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閱讀吧
打開小說閱讀吧APP
閱讀更多精彩小說內容
目錄
設置
客戶端
算錦算錦
卷卷餅幹

第二章

「小姐,你去哪兒了?老爺被人帶走了。」

小梅一臉急切地小跑過來。

「什麼!?我爹被誰帶走了?」

我摘下麵罩右手撐在桌子上心砰砰直跳。

「就是一堆官兵,他們說那位程大人在客棧遇刺了,要把老爺帶走盤查。」

「小姐你又沒回來,我怕死了。我們趕緊救老爺啊。」

小梅急得直踱步。

我咬著下唇眉頭緊鎖,除了我想讓程家人死,還有誰呢?

難道他們已經知道了我當時在柳硯冰家中。

我捏緊胸口的衣襟感覺一隻無形的手掐著我讓我喘不過氣。我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

「小梅,我要去官府。你讓盯梢的人別妄動風聲。」

換好衣衫,我匆匆趕到府衙。

「劉知縣,民女敢問我爹犯了何罪要將我爹大晚上關入縣衙?」

「何罪?嗬嗬。」劉知縣厲聲嗬斥我。

「窩藏賊寇,參與謀殺朝廷命官夠不夠?」

「知縣大人,我爹為人和善老實,絕不可能謀殺朝廷命官,這其中肯定有誤會。」

我跪下來,急切解釋。

「真相本官自會查清楚。豈容你這小女子置喙?」

「來人,將她趕出去。」

「劉知縣,請您讓我見一見我爹,我想問清楚!」

「拉出去。」劉知縣看向我,聲音冷硬,揮袖轉身。

我被兩個官兵押著扔出府衙,狼狽地摔在台階上。

雨水淋濕我的衣衫。

程眉月撐著傘站在我麵前,抬腳踩在我的額頭,彎月眉輕挑。

「陸算錦你現在狼狽得真像隻喪家犬。」

「程眉月,你到底知道什麼?!」

「帶走我爹就是你們搞的鬼是不是?」

鞋底的泥水在我臉上胡亂流淌,滂沱大雨裹挾著我無盡的恨。

我咬牙拔出頭上的簪子,狠狠向她的繡花鞋刺去。

她一腳踢在我的手腕上,手裏的簪子飛出去掉到一旁。

「陸算錦,你以為你重活能改變什麼?」

「兩世,你都鬥不過我。你爹很快就會因為殺害朝廷命官而死。」

13

她麵容扭曲譏誚地笑著。

「不過好歹你殺了李氏那個蠢老太婆,我決定暫時先放過你。」

程眉月一腳踢在我膝蓋上,我膝蓋受痛直直地跪在地上。

不甘迷茫齊齊湧上心頭,我用力地攥緊衣擺不坑一聲。

她紅豔豔的嘴唇上揚,神態不可一世:「我要你永遠做我的手下敗將。」

冬雨淋濕我的衣衫,我冷得渾身發抖,抱著手臂往家走。

這樣的狼狽還是上一世死前。

一輛馬車停在我麵前。

齊玉璘掀開簾子遞給我一把雨傘。

「喂,你怎麼搞得這麼狼狽?」

我怔怔看著他。

「你爹真是監察使齊進?」

齊玉璘拍著胸脯。

「那當然如假包換。」

「那跟程家關係如何?」

他鳳眼微掀。「哪個程家?程庭?」

「不好。」

我接過傘抿唇笑笑。「那就好。」

「我現在確實有個案子要你幫忙,齊小公子。」

「我爹被人構陷謀殺朝廷命罪名,還請你幫我徹查此事,我爹絕不可能殺人。」

「你爹殺誰了?」他饒有興趣盤腿拍膝蓋。

「程庭。」

聽到我說的名字,齊玉璘倒吸一口涼氣,「你們父女膽子都挺大啊。」

隨即又拍胸脯。「放心!本公子最是公正無私,人稱小青天,包在我身上!」

又說。「你快回去吧,身上都濕了要著涼。」

我破涕為笑。這齊玉璘看著雖憨,人倒是不錯。

我走了幾步,見馬車又退回來。

齊玉璘施大恩般叫我上馬車。

「上來。本公子見不得美人遭罪,送你一程。」

我也不客氣坐到他對麵。

兩兩無話,他抱胸咳嗽兩聲。

「還沒,問你名字......」

他臉有些紅。

「陸算錦。我爹陸青山。」

「哦。」他哦了一聲,馬車內重新陷入寂靜。

我盯著齊玉璘的眼睛,他被我看得發毛,摩擦手臂。

「你想幹什麼?貪戀本公子美貌?」

「齊公子缺侍女嗎?」我問。

「不缺。」他把頭側向一邊,噘嘴嘟囔:「你以為誰都能當本公子侍女?」

「除非,你告訴我為什麼?」

「我要跟你一起查程庭!」我目光如炬,死死捏著拳頭。

上一世春闈,程庭就是主考官,不出意外這一世程庭還會幫柳硯冰作弊。

那我隻要找到他們勾結的證據就可以一舉揭發他們。

不過我重生是因為怨恨,程眉月是因為什麼呢?

