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高考恢複那年，我賣掉父親的功勳章做我和男友的高考啟動資金。

然後就開始廢寢忘食地讀書，出成績那天卻是零分。

反倒是學習不認真的男友章含以全村最高分考入師範院校。

我隻好認命，他去城裏讀書我在鄉下做活供他讀書，順便幫著他照顧刁蠻的老母親。

章含畢業工作後，我原以為能過上好日子，沒想到他三天後就要和白富美結婚了，要求我淨身出戶。

寒冬臘月，我被趕出門，路上遇到三個醉漢將我羞辱致死，扔在深山，野狼分屍。

睜開眼，我回到了賣功勳章的當天，卻撞見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1.

“恭喜你綁定高考換卷係統，機會隻有一次，請問你要換誰的卷？”

“宋枝枝那個蠢女人。”

“綁定成功，兩月後的高考將啟動程序。”

我躲在門後，聽著章含和係統的對話，手裏緊緊握住父親留給我的功勳章。

原來我高考並沒有失誤，而是被章含換了成績。

他明明知道換的是我的成績，可為什麼要故意考零分？

“姓宋的，賤骨頭，家裏沒米了不知道出去買！不是說要賣掉那個功勳章換錢嗎！”

章含的母親王翠芬在隔壁屋子咒罵我，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原來他不僅要換了我的高考成績，還要算計我當年做馬的供他讀書。

當年我高考成績為零，章含給我洗腦說我不適合讀書，還不如在家做農活一邊照顧他母親一邊做農活供他讀大學，等她畢業就娶我，報答我的恩情。

當時的我信了，在鄉下拚死拚活供她讀書，忍受她母親的羞辱。

“宋枝枝在不在，我來上門收功勳章了。”

門外大隊長興高采烈地找上門，附近的鄰居也來湊熱鬧。

要知道這個村子最值得吹噓的事情就是我父親用命掙下的功勳章了。

父親走後村裏一直都對我十分照顧，尤其是國家恢複高考以後，我完全有能力一邊生活一邊應付高考複習，可章含提出要和我一起高考，就是家裏沒錢支持，於是我心軟打算賣掉功勳章，賣來的錢給他買學習資料和提供生活費。

章含和王翠芬比我先一步跑出屋子迎接王隊長。

章含看著王隊長拿來的一遝錢，眼睛放光。

“有了這些錢，我高考書也可以買了，家裏的瓦房再蓋兩間，過幾天再給我裁兩件新衣，給我媽打一個銀手鐲。”

王隊長揶揄。

“這功勳章是小宋的，你怎麼不想著給她買點。”

王翠芬提到我態度鄙夷。

“我家兒子有本事，那女人倒貼是應該的，討好我們以後才好進門！”

我心裏冷笑一聲，這娘倆真是算盤珠子打得可真響，用我的錢還覺得是理所應當的。

前世我就是對他們太好了，才會讓這兩個白眼狼不知道感恩。

“王隊長，這個功勳章我不賣了！”

章含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你腦子進水了，你不賣我哪來的錢讀書修房子孝敬我媽，你別太自私了！”

看著他那張自以為是的嘴臉，不禁讓我作嘔。

我冷眼道：“你不自私，你這些日子吃我的用我的，還惦記著我父親的功勳章，你這叫軟飯硬吃。”

“你胡說八道什麼！”

章含羞紅了臉，趕來看熱鬧的鄰居笑出聲。

整個村的人都知道章含自幼喪父，家徒四壁，上頓不接下頓，如果不是我貼錢貼力，她們家根本住不起瓦房，隻能擠在茅屋裏。

“我今天來還打算看小宋的功勳章賣多少錢呢，小兩口是不是生氣鬧矛盾了！”

“小宋的脾氣咱們還不清楚嗎，喜歡章含都快把亡父留下的遺產全搭進去了，王翠芬嘲笑她爸是早死鬼，她都沒跟章含分手。”

“我看小宋不是想賣功勳章供章含高考，而是想用這個逼婚吧，指不定咱們明天就喝上喜酒了。”

2.

