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杜文俊,不放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既然你們相信萌萌不是媽推的,那萌萌的死就是一場意外,我有什麼理由誣陷媽?”
不曾想,杜文俊的神色愈發凝重。
“因為萌萌根本就是你推的,你這不是誣陷,是嫁禍!”
葛心慧是住我們隔壁的鄰居,她之前在警察麵前錄過口供,這時也站了出來。
“萌萌摔下樓的時候,我看到你了。”
“你當時就站在樓道裏,還是萌萌摔下去的那個位置,萌萌是你推下去的!”
這些人,我看葛心慧一個人獨居可憐,對她多有照拂。
她也投桃報李,對我和女兒很好,有時候我工作忙來不及去學校接女兒,都是葛心慧主動幫忙的。
如果說,有誰最不希望女兒出事,那葛心慧絕對算一人。
我也不由地反思。
當時我站的位置真的有可能因為視錯覺造成我推女兒的誤會嗎?
不!
根本不可能!
她在撒謊!
這時候杜文俊已經非常痛苦地反省起來:
“自從我跟你提出離婚,你就像變了一個人,對萌萌非打即罵。”
“你對我有什麼不滿你完全可以提出來,為什麼要傷害我們的女兒?”
門外早就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此時都滿腔憤怒的看著我。
顯然,他們都無法接受我這樣一個親手殺害女兒的母親。
其中也有不少住戶站出來指責我:
“我作證,杜先生說得沒錯,顧女士的確有毆打孩子的行為,我不止一次在小區裏看到她謾罵毆打萌萌,萌萌似乎也非常害怕她。”
“我也作證,他們兩口子最近經常吵架,我住在附近都聽得一清二楚,好幾次還聽他們說要‘拚命 ’、‘打死’什麼的。”
“還有萌萌最近在學校的表現,總是悶悶不樂,還動不動就掉眼淚,說什麼她不喜歡媽媽,最討厭媽媽之類的。”
有鄰居們這番話,我瞬間就成了一個道德敗壞、甚至動不動拿孩子撒氣的惡母。
感受到大家看我或憤慨或譴責的眼神,我意外地平靜。
不料這時杜文俊又開口懇求大家,“她雖然傷害過瑤瑤,但我相信她不是有心的,她隻是病了而已。”
說著,他拿出一份醫院的診斷證明。
上麵正是我的精神病診斷書。
“是我不好,明知道她有精神病還把她留在家裏。”
“我相信她那時候一定失去了理智,情緒不穩定,才會失手推了萌萌,她不是有意的,請大家不要苛責一個精神病人。”
杜文俊這番話無疑是在說我因為精神病殺人,但多可笑啊,我作為一個母親,難道還會忘記有沒有殺過自己的孩子嗎?
沒想到爸爸也毫不猶豫偏向他,“瑤瑤,你病得太嚴重了,認罪吧......”
我想也不想反駁,“不!我沒病!萌萌不是我殺的......”
爸爸歎了一口氣,看我的眼神又心疼又無奈,“難道你沒發現,從我們進門,你的臉上就一直掛著笑嗎?”
我一怔,從廚房反光玻璃裏看到了自己。
一個蓬頭散發,身形憔悴,臉上還帶著詭異笑容的女人。
我拉平嘴角,視線從在場所有人身上一一掃過。
難怪他們看我的眼神始終警惕甚至恐懼。
原來我,真的病了嗎......
那萌萌,真的是我犯病的時候殺的?
我幾乎就要相信了,直到我看到混在人群中一雙充滿怨毒的眼。
不!不對!
我手指向人群中,
“不是我!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