齊玉璘打量著我,「我覺得你想利用我。」

「齊公子,利用這詞可不好聽。您言重了。」

「小女子不過想近距離瞻仰齊公子的風采。」

我將手邊的茶水推過去,淺笑吟吟。

我知道這漂亮話正中齊玉璘下懷,他不會再拒絕了。

果然,說得他眉開眼笑。

「好!那明日你就跟在本公子身邊當侍女。」

有了他,我就更好接近程氏父女。

目的達成,馬車也到了陸府,我輕盈下車。

三日後就是臘八年關,我暗下決心一定要救出爹。

14

第二日,我跟著齊玉璘去到程府。

「齊小公子怎麼突然大駕我陸府,真是有失遠迎。」

程庭虛禮笑道。

「程大人也不用客氣,我聽聞程大人在客棧遇刺,特來登門關懷一下。」

齊玉璘大馬金刀坐在椅上,神情屌屌。

「怎麼,那夥賊人抓到了嗎?」

「多謝齊公子關心,賊人抓到了。現已交給縣衙處辦。」程庭道。

齊玉璘漫不經心地轉著杯蓋。

「哦抓到了,刺殺朝廷命官可是大事,怎麼能隻交給縣衙呢?」

他抬眼,冷不丁和程庭對上眸子,語調上揚。

「我爹乃監察使,監察百官,程大人莫不是言行有失招來刺殺的吧。」

程庭表情一肅。

「齊公子是懷疑我行為做事有失身份,故意構陷別人刺殺我嗎?」

齊玉璘吹了口熱茶,輕抿一口。

「我可沒那麼說。程大人若想辯個究竟,那就隨我去縣衙理論吧。」

「爹。我也跟你們去。」

程眉月從屏風後走出來,「齊公子好。」

她問齊玉璘安好,目光卻略過齊玉璘怨毒地看著我,眼神宛如一條毒蛇。

齊玉璘似笑非笑。

「程大人,我的馬車隻可坐三人。」

「令千金實在要去,另備馬車吧。」

程庭立刻明白齊玉璘的意思,斥責程眉月。

「胡鬧,縣衙豈是你一個女子說去就去的!」

我牽牽嘴角,衝程眉月挑眉。後者眼神恨不得將我隔空撕碎但又無可奈何。

縣衙內,劉知縣給齊玉璘和程庭諂媚地倒茶。

「什麼風把齊小公子也吹來了。」

齊玉璘抬手擋住他敬茶的動作。

「聽說刺殺程大人的賊人已經被抓獲。」

「劉知縣,本公子也不是無事登門。直說吧,這夥賊人我要親自審!」

「這......」

劉知縣一臉為難看向程庭。

「劉知縣這是什麼表情?」齊玉璘拍桌而起。

「是覺得我監察使兒子身份不好使,還是我刑部員外郎不配審問犯人!」

劉知縣一聽趕忙跪在地上磕頭道歉。

「下官這就讓人把犯人提上來。」

原來那腰牌是他刑部員外郎的身份,架勢還挺能唬人的。

我不由地對齊玉璘又另眼相看了幾分。

齊玉璘坐在主審位,劉知縣和程庭分坐兩側。

堂下人一身傷被帶上來跪在衙內,鬢角多了些白發。

我緊捏著袖中的拳頭,恨不能現在就把我爹身上的傷還到程庭父女身上。

齊玉璘裝模作樣地撫摸驚堂木,正色道。

「劉知縣,這就是你們抓到的刺客?」

