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妧還沒來得及安撫宋冉的情緒,對方就掛了電話。
她正欲回撥,賀斯聿的電話打了進來。
江妧隻能接起。
“來廣江。”
賀斯聿說完就掛了電話。
依舊是命令似的口吻。
江妧遲疑了幾秒,最後還是決定去一趟廣江。
但她不是為賀斯聿去的,而是為了極飛和宋冉。
極飛是她選的項目,前期付出不少心血。
當初也是她幾次三番找到宋冉,一再的調整方案說服對方,這才促成了這個項目。
中途撒手不管,她確實於心不忍。
隻是這樣一來隻能推掉和何醫生的約,當然也免不了被何醫生臭罵一頓。
江妧跟他保證,等忙完這段,一定會老老實實配合治療。
深夜落地廣江時,外麵正下大雨,氣溫驟降。
江妧來得匆忙,什麼都沒準備,腹部還不適時宜的隱隱作痛,很不舒服。
強撐著打車去酒店,到的時候已經夜裏十二點多。
時間是有些晚,但江妧還是想提前和賀斯聿溝通一下極飛的問題。
怕明天見了宋冉,沒能統一口徑耽誤二次洽談。
她進房間後,顧不上擦幹被雨水淋得半濕的頭發就撥通了賀斯聿的電話。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接起。
江妧還沒來得及開口,那頭響起盧柏芝的聲音。
“阿聿,江秘書電話。”
賀斯聿回答的聲音有些朦朧,聽得不真切。
盧柏芝轉述道,“江秘書,阿聿在洗澡,要不你晚點再打?”
江妧喉頭莫名哽了一下。
“也不是什麼要緊事,就不打擾賀總了。”江妧說完便掛了電話。
深夜酒店,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太適合發生點什麼了。
窗外的雨越下雨大,江妧站在落地窗前,總覺得有股寒意直往心裏竄。
原來廣江比江城要冷。
小腹的墜痛感越來越明顯,江妧去洗手間才發現是生理期到了。
看了一下時間,生理期提前了將近一周,而且痛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強烈。
她冷汗淋漓的給酒店前台打了個求助電話,讓她們送止疼藥和衛生用品來。
服務員見到她時,被她慘白的臉色嚇到。
“江小姐,需不需要送你去醫院?”
江妧搖頭,“暫時不用,吃了止痛藥應該會緩解。”
服務員還是有些擔心,“您有任何不適記得及時聯係前台。”
“好。”
雖然應下了,但江妧還是熬過了這一晚。
隻是早上起床時氣色很不好,化了妝也沒好到哪裏去。
隻能在心裏祈禱一會賀斯聿別拿這件事找事,畢竟他最討厭公司員工工作時沒有好的精神麵貌。
因為還在吃胃藥,江妧掐著點去酒店的餐廳拿了點吃的。
到的時候,賀斯聿和盧柏芝剛吃完早餐出來。
三人碰上。
還是盧柏芝先出聲打招呼,“江秘書才起床嗎?餐廳都沒什麼吃的了。”
江妧神色淡淡的,“是晚了點。”
賀斯聿沒看她,往大門外看了一眼後跟盧柏芝說話。
聲線偏低,挺溫柔的,“外麵在下雨,氣溫還會降,我陪你去取件外套吧。”
“好。”盧柏芝衝江妧點了個頭後便和賀斯聿一同離開了。
原來賀斯聿也會體貼人。
大約是沒見過這樣的賀斯聿,江妧站在原地怔忪了幾秒。
餐廳裏確實和盧柏芝說的一樣,沒什麼吃的了。
江妧隨便拿了兩個麵包打算湊合一頓,剛準備坐下,賀斯聿的電話打了進來。
江妧接起。
賀斯聿聲音冷冷淡淡的,不似剛剛那般低沉溫柔,“出來。”
“現在?”江妧看了看手上的麵包,略有遲疑。
“怎麼?還打算讓我們等你不成?”
江妧沉默片刻,回了句好。
她把麵包塞進包裏,匆匆趕到大門口時,賀斯聿和盧柏芝已經上車了。
兩人一同坐在後排座,隻給她留了副駕的位置。
江妧睫毛輕垂,遮住了眼裏的思緒,默默地上了副駕。
車門剛關上,賀斯聿便督促司機開車,似乎是等得很不耐煩。
盡管包裏的麵包還帶著餘溫,可江妧卻沒機會吃。
因為賀斯聿不喜歡有人在車裏吃東西。
她給賀斯聿做了七年秘書,對他的喜好了如指掌。
這些年來江妧一直謹記著他的喜好,已經養成了肌肉記憶,習慣性的去遵守。
哪怕她現在胃不舒服需要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當然,賀斯聿也沒給她吃東西的機會,直接問起項目的事。
“之前你是怎麼和極飛談的?”
賀斯聿用的是質問的語氣,好像項目進展得不順利是她造成似得。
江妧和他平心而論,“這個項目已經過二輪了,連TF協議都簽訂了,投資比例也是之前談好的,突然變卦,極飛那邊肯定有意見......”
不等江妧把話說完,賀斯聿直接打斷,“隻要流程沒走完,一切都有變動的可能。”
他頓了頓,抬眸和江妧的視線在後視鏡中交彙,薄唇輕扯,“跟著我這麼久,連這個道理都不懂?”
江妧頓了頓,垂眸問道,“那可以告訴我,是因為什麼原因壓縮比例的?”
這次回答她的是盧柏芝,“以我的經驗來看,極飛的無人機不夠商業化,市場前景肯定達不到項目書裏的預期,所以我建議壓縮比例。”
“極飛是個老品牌,有紮實的技術和完整的售後服務,當初也是看中這點,榮亞才選擇投極飛的。”
“可商人隻需要看利益,不是看情懷。”盧柏芝一句話否定所有。
她微勾紅唇,似和賀斯聿開玩笑,“阿聿,你果然沒把人教好。”
賀斯聿淺淺嗯了一聲,然後漫不經心的看向江妧,“所以她隻能當個秘書,做不了投資總監。”
盧柏芝輕笑,“做投資這一行,還是得有點頭腦和眼光才行。江秘書隻是個本科生,做項目對她來說確實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