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大同微微一怔,下意識說道:“現在可是中午,我還沒吃飯呢。”
話一出口,他心裏卻忍不住琢磨,郝欣怡竟在這個時候找自己,這絕非尋常之事,說不定是個天大的轉機。
難道是郝欣怡打算原諒自己之前的過錯了?又或者是想聽自己陳述些什麼?
這可太符合自己的期望了!
可他還是按捺不住想要裝筆一下,裝作不解地問:“郝書記這個時候讓我過去,有什麼事啊?”
葛紅耐心解釋道:“富前輩,吃飯的事兒可以稍微往後推推,而且也耽誤不了多久。這個時間點,大樓裏正好安靜,您應該明白。”
富大同一聽,瞬間心領神會,果斷應道:“好吧,我現在就去。”
葛紅又補充說:“郝書記正在辦公室等您,您快點過來吧,那我就掛了。”
掛斷電話,富大同稍作遲疑,便立刻走出家門,上車朝著縣委大樓疾馳而去。很塊來到縣委縣政府大樓。
葛紅正站在郝心怡辦公室門前等候。
今早這丫頭還對自己十分不滿,此刻臉上卻掛著淡淡的笑容,倒讓她顯得惹人喜愛。
富大同輕輕踏入郝欣怡的辦公室。
此時的郝欣怡正靜靜地佇立在窗前,目光似乎穿透玻璃,凝望著遠方的某一處。
富大同沒有立刻出聲打擾,而是靜靜地站在原地,目光不自覺地落在郝心怡那曼妙的身姿上。她立於窗前的模樣,竟顯得如此動人,一瞬間,富大同的心一陣跳動。
這短短一天之內,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複雜,而昨晚他與眼前這位氣質非凡的縣委書記共度良宵,那纏棉悱惻的場景、那曼妙動人的身軀,無疑是這諸多事件中最為濃墨重彩的一筆,將銘刻在他的記憶深處,成為他人生中難以磨滅的印記。
郝欣怡僅僅在這個位置上坐了一個上午的時間,便已敏銳地察覺到綏陽縣的局勢錯綜複雜。這也正如富大同之前所說的那樣,綏陽縣裏的“坑”太多,“水”太深,每一步都暗藏著玄機與挑戰。
作為一名從省裏下派來主政一方的縣委書記,郝欣怡深知,首要任務便是發展經濟。
那些認為到地方任職隻是為了當官,隻要處理好上下關係就能穩坐官位的說法,純屬無稽之談。
倘若一名官員在一個地方任職兩三年卻毫無政績,其仕途基本也就走到頭了。
上級考察官員,重點並非看其人際關係有多廣,而是更關住能否做出實實在在的成績。
郝欣怡從省裏來到綏陽縣擔任縣委書記,心中懷揣著遠大抱負。
她渴望在這人生的重大轉折點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那就是切實提升綏陽縣的經濟水平。
在遼東省近百個縣域中,綏陽縣的經濟發展處於中等偏下水平。
她暗自下定決心,要在自己的任期內,讓綏陽縣的經濟排名大幅前進,爭取躋身全省前20名的行列。
目前,綏陽縣的經濟主要依賴於相對落後的工業基礎以及木材加工產業。
郝欣怡認為,建立一個工業園區,吸引全國各地有誌於木材加工的企業入駐園區發展,是十分必要且具有前瞻性的舉措。
然而,今天富大同的一番話,卻讓她陷入了沉思。
正是因為吳秋凡不同意建立工業園區,才與鄭來全產生了激列的矛盾衝突,最終不僅兩人鬥得不可開交,吳秋凡自己也因此陷入了困境。即便前任縣委書記吳秋凡有著種種問題,甚至把自己弄到了這般田地,但能坐到縣委書記這一位置的人,絕非等閑之輩。他竟然反對建立工業園區,這其中必定另有隱情。畢竟,哪個地方的主要領導不想大力發展經濟呢?而興辦工業園區,幾乎是各地政府都積極推動的重要舉措。
鄭來全重點提及的事情,就是要盡快在綏陽縣東部地帶建立工業園區。
據說那裏的土地落實工作基本就緒,已有眾多企業有意入駐。
若工業園區能順利建成,未來兩年內,綏陽縣每年的財稅收入至少能增加10個億。
這對郝欣怡而言,無疑是巨大的誘獲,畢竟這成績一旦達成,將極大助力她實現自己的抱負。
可吳秋凡為何要堅決反對呢?甚至不惜一切代價與鄭來全激列對抗。這一上午,郝欣怡都在反複琢磨這個問題,也正是她把富大同叫到辦公室的關鍵原因,她期望能從富大同這裏獲取一些關鍵信息,解開心中的謎團。
她知道富大同已經進入了自己的辦公室,正站在自己的身後。
她的心忽然砰砰的狂跳了幾下,她驀然想到昨天晚上在招待所的總統套房,這個男人壓在自己的身上,瘋狂做噯的情景。
她也承認自己當時著實瘋狂,忘卻了世間的一切紛擾,全身心地沉浸在那個年輕男人帶來的熱烈衝擊中,盡情享受著激情時刻。
這樣令人沉醉的體驗,自己究竟有多久未曾感受過了呢?