「據我所知,他可是兗縣本地第一富商。」

劉知縣心裏咯噔一下,忙道。

「自然是。此人是程大人親自交過來的。」

齊玉璘厲色哼一聲,將手中的驚棠木擲到劉知縣麵前。

「一介商賈之人,哪裏來的刺殺手段?你們莫不是為了敷衍本官隨便抓的人?」

「小官不敢啊,都是程大人......」

劉知縣的肥臉流出冷汗,眼裏神色慌張。

雙腿一軟跪在地上,雙手顫抖著捧起驚堂木放回案上,埋頭斜瞥右上的程庭。

程庭端然不動,麵上含笑,眼神已不怒自威。

「齊小公子是懷疑本官陷害一個無辜之人?」

「本官會拿自己性命開玩笑嗎?」

「程大人!還請注尊稱。」

齊玉璘略掀眼皮,擺出腰間的鐵牌,絲毫不畏懼回懟回去。

「這裏可沒有齊小公子,隻有刑部員外郎!」

「我審案子,不喜歡別人插嘴。」

齊玉璘蓋上茶蓋,「堂下何人有何冤屈速速說來!」

「是大人!」

陸青山匍匐在地,雖不知這人到底是誰,但女兒找來的肯定是來救自己的,他一五一十說來。

「那天,小民正在客棧看賬本,突然聽到樓上說有打鬧聲,我就上去查看。」

「沒想到一上樓,蒙麵人塞了把刀在我手裏就把我踹進程大人的房門。」

「我看見程大人肩膀流血躺在地上,立刻叫人抓蒙麵人。哪兒知,程大人的人先把我抓起來了。」

「大人,我真的冤枉啊!我根本不知道客棧有刺客!」

「我一介草民怎麼敢刺殺朝廷官員。」

陸青山重重地磕頭,雙手拍地哭訴,唯恐一口黑鍋真扣自己身上後生陷牢獄之災。

「程大人,你的人沒抓到真刺客倒抓了個無辜客棧老板。這不合理吧!」

齊玉璘笑意盈盈,眼睛裏卻滿是冰冷之色。

程庭眼尾細紋彎彎,臉上乍笑,將受傷的那隻胳膊顯擺在扶手上。

「話不能這麼斷啊,我的人在客棧賬房裏搜到了還未銷毀的同款毒藥。」

「他怕刺客供出自己,逼他們服毒自殺。這不正說明幕後主使就是陸青山?」

陸青山心頭一慌,忙磕頭。

「不是這樣的大人!真的是蒙麵人把刀塞我手裏的,我不知道什麼毒藥。」

「我要是真有殺人之心,直接讓人把毒藥下飯菜裏更防不勝防。」

「何必費錢費力找刺客呢?大人我真是被冤枉的!」

「程大人。本官覺得他說得有理呢!你覺得呢?」

齊玉璘微微側目看向身後的我,我向他投出感激的目光。

「輕易決斷對程大人不公。」

「我看還是驗屍吧!死人也可作證!」

15

「來人,去找那刺客的屍體。」

齊玉璘抬起右手兩指示吩咐。

兩隊官兵紛紛出動,我不動聲色悄悄融入隊伍中。

我把每一個草簾都拉開查看屍體。

卻不小心踢到一個樹根,整個人摔到一個土坑裏。

還和一具女屍麵對麵。

我尖叫一聲驚恐地捂住嘴,心臟劇烈跳動。

顫抖著右手給那具女屍蓋上草席。

怎麼會?柳硯冰的姐姐怎麼會死在這兒?

