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兩人剛剛認識,程大器不好直說,於是坐下來,開始和小金粒閑聊,加深關係。
雖說程大器對他的第一印象不太好,可在找到王淑芬之前,他暫時要安頓在這家事務所,所以和小金粒搞好關係還是很有必要的。
通過攀談,程大器得知,小金粒來到盛京已經很多年了,一直做搗騰古玩的小生意為生。
四年前在一次收購古玩兒時,他認識了蔡成坤。
臭味相投的兩人一拍即合,合夥開了這家上元風水事務所。
其中一半用來給蔡師兄辦公,另外一半留給他賣古玩。
別看小金粒在做生意的時候,是個十足的無良奸商。
但一陣相處下來,程大器發現他為人還是很豪爽的。
晚飯時他特意買了豬頭肉,香辣蝦,幾個小菜,還有一箱啤酒,算是為程大器接風洗塵。
兩人邊喝邊聊,隨著關係的逐步加深,程大器覺得時機差不多了,便試探性的詢問小金粒:“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怪事?”
聞聽此言,小金粒不禁一愣:“你怎麼知道的?”
程大器笑嗬嗬的問道:“怎麼回事,說來聽聽。”
“大器兄弟,說出來你可別害怕。”
小金粒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啤酒,開始講述起來。
“前幾天,一道上的朋友過生日,那家夥一年得過十幾次生日,說是過生日,其實就是有貨要出,通知大夥去驗貨,這次去的人比較少,加上那個剛出土的物件,也不是什麼稀罕貨,所以最後就落到了我手裏,本以為我這回占了點小便宜,可等我結完賬出門打車回家時,卻一輛出租車也沒攔到,我尋思抄近道走回家吧,途中經過一片墳地,忽然聽到有個女人在詭笑,我回頭一看,什麼也沒有,差點沒把我嚇尿褲子,連滾帶爬往家跑,可你猜怎麼著?”
小金粒的思緒仿佛回到了當天晚上,現在想想還有點心有餘悸。
“往家跑的這一路,我身後一直傳來那個女人的笑聲,可任我怎麼回頭,死活就是看不到人,我當時都快被嚇死了,也沒在意太多,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還在原來那地方轉悠,常年和坤哥在一塊混,我當然明白可能是遇到了鬼打牆,於是就地撒了泡尿,說出來不怕你笑話,別看我都三十歲了,但還是處男呐,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泡尿起到了作用,最後我一口氣跑回了家,坤哥這些天不在,我就尋思等他回來再說,兄弟,你和坤哥師出同門,你說說,我這是不是真的撞鬼了?”
兩人邊喝邊聊,很快來到了晚上八點多。
程大器算了一下時間,感覺差不多了,於是寬慰小金粒道:“僅憑一個鬼打牆,還不好確定是不是真的撞鬼,現在有點能耐的人,弄個鬼打牆就跟玩兒似的,要不這樣,你帶我去一趟你被困住的地方,咋樣?”
