
儒雅隨和中透露著一絲陰鶩。
我神色複雜的看著他打電話找人來修門鎖。
修鎖師傅上門後,他又亦步亦趨的跟著。
一切結束後他將新鑰匙放進了口袋。
這時他才有空看向我。
沈逸:[這是我給你買的項鏈,看看喜歡嗎?]
我看著他從手提包裏隨手拿出來的鏈子,甚至連個包裝盒都沒有。
我:[我沒看錯的話這是淩青苑家的配飾,並不單賣,與它配套的包呢?]
沈逸眉頭一皺,不耐煩道:[我怎麼搞得清你們女人買東西的套路,導購就是單賣給我的。]
[還是說你懷疑我把包給別人了?]
[你懷疑我?]
[你竟然不相信我,那離婚吧。]
他高高在上的搬出了從前對我最有利的威脅。
但是現在我不吃這套了。
我:[好啊。]
我閉了閉眼,掏出了手機,打開最開始我收到的那張床照。
將手機推到他麵前。
其實他倆的事早有端倪,隻是我一直為了這段婚姻裝聾作啞,妄圖粉飾太平。
說白了,現在小三舞到我麵前也是我自找的,純犯賤。
垃圾就該及時的丟掉,而不是被我當成個寶貝,天天防備撿垃圾的會把他撿走。
8.
不過現在醒悟也不算晚。
我喜歡他喜歡了那麼多年,他的喜好和生活瑣事占據了我幾乎所有的生活。
我有時候會覺得自己似乎已經瘋了,無望的暗戀讓我更加難以脫身。
從看到他第一眼起,我的眼裏就再也容不下旁人。
我鞍前馬後的在他身邊討好他,隻希望他也能喜歡上我。
一點點也好。
然後我等到了他結婚。
新娘很漂亮。
兩人的婚禮很是盛大。
我本以為他們會一直幸福下去,直到他突然離婚。
他開始收集周圍人的八字,在看到我的之後,立刻對我展開了追求。
我欣喜若狂的同意了,本以為我可以用愛來感化他。
一開始我以為自己成功了,可從他知道我的八字不對之後,他便立刻冷淡下來。
他的身邊也出現了一個助理陳莉。
9.
最開始我對她其實並沒有什麼印象。
我並不是那種天天懷疑老公出軌的人。
直到有一次淩晨兩點,她打過電話來。
沈逸或許以為我睡熟了,就沒有出去接電話。
我聽到了電話裏她哭的梨花帶雨,一直說著打雷她害怕,不敢自己睡。
沈逸最討厭有人打擾他睡覺的,他的起床氣很嚴重。
他睡覺的時候我連呼吸聲都不能過大。
有一次我發燒鼻子不通氣,呼吸聲大了些。
他吼著讓我滾出去:[出去,別在我睡覺的時候發出聲音,你去外麵睡!]
我傷心地解釋:[我不是故意的,我鼻子堵了。]
可他並不在乎我到底舒不舒服,隻是嫌惡的撇了我一眼,拽起我的胳膊將我拖出了房間。
隻剩我一個人捧著熱水,呆愣的坐在沙發上。
那天我坐了很久,自我安慰自己他隻是不喜歡別人吵他睡覺。
可是現在,他甚至能夠因為別人的一句害怕而淩晨兩點接電話。
原來他的起床氣不是不能收斂的,隻是我不配罷了。
我聽著他溫聲細語的哄著對麵的人,眼淚一滴一滴的砸下。
自那天起我真正知道了這個人。
10.
之後,他倆聯係的越發密切。
一開始隻是會偶爾晚上通個電話,沈逸甚至會直接當著我麵接。
我跟他鬧他卻說我想多了。
後來他們兩個的聯係已經不止於電話,他們開始頻繁見麵。
他逐漸手機不離手,空閑時間都在回消息。
有一天晚上他回來的很晚,襯衫領子上帶著個鮮紅的唇印,印在內側,不易發覺。
我渾身顫抖的質問,他卻說我無理取鬧,自己印個唇印過來找他事。
他的回答讓我如墜冰窟。
再後來,他開始徹夜不歸。
任我如何逼問,他都說隻是在談客戶。
被我問煩了,便扔下一句,[有本事我們離婚啊。]
然後我隻得就此作罷。
其實想來,他從來都不愛我,隻是我的一廂情願。
我甚至有時候覺得,他好像誰都不愛。
他和陳莉的事情,我早就有心理準備。
在看到照片的那一刻,第二隻靴子終於落下了。
11.
我把照片放到他麵前的時候,他正拿著手機打字。
我餘光瞥見,對麵是陳莉。
他不耐煩的拿起手機,定睛一看。
[假的,你總是疑神疑鬼,現在P圖的都很厲害,看不出端倪很正常。]
[你就為了不知道從哪來的一張假照片要離婚?]
證據都甩臉上了,還不承認嗎?
我拿過手機,打開剛剛錄下的視頻,點擊播放。
隨著播放慢慢到後期,沈逸的臉色逐漸陰沉。
沈逸:[我隻是犯了每個男人都會犯的錯,你至於這麼上綱上線——]
我打斷他,[你跟我這個保姆的離婚協議書呢?拿出來吧。]
[但是淨身出戶,不行。]
他最開始的家底都是我攢下來的交給他的。
沈逸嗤笑一聲,[秦煙,別跟我玩這種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
[你鬧了這麼多年也該鬧夠了。]
[離開了我,你有活路嗎?]
[現在跟我道個歉,這事就算過去,不然之後你還得像條狗一樣回來求我。]
他這些話讓我仿佛重新認識了這個人,原來我的愛在他眼裏,一文不值。
像條狗一樣,這就是我在他眼裏的全部價值。
12.
我冷冰冰的說道:[跟你結婚之前,我可是一直有工作的,是你的朋友三番五次告訴我,你喜歡不出門的賢妻良母。]
[也是我的錯,愛情讓我腦漿都晃勻了,這種明顯隻利你的話,我竟然當做至理名言信奉了七年。]
[這個就算是我自作自受,那我現在定位至少算個24小時住家保姆,還得給你提供特殊服務。]
[按照本市保姆的平均工資,我一個月至少應該拿兩萬。]
[我當時給你發家的八十萬,再加上一個月兩萬的保姆費用,請把財產劃分好。]
沈逸大概很久沒有見過我這樣鋒芒畢露的樣子了,我在他麵前總是怯懦又小心翼翼,生怕哪一點做的不好。
他眼神沉沉地看著我,有些惱羞成怒。
[不要鬧了,不過是個女人,沒有到要離婚這一步,如果你不喜歡她,再給我一段時間,我會把她處理好。]
處理好?正常人分手是這個用詞嗎?
我突然感覺渾身發冷。
我:[你跟我說你的前妻帶著孩子離開了,他們去了哪裏?]
沈逸臉色一變,[你問這個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