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母親剛要說什麼，父親的聲音就傳來：「胡鬧！」

「誒呦，你這不是要柒柒的命嗎？」母親還想說什麼，但看見我還在，連忙改了口：「青青，你先回去吧，我有事情要跟你父親商量。」

我乖巧點頭，順便說出我的目的：「我這幾日在家中小住。」

說完就出了門，也不管他們到底同意不同意。

「小姐！」略帶哭腔的人突然就撲進我的懷裏。

成親多年，還能這麼喊我的隻有小竹了。

「小竹，你怎麼在這！」我激動了起來，緊緊回抱住她。

小竹擦了擦眼淚：「我聽到夫人說要給大小姐嫁去將軍府的時候，我就知道小姐要回來，就經常來這裏守著。」

「苦了你了，我還以為你已經被發賣出去了。」我眼眶發紅，拉著小竹往我以前的院子走。

小竹還要說什麼，我做了禁聲的手勢。

走了一段時間，才到了小院子。

「都去門口守著吧，沒事不要靠近屋子，我與小竹有體己話要說。」我屏退周圍伺候的人，這才跟小竹細細聊下去。

我原以為從小陪伴我的小竹沒跟著我陪嫁，是因為母親厭惡我做出的事情，沒想到另有原因。

「你是說，我當初跟將軍的事情不是意外？」我眉頭緊鎖。

小竹認真的點點頭：「我當初想告訴小姐我的疑慮，可是夫人當天夜裏以小姐做了醜事的理由，立馬換掉了身邊所有伺候的人。」

「因為這事換掉你，也說的過去，但我清醒的第二天母親問都沒問過我一遍，確實可疑。」我當時正懊惱愧疚，這麼多年隻覺得母親是對我太失望了。

「那小梅呢？」當初貼身的是兩個，小竹找來時，我立馬就想到了小梅。

這個問題問出，空氣瞬間安靜了。

我心裏不免有了幾分沉重的猜測。

小竹猛地喝了一口水才開口：「其實，發現不對的，不隻是我，還有小梅。」

「所以她還好嗎？」我試探的問。

小竹搖搖頭：「她當時立刻就跟夫人說了自己想法，想為小姐爭辯幾分，我知道後也打算去與夫人說，誰知.......」

「後麵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心好像被人揪住。

「後麵小梅就不見了，我意識到不對，就在府中閉口不言，做一些粗活才讓夫人淡忘我這號人，我私底下查探多年，小梅說完的那天晚上就不在了。」小竹低著頭。

空氣仿佛沉重了幾分。

壓的我喘不上氣。

「對不起，都是我拖累了你們。」我心底的愧疚藏了多年，如今都翻湧出來，格外洶湧。

小竹紅著眼眶：「小姐，這怎麼能怪你，在府中小姐本來就沒什麼地位，那天更是直接夫人被囚禁起來。」

我咬緊牙關：「但小梅已經沒了。」

怎麼也補救不了，一個生命。

「小姐，你不要自責，錯的不是你啊，不要因為別人折磨人自己，那小梅的死，和我這麼多年的忍氣吞聲才都丟下了水。」小竹用瘦小的手包裹住我的手。

沒理由的，我心底升起一股力量。

不論小梅，小竹就是為了我自己為什麼不能站起來一次呢。

小竹說的對。

不能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

那豈不是獎勵了敵人。

想清楚這些，我讓小竹守在我的房間，我要去一趟母親那。

一來是探探口風。

二來最主要的是要到小竹的身契，不管怎麼樣。

先保住活著的人，才能計劃別的事情。

我拍了拍小竹的肩膀，轉身出了院子，誰都沒帶。

沁霜閣

我繞開正門，從下人房走到正院。

此時正是用膳時間，下人們忙著換班伺候主人家用膳，隻要沒有大動靜，小心一點沒人發現的溜進去不是問題。

以前我吃不飽的時候，經常跟小梅利用好這段時間，去摸點吃食。

運氣好能管兩三天。

結果每次回來小竹都一陣擔心。

這麼想來小梅的性子更衝動一些不如小竹細膩。

所以她傻愣愣的直接開口，還以為能救下我。

我躲開人群，專走景觀小路，透過密集的竹子看見西沉的太陽。

說不出的滋味。

我小心的翻過窗，擦幹淨腳印。

看著四周沒人，翻了一遍母親的妝匣，都沒有身契。

聽到外麵有腳步，快速恢複原樣，利索的鑽到床底。

今日母親跟父親的對話，結合小竹的話。

直覺告訴我，我母親知道很多。

我這一趟就是想聽到些什麼。

直接問，效果甚微。

姐姐一但嫁過來，很可能我什麼都知道不了。

我小心的收好衣角，還好我母親的床不小，又貼著牆。

往裏麵滾了好幾圈背貼到牆，我才有點安全感。

借著燭火，觀察了一下床底，打掃的還挺幹淨，一點灰塵都沒有。

第一次偷聽，我緊張的不行，都能聽到自己心跳聲，緊緊捏著自己的衣角。

一開始都是母親跟下人的對話。

就連跟最親近的嬤嬤，母親都沒有提起這件事情。

直到父親來了。

看來我運氣還不錯，父親今天來肯定會提起白日的話題。

白天，他們的意見好似不太統一。

兩人說了許多沒用的話。

直到燈都吹滅，下人都退下。

才進入正題。

我生怕他們不說這件事。

更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