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宴當天,未婚夫得知白月光懷孕後當場取消婚禮。
“阿弦,當初我醉酒後不小心欺負了棠棠,才害她有了。”
“如今她最大的願望就是能跟我結婚,我也是時候該彌補她了。”
不等我回話,他緊接著道。
“你為婚禮挑選的婚紗送給棠棠吧,她說她很喜歡。”
“順便把你的工作辭了,棠棠總是孕吐,你陪在她身邊照顧能讓她好受些。”
胸腔酸澀不堪,我半晌才擠出一個好字。
轉而給那個人發去消息。
“當初你欠我的承諾該兌現了,娶我吧。”
1
那人言出必行,我很快就能離開了。
陸靳言說完就急忙跑去醫院看望唐棠。
也許是我的平靜讓他感到意外,他很快又給我回了電話。
“阿弦,我知道你心裏還有火氣,隻是不管你打我還是罵我也好,不要找棠棠的麻煩。”
“自從她爸去世後,她就一個人孤苦伶仃,隻有我可以依靠了。”
“何況你也不能生,等棠棠的孩子生下來交給你撫養不是正好?”
指甲狠狠刺入掌心。
五年前,陸靳年做了一場外科手術後,患者沒有挺過來。
患者家屬就瘋了般舉著刀要捅陸靳年。
是我擋在他的身前,承受冰冷的刀刃刺入小腹。
隨著刺骨劇痛和淋漓鮮血而來的,是我再也不能生育的噩耗。
那時的陸靳言滿是心疼和愧疚,哭著將我摟在懷裏。
“阿弦,從此以後我隻有你一個就好。”
“我們不生了,不生了......”
戀愛七年,原以為我心中最隱秘的傷痛,他會默契的不再提起。
可現在他卻為了唐棠,毫不在意違背對我的承諾。
強逼回眼眶滾燙的淚水,我平靜道。
“不用那麼麻煩,你跟她結婚吧。”
電話對麵沉默了幾秒,隨即是惱怒的低吼。
“蘇弦!”
“我都說了給唐棠的婚禮隻是走個形式,你到底在爭風吃醋什麼!”
“當初是你追了我整整三年,說非我不嫁。”
“怎麼現在隨隨便便就改口了,你當婚姻是兒戲嗎?”
還不等我做出反應,他就滿是不耐地威脅。
“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這婚你到底還結不結!”
我扯唇淡笑,笑出了淚。
“陸靳言,我不要你了。”
對麵的男人卻隻是冷哼一聲。
“沒功夫陪你鬧!隨你怎麼想!”
忙音過後,我扯掉身上的新娘胸針,轉身朝著門口大步離開。
陸父陸母卻攔著我的去路,表情嫌惡。
“這麼匆忙是想把靳言勸回來?”
“我勸你死了這條心!”
“靳言剛跟賓客說了婚宴取消,你又不依不饒豈不是讓他難堪?”
陸母說著把白眼翻上了天。
“一個不下蛋的雞就該掂量好自己的位置!”
“你要是真的愛靳言就該恭喜他可以開枝散葉了!”
陸父也撇著嘴嘲諷。
“果然是小門小戶出來的,鼠目寸光又沒教養!”
“都是因為你沒替靳言跟賓客賠禮道歉,才丟了我們陸家的臉麵!”
我攥緊了拳,手指都在發抖。
“放心吧,我不會成你們家的兒媳。”
陸父沒想到一向溫順的我居然語氣強硬了起來,氣的吹胡子瞪眼。
“還敢跟長輩頂嘴!”
“看看你,哪裏比得了唐棠半分!幸虧沒讓你進我們陸家的門!”
我知道跟他們說不通,麵無表情的繞開他們走遠。
身後傳來陸母氣急敗壞的謾罵。
“我呸!上不得台麵的東西!”