上一世,我嫁到柳家,他們不讓我帶丫鬟,卻讓我把小梅指柳硯冰姐姐做陪嫁。

時間線上,柳柔兒還要過些日子才嫁人,怎麼就死了。

我灰頭土臉地爬出土坑。

齊玉璘過來看看我的樣子皺眉。

「你要不先回去?」

我搖搖頭,他不說話,順著他的視線看下去才發現我的右腳已經腫了。

「我沒事,還我爹清白要緊。」

有個直覺告訴我,柳柔兒的死和程眉月脫不了關係。

她故意把我引到柳家,也不是真擔心柳硯冰。

反而是......期待著什麼發生。

「大人,找到屍體了!」

齊玉璘扶著我迅速過去。

「叫仵作來。」

老仵作查驗了一番。

「大人,死者確實是服毒身亡的,身上也沒有其他傷痕。」

「那你可知死者服的什麼毒?」

我一顆心緊緊揪在一起。

「是烏頭。這種毒藥咬破後會讓人立刻死亡。」

齊玉璘眼神慢慢冷下來,甩開我的手。

「我朝有明令禁止藥商販賣烏頭製毒。」

「陸青山!你好大的膽!」

程庭臉上掛著涼薄的笑。

「員外郎,我說的沒錯吧。陸青山不僅敢殺害朝廷命官,還敢私下販毒。簡直是罪大惡極!」

「我爹不可能販毒,你少汙蔑我們!」

我恨得咬牙切齒。

「姓程的!你滿嘴噴糞!」

程庭彈彈衣領,連一分眼神都沒施舍給我。

「頂撞朝廷命官,帶下去掌嘴。」

我被人扭著手臂,兩張臉被打得高高腫起,和我爹一起跪在地上。

「員外郎,你的人可真不聽話。我代為教管一下不介意吧。」

我憤怒地嘶吼。

「齊玉璘,你腦子被驢踢了?」

「你來兗縣這麼久,不知道我陸家隻做酒水生意?」

「我們又從哪裏購買的烏頭,這分明是有人陷害!」

「你就是和程庭一丘之貉!」

齊玉璘氣極捏住我的下巴:「陸算錦,是你先來求我的。」

「早知道你也這般輕信他人,我找狗都不找你!」

我瞪著齊玉璘。

他氣,氣死了,胸腔裏都要噴火。

眼前這個人竟然說他和程庭是一丘之貉。

再說販毒本來就是重罪。

陸算錦憑什麼質疑他。

齊玉璘鬆開手,反笑。

「陸算錦,你好得很啊翻臉不認人。」

他立開一步,瞥了一眼抓著我的人。

「程大人,人你管教夠了,該放了吧。」

「好說。員外郎的人自然是要放的。」

程庭輕輕一笑。

「隻是此女說陸青山是她爹,員外郎牽扯其中,利害不明。」

「不若直接交給劉知縣處理?員外郎也好在兗縣好好遊玩。」

齊玉璘捏著手中的拳頭回道。

「程大人在兗縣還是多緊著自己的安危吧。」

「別再被刺殺了,到時候可不一定有命活。」

程庭麵色鐵青。「多謝員外郎提醒。」

「烏頭案,我會查清楚。程大人好生看著吧。」

齊玉璘攬住我的腰身把我帶上馬。

「把陸青山帶回縣衙聽候處置。」

我在馬上拚命掙紮。

齊玉璘下巴擱在我的頸窩,閉眼似乎很累。

「陸算錦,你能不能別那麼驕傲?」

「相信我。」

我愣在他懷裏。

16

「你不是說我爹販毒嗎?」

「你還看著程庭的人打我。」

我鼻子湧上酸意,但眼淚逼在眼眶沒有掉下來。

「我要是當場阻攔,回去你會更慘。」

齊玉璘默了一會兒,盯著前方的夜色。

「我爹在查三年前科考的案子,刺殺程庭的人應該是三年前科考失利的人。」

「三年前也有科考作弊案?」

那程庭是慣犯了。

齊玉璘點點頭。

「三年前,有個富家公子頂了寒門學子的科舉名次,偏偏這個富家公子是學戲的,伶人參加不了科舉。」

「這就讓那些寒門學子憤怒不已,對作弊的考官心生恨意。」

「考得多又考不上,自然就想把不公平的考官都殺了。」

我唏噓不已。「主考官也是程庭?」

「本來是,但臨時換了主考官。其他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了。」

「我想到你最開始跟我說的,今年科舉狀元會作弊。就跟我爹提了一嘴。」

原來他也就看著憨,心思挺細的。還能想到三年前的案子。

遠處漆黑的夜裏突然亮起煙花。

我一愣。

齊玉璘也抬頭看。

「除夕夜守歲放煙花。」

他摸摸我的頭。

「回去吧,祝你新年平安順遂。」

他駕了一聲,向城門快馬加鞭。

小梅等在門口,看見我回來高興得喜極而泣。

「小姐,你可算回來了。老爺呢?」

我笑著的臉僵下來,「現在還沒辦法帶回來。」

「小姐你的臉......誰敢這麼打小姐啊?看著就疼。」

「小姐快進來吧,我幫你處理傷口。」

小梅拉著我到門口。

我叫住轉身欲走的齊玉璘。

「齊玉璘。」

「進來吃飯吧。」

「就當過年。」

這是頭一個我爹不在的除夕夜,也是多了一個外人的年夜飯。

半夜我睡不著,撐在院中的石桌上看月亮。

想柳柔兒的死因,想程眉月為什麼重活。

我死後,程眉月跟柳硯冰這對鴛鴦難道過得不如意?

柳柔兒活著的時候就隻會找柳硯冰要銀子。

難道她嫁人後還跟柳硯冰糾纏?

惹程眉月這個大小姐不快所以心生怨恨了?