聞言，章含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自信表情，高高在上道。

“你要是想要我娶你，那你的嫁妝可得豐厚些，光是功勳章可不夠，你父親留給你的那間平房得寫上我和我媽的名，還有你作為烈士家屬每月的慰問金也得上交給我媽。”

果然是賢妻扶我淩雲誌，賢妻被我榨幹抹淨，光知道說嫁妝，他怎麼不提彩禮呢？

我在他章含眼裏就是這麼個便宜貨色！

難怪前世他能對我那麼狠心，榨幹我最後的價值就將我掃地出門，我死後還到處散播我在外麵找野漢子的黃瑤。

壓下胸中翻湧的情緒，我皮笑肉不笑朝他招招手。

“我有比嫁妝更值錢的東西，你想不想知道。”

章含立馬像一隻哈巴狗湊過來。

“你說你說。”

下一秒，他捂著襠部慘叫出聲，王翠芬天塌似地大叫。

“蒼天呐，我兒的命根子要被你踢壞了！”

章含像一隻蝦公痛苦地縮在地上，臉憋得通紅，愣是罵不出我一句。

惡氣出完以後，我轉頭故意跟王隊長說。

“我打算將咱們村頭南邊的山給買下來，一邊準備高考一邊種樹。”

王隊長疑惑。

“你一個小姑娘忙得過來嗎？”

“當然！”

我胸有成竹，其他人卻在議論。

“南邊那座山幾百年了長不出樹，種什麼死什麼，宋家這姑娘不是撞邪了吧。”

王隊長雖然有些不太明白，但是既然有人要買那個荒山也沒辦法。

“那座山雖然慌，但是買山的錢可不少，你拿啥來買？”

我拿功勳章在眾人眼前晃了晃。

“就用它。”

章含緩過勁來，想要上前奪走我的功勳章卻撲了空。

“我不同意，這個功勳章賣的錢應該拿來貼補我家，買那個鳥不拉屎的荒山有屁用！你別忘了你當初是怎麼追到我的，我對你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信不信我......”

“分手！”

我搶在章含之前說出了分手，一時間，趕來吃瓜的群眾安靜如雞。

章含笑出聲。

“你說什麼？分手，你忘記上次你鬧脾氣跟我提分手，結果第二天就提著豬肉來我家道歉求複合了？”

“我知道你是生氣我沒拿賣功勳章的錢給你買東西，這樣，我拿出一部分錢給你買個頭繩這總行了吧。”

我感慨道。

“是啊，我次次求複合都給你家買了豬肉吃，所以這次——”

我頓了頓，章含接過話，得意極了。

“所以這次你要是想要我和我媽消氣，得多買兩斤豬肉。”

我朝著他臉上呸了一口口水。

“所以這次，你和你媽別想占到我任何便宜！姓章的，我和你徹底玩完了！”

說著我就開始進屋子搬東西，章家的鍋碗瓢盆，柴米油鹽，都是我從自己家裏搬過來的。

“既然分手了我家裏的東西就得拿回來，之前你們吃我買的豬肉我就不找你們要了。”

章含死死抓住我往外搬東西的手，徹底抓狂。

“宋枝枝，你就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家裏沒男人誰做你的靠山，還有你要高考，誰給你輔導，我不怕告訴你，你再怎麼努力都不會考上大學，到時候落榜回來，就是個沒人要的老姑娘！”

3.

他就是仗著自己綁定了高考換卷係統，才那麼篤定我會落榜。

章含以為自己站在上帝視角，主宰一切，殊不知我已經謀劃出一套複仇計劃。

見我不說話了，章含鬆開了手，像摸小狗一樣摸我的臉。

“這樣才對，女人這輩子隻能靠男人才能活。”

我握緊手中的鐵鍋，朝著他的腦袋砸去，章含躲了過去，腳下卻踩空摔了個狗吃屎。

我插著腰教訓。

“章含，你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二十多歲的人了隔三岔五的還要和你媽睡在一個炕上求哄睡，我家沒男人不照樣活得好好的，倒是你不知道占了我多少便宜。”

章含眼神閃躲。

“你不要血口噴人，我什麼時候和我媽睡炕上了。”

