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的指控伴隨著零星的附和聲,在壓抑的教室裏回蕩。
作弊?
多麼可笑又無力的辯駁。
江宇甚至懶得再多費唇舌去爭辯,眼神冷漠的掃過陳梅那張因憤怒和難堪而扭曲的臉,帶著一種成年人的俯視。
“作弊?”
“陳老師,既然你認定我做不出,又覺得我是抄的。那不如......我們繼續?”
陳梅猛地一噎,下意識反問:“繼續什麼?”
江宇抬手,隨意地指向黑板:“你繼續出題。出到你認為我絕對不可能抄到答案的難題為止,或者,出到你,出不出來為止。”
“!!”
這話一出,比剛才江宇解出難題還要令人震驚!
“瘋了吧?他還敢挑釁老師?”
“這是徹底不想在一中待了?”
“太狂了!陳老師肯定氣炸了!”
果然,陳梅氣得渾身發抖,臉頰漲紅如同豬肝色。
她感覺自己作為老師的尊嚴被江宇按在地上反複摩擦!
尤其是江宇那副穩操勝券的模樣,更是深深刺痛了她!
她已經被逼到了牆角,所有的理智都被怒火焚燒殆盡。
在她看來,江宇第一次解出來絕對是撞大運,或者是用了什麼卑鄙的手段!
再來一次,必然原形畢露!
“好!好得很!”陳梅咬牙切齒,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聲音,“江宇!這是你自找的!”
她猛地轉身,抓起一支新粉筆,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啪”地一聲按在黑板上,飛快地寫下了一道新的函數求導題。
這道題比剛才那道更為複雜,涉及的知識點更加隱晦,是她備課時準備用來點撥尖子生的壓箱底題目之一。
寫完,她霍然轉身,帶著報複性的快意盯著江宇:“做!我看你這次怎麼抄!”
然而,讓她以及全班同學再次目瞪口呆的是,江宇幾乎在她寫完題目的瞬間,就已經邁步上前。
沒有絲毫凝滯,甚至連審題的動作都省略了。
粉筆再次起舞。
“刷刷刷......”
比之前更快的速度,更流暢的筆觸,更清晰的邏輯鏈條。
仿佛這道題不是剛剛才出現,而是早已在他腦海中演練了千百遍。
那些複雜的公式、定理,在他手下如同溫順的綿羊,被精準地排列組合,直指最終答案。
過程——依舊完美!
答案——依舊正確!
時間,甚至比解第一道題還要短!
“嘩——!!”
這一次,是全班控製不住的驚呼聲!
如果第一次是巧合,那第二次呢?
而且速度更快,姿態更從容!
陳梅臉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幹幹淨淨,她踉蹌著後退半步,難以置信地看著黑板上那堪稱藝術品的解題步驟,大腦一片空白。
怎麼會......怎麼可能?
張夢玲也徹底懵了,小嘴微張,眼神呆滯。
她死死盯著講台上那個挺拔的身影,那個曾經在她看來懦弱無能,隻配當舔狗的江宇,此刻身上散發出的自信和鋒芒,讓她感到一陣陌生和心悸。
這還是那個圍著她轉,任她呼來喝去的江宇嗎?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陳老師,”江宇放下粉筆,平靜的聲音帶著一種無形的壓迫力,“還要繼續嗎?”
“我......”陳梅嘴唇哆嗦。
但當著全班學生的麵,她怎麼可能認輸?
“繼續!”她像是豁出去一般,再次撲向黑板。
第三題!
更難!
涉及到了大學高等數學的邊緣知識!
江宇,秒解!
第四題,競賽級別的附加題!
江宇,看了一眼,提筆就寫,依舊行雲流水!
第五題!
陳梅搜腸刮肚,寫下了一道她自己都需要花費不少時間演算的超綱難題!
江宇,眉頭都沒皺一下,甚至還換了一種更簡潔的解法,寫滿了半個黑板!
“刷刷刷......”
教室裏,隻剩下粉筆劃過黑板的聲音,以及越來越粗重的呼吸聲。
嘲諷和質疑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以及一張張如同見了鬼一般的麵孔。
所有人都麻木了。
怪物!
這絕對是個怪物!
當江宇寫完第五題的最後一個步驟,將粉筆精準地扔回粉筆盒時,他再次看向了已經麵無人色、搖搖欲墜的陳梅。
“陳老師,”他淡淡開口,“第六題。”
“......”
陳梅僵在原地,手裏還捏著半截粉筆,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冷汗已經浸濕了她的後背。
第六題?
她腦子裏一片空白!
那些她引以為傲的難題儲備,在江宇摧枯拉朽般的解題速度麵前,顯得如此可笑!
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還能不能想出一道能難住眼前這個學生的題目!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教室裏靜得可怕,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講台上,聚焦在臉色慘白,握著粉筆卻遲遲無法落筆的陳梅身上。
各種情緒在她心中交織,讓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咳......那個......”陳梅眼神躲閃,試圖找回一點教師的威嚴,卻發現自己的聲音都在發顫,“時間......時間不早了,這節課就先到......”
“陳老師。”
江宇冰冷的聲音打斷了她拙劣的借口。
他一步上前,不偏不倚地攔在了想要溜下講台的陳梅麵前。
“賭約,你還沒履行。”
眾目睽睽之下,被一個自己最看不起的學生攔住去路,索要道歉,陳梅隻覺得一股血氣直衝頭頂!
“江宇!你別太過分!”她壓低聲音,帶著威脅的意味,“我是你老師!”
“老師就可以言而無信?老師就可以隨意汙蔑學生?”
江宇嘴角勾起譏諷的弧度,“剛才打賭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的。全班同學都聽著呢,陳老師,你想賴賬?”
“你......”
陳梅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周圍同學的目光像針一樣紮在她身上,讓她無地自容。
她知道,今天這歉,是必須道了。
“好......算你狠!”
她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然後極其快速且敷衍地對著江宇的方向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對不起,行了吧!”
說完,她抬腳就要走。
“等等。”江宇手臂一伸,再次攔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