剛走出宴會廳,路邊的邁巴赫裏就走出來一個身高腿長的男人。
看清他麵容的一瞬間,腦海記憶紛紛湧現。
自從在街邊救下渾身是血的他後,這個縱橫黑白兩道的男人就認定了我。
但那時我已經喜歡上了陸靳言,所以拒絕了他的求愛。
他隻好留給我一個承諾。
等著我回心轉意親手填上內容。
他向我走來,淩厲的五官上滿是柔和的笑意。
“很榮幸,阿弦,你終於答應我了。”
我愣了一瞬,隨即嘴角不由的揚起弧度。
是啊,七年了。
我才終於看清了一個人。
也終於回頭看到。
另一個人在苦苦守候。
2
剛把訂婚服換下來,就收到陸靳言發來的消息。
圖片中,我在家的東西被大包小包扔了出來。
醒目的大紅喜服沾滿灰塵,純金打造的鳳冠也歪歪扭扭的扔在一旁。
“馬上過來把這些拿走,不然我就讓人扔了!”
我盯著手機屏幕,心口一陣發涼。
陸靳言果然懂我的軟肋。
別的東西我都可以不要,但這喜服和鳳冠我必須拿回來。
“好,我回去拿。”
它們是做非遺傳承人的媽媽,耗時整整一年為我打造的。
本來媽媽已經老眼昏花,可為我又拿起了針線。
手上不可避免的被紮的滿是血點。
純金鳳冠更是一點點拿工具鑿的,眼睛熬的滿眼血絲。
我心疼她不讓她做,她卻笑著拍拍我的手。
“媽媽希望你能成為最幸福的新娘。”
等我焦急的趕到陸宅時,門口卻什麼都沒有。
才二十分鐘。
我明明說了回來,他就這麼迫不及待要把我掃地出門嗎?
怒火湧上心頭,我邁上台階,猛地推開別墅大門。
入目的一切卻讓我如墜冰窟。
唐棠被陸靳言摟著腰坐在大腿上。
陸靳言邊小心翼翼撫摸她的孕肚,邊滿眼喜色看著B超單。
“棠棠,咱們寶寶的眉毛和嘴巴都像你!”
看著眼前嬌笑的女人,陸靳言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
隨即語氣又轉為了愧疚。
“棠棠,你不用生完孩子就走,留下來吧,我會照顧好你們的。”
唐棠垂下頭,怯生生道。
“可是我不走的話,蘇弦姐怎麼辦?”
聽到我的名字,陸靳言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她說分手隻是賭氣罷了,等孩子生下來她一定爭著搶著要帶。”
“畢竟她那種小門小戶的暴發戶,又貪又蠢,哪會講究什麼尊嚴。”
“你忘了她當初追求我的時候有多上趕著了嗎?我現在想起來都覺得惡心。”
心臟像是被捅了一刀。
原來我付出真心追求他的三年,隻會讓他惡心。
大學時,我對陸靳言一見鐘情。
鼓足勇氣追求他後,他卻總是若即若離。
事情的轉機出現在一個雨夜,唐棠出了國。
喝醉的陸靳言扣響我的家門,倒在我懷裏聲音沙啞。
“我們在一起吧。”
當時的我被得償所願的欣喜衝昏了頭腦。
根本沒意識到,他心裏或許從未忘記唐棠。
耳畔突然傳來陸靳言譏諷的聲音。
“蘇弦,在門口鬼鬼祟祟幹什麼!”
“東西都給你扔出去了,現在知道後悔了?”
我用力掐住掌心。
“我媽媽留給我的鳳冠和喜服呢?”
陸靳言眉頭緊蹙。
“不就是些破爛玩意,至於那麼在意?”
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那可是我媽媽親手為我做的,你還我,我馬上走。”
看著我殷紅的眼眶,男人突然有些煩躁。
“為了這點小事你就哭,至於嗎?”
唐棠見狀急忙擋在陸靳言身前道。
“蘇弦姐,你不要再給靳言臉色看了,要怪就怪我。”
“是我讓人把東西送到儲藏室的。”
說著她就用手輕輕摸著小腹,眼淚驟然湧出。
“姐姐要是還不解氣,我,我就把肚子裏的孩子打掉,他的存在本就是個錯誤......”