“可別可別,我這把嫩骨頭還想多活幾天呢!”小金粒把頭搖的像撥浪鼓。
在他心裏,程大器雖然和蔡成坤一樣,都是丹霞山的弟子。
但和江湖經驗豐富的蔡成坤相比,眼前的程大器明顯要毛嫩不少。
他可不敢把小命,隨隨便便交給一個剛認識不到一天的小青年。
哪怕這個小青年是合作夥伴的師弟也不行。
酒足飯飽後,小金粒讓程大器在蔡成坤的床上先對付一宿,等明天他再出去買張單人床。
事務所本來也不大,除去擺放古玩兒,和師兄的那張辦公桌,還有不少雜七雜八的生活用品,臥室小的可憐。
忙活完,小金粒長長伸了個懶腰:“哎呀,因為那件事,最近這幾天老是做噩夢,夢到那女鬼,都沒怎麼休息好,我先睡啦,你也早點休息。”
明明是因為邪氣入體,才導致的精神疲憊,若不是因為他年輕氣盛火力強,早該大病不起了。
可即便如此,若未能得到及時的妥善處理,小命嗚呼也是遲早的事兒。
既然他已經被怨靈纏上,躲是肯定躲不開的。
程大器猜測,那怨靈今晚應該還會來找他。
小金粒這個人,做生意雖然奸商了點,但人品還算不錯,於是程大器決定幫他一把。
小金粒的身體之內,陽氣已經很弱了,躺到床上沒多大一會兒便鼾聲如雷。
程大器安靜的躺在床上,開始守株待兔。
果然,剛進子時,一陣陰風從窗戶邊吹了進來,當中夾帶著一道縹緲的苗條身影。
從衣著打扮上來看,妥妥的現代人一枚,加上靈體的虛幻程度,可以斷定,眼前的女鬼甚至連怨靈的級別都達不到,頂多是個飄蕩在世間的一縷遊魂。
在丹霞山修煉了這麼多年,跟隨師父完成過多次驅邪任務。
師父雖然沒傳給程大器太多捉鬼的本事,也沒告訴他太多關於鬼怪的信息,但一些小打小鬧,程大器自認為還是手拿把掐的,因此他就那麼安靜的坐在床上看熱鬧。
毫無修為的女遊魂,絲毫沒察覺到另外一張床上還坐著個大活人。
從窗戶飄進來之後,和小金粒頭對頭,腳對腳,就那麼懸浮在他的身體上空,紫色的嘴唇輕輕一噘,打算開始吸食他身上的陽氣。
“咳咳......”
程大器故意咳嗽兩聲,吸引女遊魂的注意力。
女遊魂倏然回身,發現一個年輕人此刻正坐在床上,手裏拿著一幅巴掌大小的圖畫,圖畫周身散發著耀眼的金色光芒。
很快,女遊魂的身體便開始冒出陣陣白煙,白皙的皮膚也開始一點點潰爛,身體變得幹癟,露出一條一尺多長的猩紅色長舌,衝著程大器張牙舞爪,表情十分猙獰。
這倒不是說女遊魂想攻擊程大器,實在是因為她的修為實在太微末,甚至都談不上有修為。
單法界圖中蘊含的力量根本都沒有施展,僅憑法寶本身,便將女遊魂打回了原型,這才變成臨死前的模樣。
原來是個吊死鬼。
這麼多年,跟著師父李道子出任務,各種奇葩死法的鬼怪,程大器見的簡直不要太多。
初始時他的確心悸了一下,但很快回過神,搖晃了兩下手中的單法界圖,一臉淡定的說道:“說吧,你是想魂飛魄散呢,還是想灰飛煙滅!”
這有什麼有區別嗎?
女遊魂嚇得肝膽俱裂,本來還想掙紮掙紮,奈何靈體已經被單法界圖禁錮得動彈不得,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求先生高抬貴手,饒我一命,聽我把話說完,我也是迫不得已。”
“你先別急,等會兒再說。”
程大器收起單法界圖,讓女遊魂變成舒適的模樣,然後他走到小金粒床邊,輕輕晃了晃他。
由於陽氣流失的有點多,小金粒此刻睡得很沉。
見狀,程大器也不客氣,對著他那塊穿著花褲衩子的大屁股,上去就是一腚跟腳。
“媽呀,女鬼咬我屁股啦......”
小金粒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發現被女鬼咬屁股原來隻是一場夢,準備翻個身接著睡。
這時,他忽然發現程大器的床頭,站著位衣著清純的女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兄弟,你這趁我睡著,怎麼還找了個妞啊,這麼正點的妞肯定花了不少錢吧,不過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這裏可是我和你師兄睡覺的地方,你不能亂來呦。”
程大器恨不得往他的另一半屁股上再來一腳,黑著臉衝女遊魂點點頭。
女遊魂心領神會,再次化作死後的樣子,長長的紅舌頭,甚至還在小金粒的臉上嗦咯了一口。
如此恐怖的一幕,差點沒把小金粒嚇得元神出竅。
張著可以塞下鴕鳥蛋的大嘴,滿腔恐懼轉化為一聲撕心裂肺的呐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