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專門定了一桌,我到的時候人也到的差不多了。
我一進門,四麵八方戲謔打量的眼光就投了過來。
都是圈子裏的朋友,大家對我們的事也都清楚。
這會兒程雪的朋友便嘲諷的開口。
「呦,這不是楊少嗎?怎麼肯屈尊來我們這了?」
另一個人立馬接話。
「哼,再厲害還不是得聽我們阿雪的,這不是來給磊子道歉來了。」
大家都看戲一般的看著我。
程雪坐在沙發上看都沒朝我看一眼,顧磊挨著她坐的很近。
我果斷的走上前倒了一杯白酒。
「今天大家都在,幫我做個見證,我給顧磊陪個不是幹了這杯!」
顧磊立馬彈起來,連連擺手。
「鵬哥,你這是說的什麼話,隻要你別再讓阿雪為難,我沒事的,你願意說幾句就說幾句吧!」
程雪聽他這麼一說就皺起了眉頭。
「你說什麼呢?他給你賠罪是應該的,打小不就是我保護你的,我看誰敢欺負你!」
顧磊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
「那鵬哥你就喝一小口意思一下就行了,我真的沒生氣,大家說清楚就好了呀!」
「阿雪她從小就是這個脾氣,有時候對自己人就是護短不講理,要是她欺負你你告訴我,我幫你說她!」
我笑了笑沒接話,舉了舉杯子。
「顧磊,之前不好意思,是我想的太多冒犯了你,這杯就當我賠罪了,希望以後咱們能做朋友!」
說完便一杯一口悶了下去。
程雪欲言又止,隻有她知道我酒精過敏的事,但是她也隻是動了動嘴唇,到底還是沒說出什麼來。
看我喝的幹脆,有人起哄。
「這誠意我們倒是看見了,就是一杯是不是有點不夠啊?起碼得把你麵前那一瓶給幹了吧!」
大家都發出戲謔的笑聲,以前程雪看重我,她的朋友也不會這麼肆無忌憚的嘲弄我。
現在大家明白她更看重顧磊,自然也都沒了忌憚。
程雪皺眉剛想說點什麼,就聽見顧磊落寞的聲音。
「唉,沒事的,隻要楊哥以後不要再跑到我公司去扇我耳光就行,畢竟我現在得自己養活自己,要是看我不順眼,私底下去找我就行。」
程雪憤怒的聲音一下子拔高。
「你跑去公司打你了,什麼時候!」
「就…我剛去公司沒多久的時候。」
程雪怒極反笑,刀子一般的目光投向我。
我鎮定的回看她,坦然承認。
「沒錯,我的確去找過她!」
那時候顧磊剛回國,家裏又破產了。
總是找各種理由讓程雪陪著他。
什麼發燒要人照顧,吃藥得找人哄著。
心情不好想要人開導啊。
諸如此類的一些小事。
一次兩次還好,次數多久我們也開始爭執起來。
「程雪,我是你老公,你這麼三更半夜的去陪著另外一個男人,你當我真的不難過嗎?他有手有腳的,一個大男人連自己都不能照顧嗎?」
「你能不能也多關注關注我!我也想讓你一直陪著我啊!」
她有時候看著我也進退兩難,但大多數時間還是堅定的跑去找顧磊。
知道那天,我看見他發給我他們在辦公室親昵擁抱的照片。
我實在忍不住了,衝了過去。
他看著我笑得誌得意滿。
「楊鵬,你不過就是我離開這些年暫時的替代品罷了,我現在回來了,你要是是懂點眼色還是自己乖乖退出吧,不然到時候鬧得沒臉難看!」
「我們以前還有很多照片呢,你要是沒看夠,我還有呢,以前我們還有一些更過界的照片你要不要也看看!」
我實在受不了了,揚起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他摸了摸臉,居然還笑了起來。
「楊鵬,你留得住她嗎?是不是知道自己就要失去她了啊!」
顧磊低著頭還在委屈的訴說著,程雪已經怒火衝天了。
「楊鵬,我一直以為你隻是小肚雞腸,沒想到你是個心思這麼惡毒的人,你這副樣子真的讓我惡心!」
轉頭又看向桌上的一瓶酒道。
「不過是一瓶酒,你到底在矯情什麼?」
她明明知道我酒精過敏。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程雪,你對我這麼一點信任也沒有嗎?」
她冷笑一聲。
「你配的上我的信任嗎?還是你本來就是準備過來做做樣子,以為這樣我就能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她的話如同鋼針一般,字字句句紮在本就傷痕累累的心上。
其實在來之前我還抱著最後的一絲希望。
我以為她隻是一時被人蒙蔽,又或者隻是她一時的氣話,想讓我給她服個軟遞個台階。
可我看著麵前的這瓶酒才清醒過來。
原來沒有別的什麼原因,隻是因為我在她心裏沒那麼重要罷了。
程雪,我釋懷了。
我笑中帶著淚。
「程雪,是不是我喝了這瓶酒,我和顧磊之間的恩怨就一筆勾銷了?」
程雪冷漠的盯著我的眼睛。
「你對不起的不是我,到底怎麼才能原諒你要顧磊說了才算!」
我硬撐著咽下難受的情緒,輕笑了一聲。
「好,我喝就是了。」
我正準備拿起酒瓶的時候,她有個朋友看不下去了。
「別喝了,他酒精過敏,這瓶幹下去得要他的命!」
程雪在一旁輕飄飄的說。
「我又沒逼他,都是他自願的。」
我拂開酒瓶那雙手,低聲道了一聲謝,拿起酒瓶灌了下去,眼淚也隨之滑落。
就當我為了自己的識人不清付出的代價吧。
我感覺的自己的身體變得越來越沉,意識也變得有些遲鈍模糊。
依稀之間居然看見程雪一臉慌亂的朝我衝了過來。
程雪,愛你真的太辛苦了些。
我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