這麼想倒有點合理。

夜色中,一盞暖燈破涼意而來。

我放下手望著他。

「怎麼還沒走?」

他把燈放在桌上。「去看花燈了。」

「你腳受傷不是去不了嗎給你帶一盞。」

「兔子,喜歡嗎?」

他的眼睛比這盞燈還亮,瞳孔裏映著我。

我局促地收回手,切了一聲。

「誰會喜歡兔子?那麼柔柔弱弱的。」

他一笑。

「兔子急了可會咬人。」

「你也會咬人。」

我漲紅臉,轉身欲走。

卻在踩石階的時候一腳踩空,我身子一歪。

齊玉璘眼疾手快抱住我。

「腳沒好還想跑快,該你摔的。」

我站好後推開他罵道。

「流氓。」

「是君子,君子以禮愛美人。」

「......不見得。」

「本公子世無雙。」齊玉璘搖扇子。

「自戀吧你。」我笑著關上門,背靠在門口。

從最開始覺得齊玉璘就是個紈絝,到後來發現他還挺心善的。

查案沒啥經驗裝模作樣,但心好像還挺好的。

雖然有他幫忙,能更好接近程庭,但救爹不能指著他一個人。

林老爺家就是做醫藥生意,有上次賣院子一事,他應該也會賣我麵子幫我查一下烏頭的來源。

第二日,小梅扶著我拜訪林老爺的藥行。

「林老爺,近來可有收到什麼珍貴藥材?」

我從整齊排列的一排木櫃裏揀起一支山參笑問。

「嗐。這大過年的我還去收藥材,陸小姐說笑了。」

林老爺從櫃台出來,看到我的腳又驚訝了一下。

「陸小姐腳受傷了,我讓人把消腫藥送你府上吧。」

「多謝林老爺好意。我是來問林老爺一件事的,不方便在這裏說。」

我放下那支參,擦擦手上的細泥。

林老爺點點頭,示意夥計閉店出去,小梅也退出去守在門口。

「林老爺,我有話直說。你最近可否收過——烏頭!?」

我幽黑的眸子盯著林老爺的胖臉。

林老爺戴著金戒指的拇指扣著放藥材的木櫃,指甲縫戳進細碎的木屑也渾然不覺。

「陸小姐,烏頭可是明令禁止販賣。你想冤枉我也別給我叩這麼大一頂帽子啊。」

我聽言一笑。

「那你就說你和程家人有沒有接觸?程庭是否找過你?」

「啊這......」

林老爺眼神左瞥又瞥,兩手捧中肥肚扣指甲。

「不肯說的話,我把你要把小女兒嫁程家傻子的事告訴大夫人。」

他一聽就急了。「哎呀,陸小姐你扯那些。」

他裝作滿臉為難的樣子。

「......哎程大人是來找過我。」

「我也確實悄悄收了幾隻烏頭,沒敢登記。」

「我不知道他們怎麼就知道了,哎我真該。」

林老爺一巴掌打在自己左臉上。

「陸小姐,是我間接害了你爹。」

「程庭找你買烏頭製毒陷害我爹。」

「我要你指認他買的烏頭!」

「陸小姐。我不能去指認!認了不相當於我藏烏頭犯法了嗎?」

「這萬萬不行。我不去!」

林老爺連連甩頭。