話沒說完,她已經哭的不成樣子。
“絕對不行!”
陸靳言聲音幾乎要失控,心疼的將她緊緊摟進懷裏,對著我滿眼狠厲。
“她怎麼想無所謂!現在你和孩子才是我最重要的!”
“蘇弦,如果這才是你過來的目的,那你讓我太失望了!”
我平靜的轉身,徑直走向儲藏室。
卻發現鳳冠被砸的看不出樣子,喜服被潑滿了墨汁,還劃爛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我心如刀絞的抱著它們,質問唐棠。
“你說!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她聲音委屈的顫抖。
“我隻是練字的時候不小心......”
“姐姐別生氣,我這就想辦法修複它們。”
她接手東西的瞬間卻突然往後倒去,還驚恐喊叫著。
“姐姐,你為什麼要推我?”
陸靳言立馬推開我,衝上前將唐棠攬進懷裏。
我被推倒在地,額頭重重磕向桌角,溫熱的血從傷口淌出。
陸靳言卻隻是居高臨下看著我,冰冷的眼神充滿厭惡。
“沒想到你會用這麼下三濫的手段!”
“那些破爛我會賠償給你,現在你可以滾了。”
他的眼神讓我心涼了個徹底。
我抹了把額頭的鮮血,踉蹌著起身。
轉身要走時,他卻突然拉住我,神情別扭又帶著一絲無奈。
“我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先回蘇家,等三天後我接你回來。”
我甩開他的手,毫無留戀的大步離開。
回到蘇家後,爸媽滿臉心疼的安慰我。
“沈墨是個有心的,知道你受了委屈。”
“立馬撤銷了他們公司對陸家的所有投資,替你出氣!”
緊接著,爸媽又帶我看了沈墨帶來的一屋子聘禮。
我看著桌上他送的傳家寶手釧,這才意識到。
原來他說三天後舉行婚禮,是認真的。
3
傍晚跟沈默約好了吃飯,卻突然接到唐棠的電話。
“姐姐,都是我的錯,是我插足了你和靳言。”
“你回來吧,孩子我會打掉的。”
我冷笑,沒把她說的放在心上。
“隨便你。”
說完就直接拉黑了她。
到了餐廳,沈默點的都是我愛吃的。
還貼心的為我準備了自己親手熬的紅糖水。
而跟陸靳言在一起七年,他都不知道我愛吃什麼。
隻因為唐棠一句饞我的手藝,在我生理期還讓我冒著大雨給唐棠送飯。
就連訂婚宴也讓我全程操辦。
他隻在我試婚紗的時候出現了十分鐘,還掐著時間全程盯著手表。
原來愛與不愛,是這麼的明顯。
回家正準備休息,陸靳言突然打來電話。
“棠棠被你罵的都割腕了,要是她有什麼三長兩短,我饒不了你!”
難道她說的都是真的?
睡衣都沒換,我就衝出了家門。
趕到病房時,麵色蒼白的唐棠正在陸靳言懷中小聲啜泣。
手腕上有一個不到一厘米的傷口。
而經期的我跑的下腹墜疼無比,連拖鞋都跑丟了一隻。
陸靳年卻看到我就命人按住我,冷聲安排。
“你必須給棠棠輸血,這是你欠棠棠的!”
我反抗不了,隻能任由他們把冰冷的針頭插進我的血管。
抽滿八百毫升後,我整個人麵色慘白渾身發抖。
醫生有些憂慮。
“陸先生,蘇小姐正值生理期,再抽血怕是有生命危險。”
陸靳言臉上閃過猶豫。
唐棠虛弱的咳嗽了一聲。
陸靳言立刻擰眉道。
“給我抽!”
我昏了過去。
再醒來,看到的隻是空蕩蕩的病房。
三天後,陸靳言在家跟唐棠吃飯時有點心不在焉。
心想著是時候把我接回來了。
可傭人卻突然送來請帖。
“陸總,蘇弦小姐請你去參加她的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