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18歲就跟了賀淮宇。
我們是彼此的初戀,交往七年之後我們步入了婚姻殿堂。
我天真地以為我們的婚姻會是童話故事幸福的延續。
可沒想到,卻是我新的噩夢的開始。
當他新的出軌對象,用一種悲憫的眼神看著我時,我再也無法忍受。
我提出了離婚,回應我的是賀淮宇更荒唐的報複。
我被折磨進了精神病院,可他依舊不願意放過我。
1
初春的天,還有點微涼,而我終於重見天日了。
今天是我從精神病醫院出院的日子。
隨著病區大門漸漸打開,賀淮宇那張冷淡清瘦的臉映入我眼簾。
我們靜默地麵對麵站立著,誰也沒有向前走一步。
就好像麵前有一條湍急的河流。
過了好一會兒,他走上前來擁住我,聲音哽咽,「蔓蔓,你瘦了。」
這闊別已久的懷抱還是令我鼻頭一酸,我壓下心中的萬千種情緒,憋著淚說:「你也是。」
他放開我,捧著我的臉仔細端詳。
我看著那雙我沉溺了十餘年的深邃淋漓的眼眸,心裏有萬分的糾結痛楚。
親手將我送我進醫院的人是賀淮宇,來接我的也是他。
半年前,我因為重度抑鬱加精神分裂入院。
在全封閉式的病區住院治療,手機上交,一周可以用病區的座機給家人打兩次電話,半個月允許家人探視一次。
賀淮宇從未來探望過我。
我與外界的唯一聯係是用餐區的電視機,上麵總播放著省台電視劇頻道。
度日如年的日子裏我一日日以淚洗麵,隻想尋得解脫。
三天前,我破天荒去排了隊打了電話。
電話接通了,賀淮宇那邊很是嘈雜,想必他又是在哪個燈紅酒綠的酒吧混不吝幹盡荒唐事。
「喂,你好!」
他接電話的聲音極度慵懶,語調中透著漫不經心。
人是會變的,明明他和我相愛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那時的他對我認真關切,愛意滿滿。
絕不是一次次傷害我,陷我於水深火熱之中。
2
「阿宇,是我。」
我吞咽一口唾液,幹澀的喉嚨舒服了不少。
「我已經好了,我想回家了。」
我實在是不想在這裏繼續待下去了。
隻有住進來的人才能懂得這種監牢似的痛苦,每一分每一秒都難熬,根本就不利於恢複。
我住的房間雖說是VIP病房,是病區裏唯一有門鎖的房間,但也不能從裏麵鎖上。
其他病友對我充滿了好奇,像逛菜市場似的在我的病房裏來回穿梭,趕也趕不走。
不堪其擾的我隻能讓護工阿姨把門從外麵鎖上。
「真的好了?這是你第一次給我打電話。」
電話那頭安靜了下來,賀淮宇的聲音低沉,如晨鐘暮鼓般灌入我耳裏。
「是真的。」
我吸了吸鼻子。
「好,我會聯係主任的,下周一我來接你出院。」
他先掛了電話,我還怔在那裏。
好久沒聽到他的聲音了,恍恍惚惚恍如隔世。
慢慢走回到我的病房,我的管床醫生在等我。
他把我帶去了唐主任的辦公室,做出院評估。
賀淮宇的動作真的挺快的。
唐主任翻閱我的病曆後扶了扶眼鏡框問我,「你現在的狀況其實還沒達到出院標準,是你的家人要求讓你出院。如果你再有這樣的困擾該怎麼辦?」
「我會再求助醫生的。」
我沒有絲毫的猶豫,唐主任笑了。
「希望我們不會再見了。」
「謝謝主任。」
現在,這個解脫我終於等到了。
我被關在醫院裏麵太久,久到我已不記得自由的空氣是什麼味道的。
今天真是個晴好的天呀,豔陽高照,碧空萬裏。
坐在賀淮宇的Spyder上,當車行駛至車輛很少的道路上時,我將手伸出了窗外,感受初春溫柔的風。
就像18歲時他第一次帶我自駕遊時一般。
人是舊人,風也還是那般的風,隻是心境不同於從前了。
從前那個在愛情蜜罐裏的女孩,如今隻剩下淒涼和苦澀。
3
車停在了郊外的一處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