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女孩兒在女鬼的奴役下,已經走到左側那棵大槐樹邊上。
女鬼的臉上勾勒出一抹詭異的笑容,緊接著,化作一陣陰風,順著女孩兒的鼻孔,鑽進了她的身體。
女孩兒突然打了個哆嗦,緩緩脫下上衣,標致的身段一覽無餘。
她將其中一條衣袖,沿著槐樹枝繞了一圈,與另外一條衣袖打了個死結,而後毫不猶豫將頭伸了進去。
至此,女大學生的死亡真相,終於浮出水麵。
眼看女孩兒就要被吊死,早已做好準備的程大器,倏然咬破中指,將中指血在右手五根手指的指尖分別塗抹一遍,朝著女孩兒的後腦勺輕輕一抓,然後用力往回一扯。
下一刹那,神奇的一幕出現了!
恐怖的女鬼居然被程大器,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活生生從女孩兒體內給拽了出來。
女孩兒失去力量的支撐,身子一歪,癱軟在地,不省人事。
被程大器抓在手裏的女鬼,反應也是極快,倏然轉過身,陰風驟起,十根宛如尖錐般的手指,用力朝程大器的雙肩抓去。
“雕蟲小技安敢班門弄斧,看我來收你!”
程大器將事前捏在左手上的破煞符,“啪”的一聲貼在女鬼的額頭之上。
女鬼一聲慘叫,身體快速向後退去。
一陣陣白煙仿佛煙囪一樣,從她的身上彌漫而出,倒在地上,痛苦哀嚎。
“先生饒命,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女鬼一點也不傻,第一回合交手下來,她已經知道眼前這位小青年,絕非一般人。
聰明的程大器,早從女鬼的狀態中,判斷出這是一個剛剛達到怨靈級別的女鬼,僅比女遊魂高出半個檔次。
剛才那一擊,自己就是硬接,也會屁事兒沒有。
因為怨靈級別的女鬼,根本達不到實質化,之所以這麼做,無非是想嚇退對手罷了。
要不然她也沒必要費勁吧啦,用迷惑的方式,把女孩兒一點點吸引到這裏,再附身到她體內,引誘她上吊,直接動手掐死便是。
隨著破煞符的力量散盡,女鬼的靈體已經變得十分脆弱,一副隨時有可能煙消雲散的樣子。
“看你的穿著打扮,是清朝人?不去陰司報道,留在凡間禍害凡人,留著你早晚是個禍害。”
問這個話題的時候,程大器內心有些疑惑。
女鬼如果真是清朝人,即使清朝末期,距今也有近百年的曆史,按理說,修為不應該這麼弱雞才對。
疑惑歸疑惑,但他手上動作沒停,伸手去掏法寶,準備打散女鬼的魂魄。
萬一女鬼在玩扮豬吃老虎,自己是要吃大虧的。
就在這時,他背包裏的單法界圖忽然悸動了一下。
旋即,一股淡綠色的光芒,自兩棵老槐樹下方逐漸浮出地麵,化作一道道波紋漣漪,朝周圍蔓延而去。
“這是......?”
程大器有些傻眼。
能和單法界圖產生共鳴的力量,隻有兩件物品。
一個是師父手中的陰陽劍。
另外一個,就是多年前被大師兄偷走的雲霄印了。
因為這三件物品,都是李道子通過自身陽元,溫養了數十年的法寶,否則絕無產生共鳴的可能。
看那兩棵老槐樹下方的綠色波紋形態,明顯是封印的力量。
也就是說,大師兄從丹霞山偷走雲霄印後,也曾來過這裏。
不過以大師兄的尿性來說,倘若他真來過此地,應該直接滅了女鬼才對,怎會放任她活到現在。
還是說,鬼拍手局中的封印,是師父在多年前用雲霄印留下的?
心裏正胡亂琢磨著,女鬼趴在地上,連滾帶爬挪到程大器麵前。
“先生饒命,小女子也是冤枉的,其實…其實我也是不得已,我丈夫和鄰居家金蓮有染,兩個負心人於新婚當夜將我害死,我的眼睛就是被他們一塊挖下去的,他們剁下我的中指,用雷擊布包裹,埋在這裏,令我永世不得超生,我也不想留在陽世,實在是沒有辦法。”
“你這種鬼我見多了,每個都說自己冤枉,每個又都害過不少人,我是道士,不是判官,孰是孰非,等以後去了陰司,你自己親自向判官去解釋吧。”
程大器再次掏出一張符紙,就要把女鬼封印進去。
“先生不要,隻要您能高抬貴手,我願意給您當牛做馬......”
