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求你了,不要這樣殘忍的對待我這個弱女子!”
“看在我們曾經是一家人的份兒上,你別綁著我呀!你們這一打就是一天一夜,萬一我在這山裏被豺狼虎豹吃了怎麼辦?”
秦宴並沒有理會我的哀嚎。
營地中的士兵井然有序的聽從著秦宴的安排,最終留在這裏的,隻有樹上被綁著的我。
聽著林中驚鳥聲野獸聲,穿著單薄的我,心驚膽跳一整晚都不敢睡覺。
好不容易熬到天明,好死不死,身前是一片空地,毫無遮攔,從日出我便被太陽直曬,一直曬到頭昏眼花幾近昏厥。
我感覺渾身又冷又熱,嗓子幹疼的仿佛幾個月沒見過雨水的大地,視線也逐漸模糊。
渾渾噩噩中,我感覺束縛著自己的繩索突然鬆開。
身形不穩的我,並沒有狼狽的跌倒在地,而是撞上了一片濕熱。
劇烈的血腥味鑽入鼻息中,手心似乎也摸到了黏黏膩膩的東西,再然後,我便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一睜眼就看見了黑幕般的天空中懸掛著一輪彎月。
耳旁是將士們酒後吵吵嚷嚷的說話聲。
我猛的坐起身子,趕緊低頭查看自己有沒有缺胳膊少腿。
借著火光,我看見了自己身上大片大片的猩紅血跡,還有手心裏的血液,驚得我冒出一身冷汗。
“我又死了?”
這次不是身穿,是還魂?
我自言自語的這句話,落入了身旁之人的耳中。
他隨手扔出一塊匕首在我腳下,“你試試就知道了。”
試試就逝世。
我才不試。
帶著幽怨的心情,我不滿的看向秦宴。
這個狗男人,把我綁在樹上那麼久,現在居然還好意思讓我試試死一次!真是個大變態!
秦宴讀懂了我眼中的臟話。
他嘴角掛著一個淺淺的弧度,在溫暖火光的映照下,那張絕美的臉似乎不再那麼冷漠。
“你命挺大,豺狼虎豹沒把你撕碎,風寒也沒把你帶走,吃點東西吧!明日我就放你離開。”
他的麵前烤著一隻四腳獸,又不像是羊。
管它什麼獸,烤肉的香味讓饑腸轆轆的我眼睛都直了。
伸出滿是血汙的手,我道:“哪裏有洗手的地方?我洗完手再來吃。”
秦宴將身側一件粗布男衣扔給我,隨手指了一個方向,“那裏有處湖泊。”
待我走後,秦宴也起身跟在我的身後,卻在離湖泊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停下,對著暗處的黑衣人,道:“出來,不用跟著她了。”
黑衣人出現在秦宴的眼前。
秦宴問:“我們離開後,她可曾表現出什麼異常?”
黑衣人道:“她看起來隻是一名普通女子,甚至有些弱不禁風,會被獸聲鳥叫嚇得瑟瑟發抖,並無異於常人之處。”
秦宴沉思片刻。
又問,“昨夜她在帳中,說她是魂魄重生一事,你怎麼看?”
黑衣人答:“大概是這女人為了活命胡言亂語吧?世上根本沒有鬼魂,就算有,做過鬼魂的人,見過牛鬼蛇神,又怎麼會怕鳥獸?”
秦宴抿了抿唇。
昨夜發生的事,他沒有傾訴之人。
暗衛不會懂,他被一百七十四口冤魂纏著的事。
更不會懂,那名女子隨手一指的人,是他僅有一麵之緣的未婚妻。
她要是指的是其他一百七十三人,他定然可以通過蛛絲馬跡驗實她話中的真假。
可偏偏,她指的人,是她。
直到暗衛出聲,才讓秦宴回過神來。
“將軍,女人需要洗漱這麼長時間嗎?要不要屬下跟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