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少女脖子一伸,表情誇張的打了個哈欠,“被困住了?哪個有本事的能困得住你啊?”
長能耐了,拿我開涮。
蘇芊洛亮出尖尖的貓爪,在假山石上滑出一條長長的痕跡。
“呲啦啦——”
那刺耳的磨爪聲聽的墨玉瞬間清醒過來。
“別磨啊!我漂亮的爪尖!我可留了好久!你你你!你仔細說說你現在的情況!”
“城中心是個很大的府邸,我進來放了符,出去的時候卻被什麼東西擋住了。”
“符放上啦?如果是陣法,能擋住我的陣法可以算得上極好,饕餮符應該已經吞吃了才是,如果不是陣法......我的原身是白虎,一般的氣運可擋不住我。”
說到著,蘇芊洛聯想到什麼,打斷了墨玉。
“這個府裏,住著上次我救的那個人。”
“哪個人?哦~那個身負五彩龍氣的絕美男子!他長得不錯,身材也不錯,就是可惜快死了......”
“呲啦啦——”
蘇芊洛再次磨貓爪。
“好好,說正事。”墨玉趕緊求饒,給出自己的猜測,“如果說是那美男子的五彩龍氣攔住了你,也說不過去,畢竟他氣運將盡,又慘被惡鬼掏去了不少命數,不可能攔得住我白虎化......”
蘇芊洛後麵的話沒有聽清,就被強製性的掐斷了通話。
一隻蒼白的手,已經在悄無聲息間探了進來,一把抓住了蘇芊洛的後脖頸,將她拎了出去。
伴隨著濃濃的藥味,如同濃墨的眉眼瞬間出現在她眼前。
男人皺眉,很不禮貌的上下打量了眼手中的貓,嫌棄道:“肥貓。”
“......”蘇芊洛沉默了下,伸爪朝著他的臉就來了一下。
“王爺!”步青雲眼疾手快的用皮革袖口擋下,袖口立刻破了個大口,他請命道,“王爺,讓屬下抓著它吧。”
手中的貓兒不停地掙紮,步青雲很怕自家王爺力氣不夠控製不住這隻貓,以至於傷了他自己,急的不停上前:“王爺,小心貓爪。”
男人意外的倔強,因為他發現原本無力的手忽然有了力氣!
他一貫黑沉的眸中,亮起一絲光,不顧貓兒凶殘,試著將它壓入懷中。
一股旁人看不見的金色流光在兩人之間周轉。
旁人看不見,蘇芊洛卻能看見!
這家夥,居然能調動她的真元!
——真元調息,都是雙修的道侶之間,用來煉化彼此體內濁氣的小情趣,不會造成真元損耗。
這是很久以前蘇芊洛從道侶錄中的看到的一句解析,就這麼突然從她的記憶角落裏被拉了出來。
不!
雖然都是真元調息,但書中記載的是雙向。
她現在是強行被單方麵的調息,會給她的身體造成壓力,輕者使用不了真元,重者渾身無力。
真元被飛快的調動,蘇芊洛感覺渾身力氣都被抽幹了,不多會,她“喵!”的一聲嘶叫,暈了過去。
兩人之間的金色流光淡去一些。
男子抱著懷中的死貓,伸出手握了握拳,感覺著久違的力氣回歸身體,又隨手將“死貓”拎在手上。
他的臉上,血色漸濃。
“青雲,我有多久沒有拿劍了?”
步青雲愣住,反應過來的時候,身側別著的佩劍已經被男子抽了出來。
“唰——”
“王爺!你可以拿劍了?!”
步青雲看到男人舞劍的身姿,熱淚盈眶。
這一晚,可憐的“死貓”被人拎著,舞了一夜的劍。
第二日清早。
步青雲請來了宮中的禦醫。
“攝政王當真舞了一夜的劍?!!”
老禦醫一路上問了八遍,入門前又是不可置信的問了一遍,還伸出手在步青雲的眼前晃了晃。
步青雲無奈點頭。
早已醒來卻渾身沒有力氣的蘇芊洛聽了這話,暗暗咬牙。
舞了一夜的劍?!
這家夥就等於將她的真元無數次借走又吐回來,她的真元休息不過來,如今是連支撐她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蘇芊洛隻能瞪著這張好看的睡顏,殺氣滿滿。
當日隻知道他是王爺,不曾想他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攝政王。
對於攝政王的名號,蘇芊洛略有耳聞。
——墨謹寒,年幼時便跟隨老將四處征戰,立下赫赫軍功。
奪嫡之戰時,他遠在邊關鎮守,並未參與其中。且堅守本心,穩固軍營,將趁著天啟內亂而伺機攻打的塞外蠻夷阻隔在疆土之外,沒有對天啟造成更大的損失。
所以奪嫡之戰結束後,他得到了先帝的信任倚重,隻唯一從奪嫡之戰中活下來的皇子,沒有之一!
先帝駕崩後,遺詔立他為攝政王輔佐年紀尚幼的皇帝從政。
奈何這位攝政王運氣不好,回了京城不過一年,便得了無藥可救的惡疾,身體一日比一日差,禦醫更是斷言他沒十日可活。
幸運的是,該他命絕那天,蘇芊洛救了他一把。
“王爺可還在睡?”
禦醫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看了眼墨謹寒熟睡的容顏,躡手躡腳的靠近,輕輕的號上了他的脈。
片刻,禦醫收手,像是鬆了口氣。
步青雲上前一步:“齊禦醫,如何了?”
“噓!”禦醫生怕他吵醒了墨謹寒,“呃,老夫也說不好,攝政王這身體本已經是強弩之末了,不知為何中氣突然緩和了許多。但脈象依舊很弱,突然舞劍一夜,老夫也說不好究竟是什麼原因。這樣,老夫先給攝政王開幾副固本的湯藥。”
“請——”
說著兩人走了出去。
蘇芊洛緩緩抬起貓頭,上下左右環顧了一圈,見沒有人就想掙紮著起來。
她一動,發現自己的後腿還被這該死的墨謹寒牢牢握在手中,頓時泄力垂下腦袋。
這一刻,閻王老子都要看她臉色的蘇芊洛,頹唐的試探著抬起貓爪,輕輕撓了撓眼前人的臉。
“喵......”
見他沒動靜,蘇芊洛眼神發狠,抬手、蓄力!狠狠一巴掌就要落到他的臉上。
一直閉著眼的墨謹寒忽然睜開眼,拉住蓄力的貓爪,指肉按了按她的爪墊。
“好軟。”
蘇芊洛心口一動,藍色的瞳孔裏印著他柔和的臉。
或許是因為麵對的是一隻貓兒,這人濃墨的眉眼似是加了一滴水,柔得都要化開了。
墨謹寒閉上眼睛靠近,額頭抵住她的額頭蹭了蹭。
蘇芊洛的心臟,瞬間跳的飛快,她趕忙緊緊閉上了眼睛。
不!
不能被蠱惑了!
這個男人一定是因為自己的真元能助他調息,他感覺身體舒服了才靠過來的!
蘇芊洛暗暗警告自己。
雖然和墨玉調換了身體,但是這具身體的本能是調換不走的。
所以她現在所有心動反應完全歸於對墨玉的花癡行為。
蘇芊洛撤開自己的貓腦袋,緩慢睜開眼,又看到了那張蠱惑人心的臉。
她動了動被緊握的貓爪,在心中默念: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
比起蘇芊洛這邊的身不由己,墨玉在床上側睡著,展開身體,大大的伸了懶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