“得得得!”
程大器趕緊揮手製止:“還給我當牛做馬,你是想咒我種一輩子地嗎?既然如此,我就更不能留你了。”
女鬼聽後先是愣了一下,她不明白種一輩子地有什麼不好。
她活著的時候,那些地主老財,不都是靠屯田種地發財的嗎?
雖然她心裏很納悶,但還是一個勁兒的給程大器磕頭賠不是,希望眼前這位先生能放自己一馬。
想到心裏還有兩件事沒有解開疑惑,程大器沒有著急將女鬼封進符紙。
他先朝小金粒的方向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然後才開口問女鬼:“我有幾件事想問你,希望你能如實回答。”
“先生請問,小女子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程大器指著荒墳旁那兩棵老槐樹:“第一,那兩棵槐樹,是天然形成的鬼拍手,還是有人刻意為之?”
女鬼不暇思索的答道:“這個我還真沒留意,從我意識覺醒的那天起,我記得是沒有這兩棵樹的,加上我每隔一段時間,都要出去一趟,不知不覺,那兩棵樹就長這麼大了。”
她一番話,更讓程大器覺得鬼拍手的布局,應該人為的。
“我再問你,老槐樹下有道封印,你知道是誰幹的嗎?”
聽到封印兩個字,女鬼的情緒忽然變得激動起來。
“我當然知道,即使化成灰我也忘不了,本來在三十年前,我就已經達到由虛化實的境界,可是在十五年前,一個乳臭未幹的臭道士,拿著塊大印,連商量的餘地都不給,活生生將我修煉的寶地給封印了起來,導致我的一身修為,在這麼多年裏不進反退,現在連化實都做不到,隻能通過障眼法迷惑他人,苟延殘喘至今。”
十五年前。
程大器推算了一下時間。
剛好是大師兄符均從丹霞山偷走雲霄印的那年。
當時怕師父發現,還是自己給他望的風。
也就是說,鬼拍手布局內的封印,十有八九是大師兄符均留下的。
看來當初他偷走雲霄印之後,下山的第一站同樣是盛京。
本以為想找到符均不太容易,沒想到這麼快就發現了線索。
“那你知道封印貴寶地的人,最後去了哪嗎?”程大器繼續追問。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像他那麼厲害的人,是不可能對我這樣一個普通女鬼動心的,更不可能對我留下行蹤。”
說話間,小金粒跑了過來,蹲在程大器身邊喘了兩口氣,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年輕女鬼,雖然害怕,但還是不忘拍馬屁道:“厲害了我滴哥,此等風騷的女鬼,這麼快就讓你給拿下了。”
程大器翻了個白眼,懶得理他,接著問道:“最後一個問題,以你的修為,直接麵對充滿陽剛正氣的男人,無異於自討苦吃,可前些天,你為什麼要對他出手?”
說到最後,他伸手指向一旁的小金粒。
見程大器誇讚自己身上充滿了陽剛正氣,小金粒立刻變得像大猩猩一樣,昂首挺胸,趾高氣昂了起來。
那模樣,簡直比地上的女鬼還風騷。
“因為他身上有我的東西,是當年負心漢送給我的定情信物,呸,那負心漢真是損到家了,連送人家的定情信物都是假的。”
看到年輕女鬼咬牙切齒的模樣,小金粒也跟著咬牙切齒。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在替女鬼鳴不平。
實際上隻有他自己明白,前幾天花了好幾個達不溜,才在一眾淘客中脫穎而出。
好不容易淘來的寶貝,竟然是特麼假的。
為此還差點丟了性命。
真特娘的......
“好了,我的問題問完了,我先暫時將你封印,等以後找到合適的機會,把你超度到陰司。”
女鬼本以為自己如實相告,會得到程大器的同情,從而放過自己,沒想到還是難逃被封印的結局。
她覺得自己可以再“搶救”一下,奈何程大器根本不給她機會。
納靈符貼在女鬼額頭,念了幾句口訣,她的靈體開始變得越來越暗淡,最後化作一縷陰風,飄進符紙之內。
見女鬼被封印到符內,小金粒從褲兜裏掏出那塊玉佩,翻來覆去的端詳。
扔了吧,還有點舍不得,畢竟花了好幾萬買的。
留著呢,還沒什麼卵用,因為是假的。
最後他決定帶回店裏,換下之前大波浪要買的那塊玉佩,重新貼上“鎮店之寶”的標簽。
程大器這邊,雖然封印完了女鬼,但事情並沒有結束。
因為地上還有個大活人的問題等著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