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邊疆支教期滿,推開教室的門,我看到未婚夫正牽著孩子和我的繼母在講台上相擁。
繼母的肚子高高隆起。
“你終於肯回來了?”他語氣淡漠。
我僵在原地。
村長和鄉親們在一旁勸解:“林老師,你一心撲在孩子們身上,忽略了小趙。
你媽媽一直照顧他,小趙兼祧兩房,日久生情也正常。
“現在有了孩子,也是喜事!”
他們在村裏造謠我嫌貧愛富,早就想離開,是繼母的暖心才留住了未婚夫。
用我爭取來的支教補貼和捐款,在村裏蓋了五室三廳的新房。
還在一次直播PK中,為了吸引流量將我過去多年放在家裏的私密照,公開以一分錢價格賣出”
小林,你別多想,我們隻是為了延續林家香火,以後3個人的日子,我們好好過“
不用了,趙建軍,我們分手。”
轉頭,我給省報記者打去了電話。
村長笑眯眯地邀請我參加“喜宴”,說是為趙建軍和劉蘭芝慶祝“新生命”和喬遷新居。
那所房子是用我的支教補貼建起來的。
劉蘭芝挺著肚子站在中央
趙建軍站在她身旁,低著頭不敢看我。
劉蘭芝熱情招呼我:“溪兒來了,快坐主位!”
“溪兒,嘗嘗這魚,你最愛吃的清蒸鱸魚。”劉蘭芝夾菜放在我碗裏。
我低頭看著碗裏的魚肉,那是我教會她做的菜。
“建軍,給溪兒倒酒。”劉蘭芝輕聲吩咐,像個賢惠的主婦。
劉蘭芝坐在我旁邊,不停地噓寒問暖:“邊疆條件艱苦吧?瘦了好多。”
“這三年苦了你了,好在有建軍陪著我,我們過得挺好。”她輕撫肚子,眼中滿是得意。
我喉嚨哽住,勉強吞下一塊魚肉。
“我帶你參觀新房吧,都是按你喜歡的風格裝修的。”劉蘭芝突然提議。
客廳裏擺滿了嶄新的家具,電視機是我夢寐以求的65寸液晶。
餐桌上的茶具是我曾經指給趙建軍看的那套。
臥室裏的床單是我最喜歡的淡紫色,卻躺著他們的衣物。
“這些…”我聲音顫抖。
“都是用你寄回的錢買的,怎麼樣,合你心意嗎?”
“你看這照片牆,都是我和建軍的照片,多恩愛。”劉蘭芝指著牆上的相框。
轉身想離開,卻看到趙建軍倚在門框上。
“溪兒,你別多想。”他開口,聲音幹澀。
“蘭芝照顧了我三年,她肚子裏是我的孩子。”他說。
“但你放心,你還是我們家的一份子。”他補充道。
劉蘭芝立即挽住他的胳膊:“是啊,我們一家人好好過。”
趙建軍拍了拍我的肩:“你的房間我們也準備好了,在雜物間收拾出來的。”
雜物間?我用自己的血汗錢建的房子,卻隻配住雜物間?
劉蘭芝笑容和煦:“溪兒別挑剔,雜物間雖小,但收拾得很幹淨。”
推開門,一張簡陋的折疊床,一個破舊的衣櫃,連窗戶都沒有。
“怎麼樣?我特意鋪了你喜歡的床單。”劉蘭芝聲音裏滿是“關懷”。
那床單起球發黃,是我初中時用的。
“建軍,帶溪兒看看我們的主臥吧,讓她也高興高興。”劉蘭芝提議。
主臥寬敞明亮,席夢思大床,整麵落地窗,還有獨立衛浴。
“這床是用你上個月寄回的錢買的,舒服極了。”劉蘭芝輕聲細語。
回到飯桌,村長舉杯祝賀:“林老師,別難過,你媽和小趙是兩情相悅。”
村長敬了我一杯酒。
劉蘭芝立刻挽住趙建軍的手臂,端起酒杯湊過來。
“溪兒,我們敬你一杯,感謝你這三年為家裏的付出。”
“溪兒,再吃點菜吧,瘦了這麼多。”
我微笑著接過她夾來的菜,碗底下是我的手機。
屏幕亮著,錄音功能啟動中。
村長湊過來,拍著我的肩膀:“林老師心胸真寬廣,換了別人早鬧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