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被推進手術室,護士手上滿是血,可顧承軒遲遲沒到。
儀器上的數字越來越低,甚至發出警告。
麻醉師急聲道,“病人血壓急速下降,顧醫生還沒回來嗎?”
一屋子的人都看向顧承軒的助手,助手欲哭無淚,“顧醫生說他馬上就到了,再等等吧,他不會放任病人不救的。”
“來不及了,再不拔刀止血,人就死了。”
“可顧醫生還沒來,沒人能做這個手術......”
的確,手術台上的人隨時都會斷氣,除了顧承軒沒人能做這個主刀。
更沒人想背鍋。
“都讓開!”
手術室的門開了,一個女人急匆匆趕過來。
“唐教授!”護士一臉驚喜,“您回來了!”
唐心已經換好手術服,站在手術床前。
“手術刀。”
“不行!”助手急聲道,“顧醫生說了,他不在,誰也不能給秦小姐動手術。”
唐心一記眼刀,冷聲道,“他死了,難道還要拉著病人陪葬?”
“可是......”
“再狗吠,我不介意手術室先多一具屍體。”
目光凶狠,又聽說唐心去非洲援助期間,拿手槍殺過人。
助手立馬閉上嘴,開始手術。
不愧是和顧承軒齊名的外科聖手,隻用了幾分鐘就止住血,拔刀的手又快又穩。
“線。”
正當她準備縫合時,儀器忽然發出尖銳爆鳴聲。
唐心眉頭緊蹙,檢查過後,目光落在秦月的小腹上。
“她懷孕了?”
她厲聲道,“是不是!”
助手瑟瑟發抖,點點頭。
“病曆上為什麼沒有!”
“顧醫生說秦小姐身體不好,孩子不能留,更不能讓秦小姐知道懷孕的事......”
“草!”
唐心忍不住爆粗口。
“唐教授,秦小姐求生意誌薄弱,還懷孕了,現在出血量根本止不住。”
但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她努力保持理智,對秦月說,“為了這麼個男人去死,秦小月,你可真有出息。”
“我告訴你,這次你要是還敢丟下我,我絕對,絕對不會原諒你,永遠不會見你。”
......
夢裏,秦月一直在下墜。
她想起結婚第一年生日,她做了一桌子的菜,等顧承軒回家吃飯,想和他說,以後兩個人好好在一起。
然而,飯菜一點點變涼,秦月等到第二天早上,顧承軒都沒有回家。
她擔心男人出事,給他打去電話。
連打了三通,一直沒人接,就在她打最後一通,準備報警的時候,對麵終於接通了。
“阿軒,你有沒有事!我好擔心你......”她急聲道。
顧承軒非常冷漠,“公司有事。”
下一秒,電話那邊傳來一道溫柔的女聲。
“阿軒,我渴了,幫我倒水。”
明顯是撒嬌的語氣。
顧承軒連忙應了一聲,匆匆掛了電話。
秦月十分失落,以前除了她,從沒有女人敢指使顧承軒。
原本,她以為兩個人已經結婚了,還有很多時間,不管什麼誤會都能解開。
可顧承軒身邊出現了另一個人,一切都不一樣了。
後來,她見到了蘇芮娜,兩個人在工作上也極其默契,仿佛任何人都插不進去。
蘇芮娜說他們早就認識了,是多年好友。
秦月信了,可顧承軒一次次為了蘇芮娜拋下她,指責她。
“秦月,你真惡心。”
“秦月,你能不能別鬧了。”
“流掉吧,別影響娜娜的實驗數據。”
那些絕情的話像是一張網,將她拉向海底。
即將溺死的時候,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姐姐......
不,她不能死。
還沒找到姐姐,她不可以死......
她拚命朝湖麵的光亮遊去。
再睜開眼,她胸前插滿了管子。
還有一張陌生又熟悉的臉。
“終於醒了,這次一根棒棒糖可不夠還債。”唐心冷著臉道。
秦月視線開始模糊,原來不是幻覺,真的是姐姐。
剛想問姐姐這些年過的好不好,一直沒有出現的顧承軒衝了進來。
他終於想起來,他的妻子為了救他命懸一線。
開口就是質問,“唐心,誰準你動手術的?你了解她的身體嗎?萬一病人死在手術台上,你能負責嗎?”
“那你呢?作為丈夫,你丟下重傷的妻子和別的女人你儂我儂,身為主治醫生,將病人丟在手術台上。”
“顧承軒,你還是人嗎?”
唐心氣的渾身顫抖,恨不得手撕了他。
顧承軒沒有絲毫心虛,“有我在,她不會有事。”
昨天他抱著蘇芮娜頭也不回的離開,將秦月丟在手術台上,現在說這些,實在諷刺。
秦月冷笑出聲。
注意到她蘇醒,顧承軒連忙上前,一臉關切道,“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舒服?”
眼裏的關切做不得假,差一點就騙到了秦月。
想到接下來要說的事,她出言支開唐心,“姐,你先出去吧,我單獨和他說說話。”
房間裏隻剩下她和顧承軒。
不等秦月開口,顧承軒從口袋裏拿出藥,又倒了杯水,遞到秦月跟前。
“乖,今天該吃藥了。”
秦月輕蔑的抬起頭,“我都這樣了,你還要我吃藥?”
“吃了藥,病才能好。”
聞言,秦月低頭苦笑,眼裏無盡的悲哀。
“顧承軒,你真狠。”
自從吃了藥後,她的身體越來越差。
隻怕不是救命藥,而是催命符。
顧承軒作為實驗室負責人,不可能不知道。
即便她為了救他差點死在手術台上,他還是要讓她死。
顧承軒不明白,隻是要她吃個藥,秦月反應為什麼這麼大。
他蹙眉道,“秦月,你的病越來越嚴重,再耍性子,抵抗治療,神仙也救不了你。”
“這是實驗室新研發的藥,對你的病很有幫助,懂事些,好嗎?”
秦月卻冷冷的看著他,“顧承軒,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