但她畢竟有著強大的自製力,瞬間便恢複了冷靜。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可不是什麼風啊塵女子,而是肩負著一方重任的綏陽縣縣委書記。
她緩緩轉過身,臉上不帶一絲表情,眼神平靜地看向傅大同,開口問道:“你知道我叫你來這兒,所為何事嗎?”
聽聞郝欣怡如此相問,富大同心裏一緊,難道是昨天晚上對她的衝擊,她現在要跟自己算賬嗎?
這不應該呀,昨天晚上郝欣怡也是全力以赴投入的,也是領略到人間極度美妙的,總不能現在還翻昨天晚上的舊賬。
但他馬上想到,一定是跟吳秋凡被帶走有關,郝欣怡現在要知道吳秋凡是為什麼被帶走的。
富大同帶著幾分熱忱,急切說道:“郝書記,您叫我來,肯定是要詢問重要的事兒。您盡管放心,您問什麼,我保證如實作答,您想了解什麼,我知無不言,這都不是問題。”
郝欣怡微微皺了皺眉頭,略帶嫌棄地說:“你怎麼這麼囉嗦。我知道你能說會道,不然也不會跟著吳秋凡混這麼久。”
富大同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恭敬回應:“郝書記批評得對,是我話多了,那我少說幾句。”
郝欣怡眉頭再次輕皺,語氣加重:“我讓你說你就說。你知道我叫你來幹什麼嗎?”
富大同趕忙搖了搖頭。
郝欣怡接著說道:“你還真說對了一部分。上午鄭縣長來我辦公室,談了整整半個小時,全是關於建設工業園區的事。
按理說,建工業園區對一個縣的經濟發展是大好事,可吳秋凡為什麼要反對呢?難道就因為他極力反對,才招來災禍,把自己搭進去了?”
富大同思索片刻,緩緩說道:“郝書記,三個月前,吳書記安排我和縣發改委的幾個人撰寫了一份工業園區立項的可行性報告,這份報告我還留著,裏麵把很多情況都寫得明明白白。”
郝欣怡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絲詫異,追問道:“還有這樣一份出自你手的東西?你做過全麵調查嗎?這份可行性報告,到底有幾分可行性?”
富大同鄭重其事地說道:“經過我們多次實地考察和深入論證,一致認為這份可行性報告確實不具備可行性。”郝欣怡微微挑眉,麵露疑惑地問道:“這就是你們得出的結論?行吧,你盡快把那份報告交給我,不,你直接拿給葛秘書就行。好了,你還有別的事兒嗎?”
富大同趕忙回應:“我沒什麼事了,郝書記,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郝欣怡瞪了富大同一眼,語氣嚴肅地說:“我想說的話,你心裏應該清楚。有些話可不能隨便亂說,你給吳秋凡當了幾年秘書,這點道理應該懂吧。”
富大同忙不迭地點頭表態:“我懂,我懂,郝書記您放心。有些事我會默默藏在心裏,偶爾回想一些美好的事兒,當然,這些事兒也隻有我自己清楚,郝書記,您說對吧?”
郝欣怡眼睛一瞪,輕啐一聲:“滾蛋,趕緊走。”
富大同嘴角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好的,郝書記,那我這就走,回去馬上把報告打印出來交給葛秘書。”
郝欣怡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仿佛要揮走身上的灰塵。但她心裏也不得不承認,當富大同走到自己麵前時,她的心還是不由自主地慌亂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