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後,孟子初徹底安靜了。
而徐少秋也如他所言,陪我的時間變長了。
也會吩咐新開一個小廚房,專門給我做些鷺島的吃食。
甚至我的手腕徹底好了之後,他還會教我寫字。
轉眼又一個深秋。
敵人死灰複燃。
就連北平也逐漸不太平起來。
府外經常聽到嘶喊聲、槍擊聲。
徐少秋每日陪我的時間逐漸減少,眉心緊蹙的頻率越發多了。
就連府中的丫鬟也小心翼翼。
似乎有一種出了事,立馬潛逃的趨勢。
人心惶惶。
隻有一人例外。
便是孟子初。
那日,我做了些小食給徐少秋送去,路過孟子初的院子時,往裏睨了一眼。
她和以往並沒有不同。
躺在搖椅上,撫著那隻白貓。
好似窗外戰亂與她無關。
聽丫鬟說,她近日還時不時往外跑。
回來時,大包小包地拎著東西。
我歎了口氣。
她一個大小姐,定是不知人間疾苦,戰亂是百姓最害怕的事情。
不僅會沒了家,也會失去至親。
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不過我沒多想,匆匆離開。
我回了屋,還沒一會兒。
就聽丫鬟小跑著跟我說:「太太!」
「府裏來了一位洋人,說可以......拍什麼照!」
「您也去瞧瞧新鮮吧!」
她拉著我,就往前廳走去。
我才發現孟子初也在。
她換了一襲月白旗袍。
精致的妝容。
嫩白的手正往徐少秋的領口伸去。
「砰——」地一聲。
一陣刺目的白光,伴著一聲爆破聲。
嚇得我一激靈。
轉頭卻看到洋人從一塊黑布下鑽出來,豎著大拇指。
說一句。
「歪瑞,古德。」
我聽不懂,丫鬟卻在我耳邊解釋。
「我喚您來前,就看到了,這就是拍照!」
我回過神,隻見徐少秋朝我走來,而孟子初的手停在半空。
指尖下垂,有些寂寥。
「南嘉,來。」
「咱們也一起拍一張,留作紀念。」
孟子初在身後突然冒了一句。
「膠卷沒了,拍不了。」
那洋人燦燦一笑,用蹩腳的口音抱歉地說回去取膠卷再拍。
我進了屋,等著人拿回膠卷。
卻沒想到,等到的確是令人震驚的消息。
大帥遇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