章含平常在村裏教孩子們識字，換些大米生活，要是讓村子裏的孩子知道他這麼大還離不開母親，不知道要怎麼笑他呢。

王翠芬坐在地上，捶胸口哭慘。

“哎喲，我這個寡婦日子苦嘞，碰上個女霸王欺負我們母子，給我們母子抹黑。”

鄰居心軟站到了她那邊，幫著指責我。

“小宋，你這樣可太過分了，分手就分手，怎麼好給人潑臟水。”

“欺負誰都不該欺負寡婦的。”

章含料定這種事我沒證據，底氣也足了。

“宋枝枝，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隻要你給我們母子磕九十九個頭，我就原諒你。”

我從口袋裏掏出一顆糖果給村長四歲的兒子，要他實話實說。

這孩子當年生下來的時候算命給算過，是個包公命，這輩子不會撒謊騙人。

孩子吃了糖果，認真道。

“那天我去章老師家裏問字，婆婆給章老師拍背哄睡呢。”

話音剛落，全場嘩然。

“這不就是沒長大的嬰兒嗎，兒子這麼大了，王寡婦還不肯放手呢！”

“誰家閨女要是進了她們家，那得可憐死了。”

“我兒子十歲就不跟我一個屋了，更被說哄睡了，傳出去都丟人。”

王翠芬以前經常哭訴自己生活不容易，仗著自己兒子以前讀過幾年私塾，認的幾個字，每次提到兒子都是神采飛揚的，還說以後他兒子是當官的命。

王翠芬惱羞成怒。

“你別以為我兒子跟你分手後就找不到好女人了，喜歡他的女人多得是！”

章含轟走看熱鬧的鄰居。

“都散了都散了，有什麼好看的，是我不要宋枝枝，是我甩了她！”

離開章家之前，章含看著我往外搬的高考複習資料，陰惻惻道。

“你以為買個破山頭就能發財了？你以為你參加高考就能改變命運，到城裏做人上人了？我告訴你，你這些願望早晚都會落空的！”

我暗暗攥緊拳頭。

“誰落空還不一定呢，與其在這嘲笑我，不如先看看你家米缸裏還剩多少米吧！”

4.

一個月後，我在家緊張地複習高考，出門買資料時遇到了章含和他的新未婚妻。

我假裝看不見，章含故意走到我身邊一陽怪氣。

“你買這些看得懂嗎？尤其是數學，你們女人根本就學不好數學。”

他的未婚妻許青青挽著他的手，得意揚揚。

“宋枝枝，還得謝謝你放手，我這才有機會做以後狀元郎的妻子。”

許青青我是認識的，前世一直暗戀章含，因為家庭條件一般，章含沒看上。

後來便時不時地在外麵散播我的謠言，毀我的名聲。

之後相親認識了上海來的知青，再然後就跟著老公回城去了上海，日子過得還算滋潤。

隻是這一世，很多事情發生了改變，倒黴的人換成了她。

我挑了一個鋼筆，嘴上應付兩人。

“那兩位可要白頭偕老呢。”

章含奪走我手裏的鋼筆。

“青青，我要是有這支鋼筆複習，肯定事半功倍。”

許青青爽快答應了，順便提出了條件。

“買這支鋼筆可以，但是你得盡快跟我結婚，還得給我寫一份保證書，保證以後你讀了大學找了工作不會拋棄我，不然我就拿著這份保證書鬧到你單位！”

章含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糾結之下妥協了，用新買的鋼筆寫下了保證書。

“青青，你放心，我要是背叛了你，叫我不得好死。”

我冷笑一聲。

“那你可要記住自己的誓言。”

高考考完試出來那天，章含春風滿麵地攔住我。

“是不是覺得自己考得特別好？你啊就是個黃臉婆給男人洗腳的命，考不上趕緊找個男人嫁了，我看東村那個瘸腿傻子就和你很配。”

見他這樣我就知道高考試卷他一點沒寫。

心裏不禁厭惡此人的下作，但是想到之後的操作我心裏就舒服了許多。

“你這種人配牛糞都費勁。”

章含拿鼻孔看我。

“你就酸我吧，高考放榜那天也是我的婚宴，記得來吃酒席。”

正合我意。

“放心，我那天一定來。”

來看你這個大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