「好,那我就去找大夫人。」我轉身離開店鋪。

隻見林老爺冷汗淋漓,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兩眼無神。

「小梅,幫我盯緊林老爺。還有和他接觸的人。」

「有異動隨時告訴我。」

還有一月就會試,還沒去看柳硯冰那人渣的。

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柳柔兒的死呢。

程庭的人應該不認得柳柔兒。

我換了身衣裙,裝作一路小跑叩門。

「我回來了,娘,弟弟。」

推門而入,柳硯冰看見我,手中的書嘩掉地上。

「陸、陸算錦?」

他指著我,想喊出聲。

我眼疾手快將手帕揉成團塞進他嘴裏。

我兩眼彎彎叉腰。

「好的還挺快嘛,能坐起來了。」

我從地上撿起他看的書。

「都這樣了還想參加會試呢?」

柳硯冰眼睛瞪大嘴巴裏不斷發出嗚嗚的聲音。

我當著他麵,舉起那本書丟進火盆。

書冊在柳硯冰眼前化為灰燼,他瘋了一樣拍打床板。

紅著眼恨不得撕碎我。

「再瞪!打斷你的腿!」

我操起一條木凳打在他斷腿上。

柳硯冰脖子梗粗,脖子以上紅得像豬頭,痛苦得扭曲身體。

「程眉月有沒有給你帶什麼書看?點頭搖頭?」

我低頭問。

他看向我手中的凳子畏懼地縮了縮,連忙搖頭。

我放下凳子坐下來思考。

重生的程眉月沒給柳硯冰透題?那柳硯冰怎麼作弊的?

外麵響起敲門聲。

「柳郎。」

是程眉月的聲音。

我扯了他嘴上的手帕,鑽到床底,隨身帶的匕首抵在他腰間。

「柳郎,我帶了些書給你看。這些都是我自己跟著書謄抄的。」

書?看來是我來早了一步。

程眉月是想泄題給柳硯冰的。

「你的腿怎麼又流血了,陸算錦又打了你?」

她一把掀開被子,心疼地盯著柳硯冰的腿。

「這個陸算錦,我一定不會讓她好過!」

「柳郎你放心吧,陸算錦的爹已經進牢裏了。很快,她也會跟著進去。」

程眉月的那珍珠耳環......

我從懷裏掏出一隻指甲剮蹭過的珍珠耳環。

是她!真的是程眉月殺了柳柔兒。還是親自動手。

上次在土坑裏不小心帶出了一隻耳環,還以為是柳柔兒的。

程眉月,你對柳家有恨的,對吧?

所以你才會殺了柳柔兒。

那你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柳硯冰?

難道和我一樣是想捧高他再讓她摔得更慘?

© 小說閱讀吧, 版權所有

天津每日趣閱網絡技術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