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回府後,爹娘琢磨著把我嫁人。
得到消息,我偷跑出去尋三個竹馬。
誰料沈家三郎突發惡疾,張家二郎閉門不出。
唯有從小同我最要好的林和風讓下人帶了口信:“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你我身份已天差地別,若你願意,我勉強可以讓你做個外室。”
十七載青梅之情,竟無一人願意娶我為妻。
想到幾人抗拒的神情,我看著手中屬於九千歲的庚帖無奈歎了口氣:“好吧,太監也行。”
......
“什麼叫也行?我家主子可是整個京城最有錢的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嫁了他,姑娘以後出門都能橫著走!”
春桃撇了撇嘴,對我的也行二字十分不滿。
確實不能說也行。
九千歲齊子敬,貌若潘安,富可敵國,陛下的左膀右臂,是現下的第一紅人。
若不是他不能人道,隻怕上門的姑娘早就踏破了他家的門檻。
哪裏輪得到給我送庚帖。
從謝府被趕到莊子已有十日。
謝家的真千金自己從外麵找回來了,我這個冒牌貨的歸處成了問題。
娘......謝母恨不得我去死。
“要不是那該死的泥腿子,我兒何至於在外麵受這麼多年的苦!不殺她已是我心善!你要是還想護著她,那咱們就和離!”
我原準備來請罪辭行的,實在是沒想到會聽見這些。
謝父主張聯姻。
“既然思思找回來了,就把今歌送出去吧,好歹養育了十幾年,也算給她了個好歸宿。”
謝父口中的的好歸宿是丞相門生,劉侍郎。
那劉侍郎,今年五十有四,知天命的年紀,比我整整大了三十七歲,前前後後死了三個娘子。
“以你如今的身份還想如何?要不是劉侍郎年紀大些,你以為這樁好婚事能輪到你?沒用的東西,三個人,十幾年相處,竟一個也留不住!”
三個人。
沈家三子沈石,張家二郎張永貞,還有林家長子林和風。
我的三個竹馬,從小一起長大十幾年的情誼。
得知我不是謝家真千金後沒多久就和我斷了關係。
素來喜歡練武的沈石,頭天還好好的和我們一塊在春華樓品酒,第二天就突發惡疾不讓人探望了。
也不是不讓人探望,隻是不讓我探望。
謝思思從正門走進去還是沈石親自接的,看見我他臉色一僵,掩唇咳嗽了幾聲:“我偶感風寒,今歌你身子弱,怕過了病氣給你,你還是先回去,等我好了再來找你。”
沈石病了,張家緊閉門戶,小廝通傳一聲都不肯。
“謝姑娘,您就別為難小的了。”
連著兩家吃了閉門羹,到林和風那邊的時候,那邊馬上就開了門。
我心中一喜,卻看見開門的不過是林和風身邊的下人。
“我家公子說,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姑娘和他的身份已天差地別,若姑娘願意,他勉強......可以讓你做個外室。”
下人抬頭看我一眼,聲音越說越大,路過的人對我指指點點都在看我的笑話。
“這不是謝家小姐嗎?要當林公子的外室?”
“什麼謝家小姐,山溝子裏出來的水貨,不知道哪個矮樹上飛出的麻雀,占了金窩!”
外室?連賤妾都不如。
我氣的要站不住,心頭更是湧上悲涼。
曾經過去的一切都和我沒關係了。
我再不是謝府的謝今歌,而是京郊農戶陳二狗的孩子,陳招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