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父親墳前的時候,害死他的慕容晨正在網上炫耀剛買的倫敦豪宅。
“不要嫉妒別人的奢侈,那是拿本事換來的。”他在視頻裏這樣說。
本事?
他爺爺就貪汙了很多錢。
我決定應聘做他的助理,揭穿他的真麵目,我要讓他身敗名裂!
“林語嫣,月薪五萬,包吃包住。”慕容晨滿意地看著我。
我父親辛苦一輩子月薪才五千,這畜生隨便就是十倍薪水。
後來,我找到了他家族所有的犯罪證據。但被發現了。
“林小雨,還是我應該叫你林建國的女兒?”
他陰笑著抓住我的下巴。
地下室裏貼滿了受害者的照片,包括我父親被打倒的瞬間。
“現在你是我的寵物了。”慕容晨冷笑。
1
我跪在父親的墳前,手裏攥著那張皺巴巴的拆遷通知書。
三個月了,我還是不敢相信他真的走了。
“林建國,男,五十二歲,因阻撓合法拆遷,暴力抗法,被依法製止時意外受傷…”
意外受傷?我恨不得把這份鬼話連篇的報告撕得粉碎。
那天我親眼看見慕容家的打手把父親推倒在地。
腦袋重重撞在石階上,血流了一地。
他們說是意外,法院也這麼判的。
母親從醫院回來後就像變了一個人,整天不說話,隻是一個勁兒地幹活。
為了給父親治病欠下的債,她簽了慕容家工廠的合同。
一天工作十六個小時,工資卻少得可憐。
我看著她越來越瘦的身子,心裏的恨意就像野草一樣瘋長。
那天晚上,我拿著手機刷視頻消磨時間,突然看到一個炫富的短視頻。
畫麵裏是一棟歐式豪宅,裝修奢華得讓人眼花繚亂。
“哈哈,昨天隨口跟爸爸說想要倫敦的一棟樓,沒想到他今天真的買給我了。”
聲音很年輕,帶著那種讓人惡心的得意勁兒。
我正要劃過去,突然看見了評論區有人艾特“晨光先生“。
晨光先生?我眼睛瞪大了。
這個網紅我知道,從來不露臉,專門炫耀各種奢侈品,粉絲幾百萬。
關鍵是,他的真名叫慕容晨。
慕容晨!就是那個毀了我家的畜生!
我翻遍了他的所有視頻,越看越憤怒。
什麼幾十萬的手表,上百萬的跑車,千萬的珠寶,在他嘴裏都像買白菜一樣輕鬆。
最讓我惡心的是,他還經常發一些心靈雞湯:
“不要嫉妒別人的奢侈,那是拿本事換來的。”
“努力奮鬥,你也可以擁有這一切。”
拿本事換來的?我差點笑出聲。
他們家的錢哪來的,我一清二楚。
我記得小時候聽爺爺說過,慕容家的老爺子慕容德華,就貪汙了很多錢。
後來風聲緊了,老東西就帶著錢跑到國外,買房子,辦企業,洗白身份。
等到國內政策寬鬆了,他們又回來繼續作惡。
慕容晨這一代,表麵上是什麼海歸富二代。
實際上花的每一分錢都沾著老百姓的血。
我把手機狠狠摔在地上,屏幕碎了一地。
可是摔碎手機解決不了問題,我必須讓這個畜生付出代價。
那一夜我想了很久,最後決定應聘去做他的助理。
我要親自接近這個惡魔,挖出他們家族的所有罪證。
讓全世界都看看這些所謂的“成功人士“到底是什麼貨色。
接下來的兩個星期,我瘋狂地學習各種奢侈品知識。
什麼愛馬仕、勞力士、路易威登,我全都背得滾瓜爛熟。
我還找朋友借錢買了一套看起來體麵的衣服,把自己包裝成一個專業的生活助理。
鏡子裏的我看起來完全不同了。
以前的林小雨死在了那個血腥的夜晚。
現在站在這裏的是林語嫣,一個為了複仇可以不擇手段的女人。
慕容晨,你等著吧。這場遊戲才剛剛開始。
2
慕容家的別墅坐落在市中心最昂貴的地段,占地麵積至少有三千平米。
我站在門口的時候,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這哪裏是別墅,簡直就是一座宮殿。
門口的保安打量了我半天,才放我進去。
走過花園的時候,我看見有專門的園丁在修剪草坪,每一株花草都被照料得完美無缺。
光是這個花園,恐怕就比我們家原來的房子值錢。
“林小姐是吧?慕容先生在書房等您。”
女傭把我帶到二樓,推開一扇厚重的木門。
書房很大,四麵都是書架,看起來很有文化的樣子。
隻可惜我知道,再多的書也掩蓋不了這個家族肮臟的本質。
“你就是應聘助理的?”
聲音從書桌後麵傳來。
我抬頭看去,慕容晨正坐在一張古董書桌後麵,手裏拿著我的簡曆。
他看起來比視頻裏年輕一些,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
袖口的鑽石袖扣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長得確實不錯,如果不知道他是什麼貨色,說不定還真會被他的外表迷惑。
“是的,慕容先生。我是林語嫣。”
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他放下簡曆,上下打量著我。
“學曆不錯,英專八級,還有奢侈品管理的證書。”
“說說看,你為什麼想來做我的助理?”
“因為我欣賞您的生活品味。”我說這話的時候,心裏恨不得吐出來。
“您在網上分享的那些內容讓我很受啟發。”
“我希望能夠學習到更多關於高品質生活的知識。”
慕容晨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很好。”
“最後一個問題,你知道這個是什麼嗎?”
他從抽屜裏拿出一塊手表,隨手扔在桌子上。
我定睛一看,心裏暗暗冷笑。
這是一塊百達翡麗的限量版,市麵價格至少八百萬。
他這是在測試我的專業知識。
“百達翡麗 5002P,天體運行時計。
全球限量生產,這一塊應該是 2010 年的版本。”
我頓了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款表的公價是八百萬人民幣。”
“但現在在拍賣行的成交價已經超過一千萬了。”
慕容晨的眼睛亮了:“很好,看來你確實下了功夫。”
“那麼,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生活助理了。月薪五萬,包吃包住。”
五萬?這個數字讓我心裏一震。
我父親辛苦工作一輩子,一個月的工資也不過五千塊。
這個畜生隨隨便便就給我開出了十倍的薪水,就像施舍給狗一樣。
“有什麼問題嗎?”慕容晨看我沒說話,皺了皺眉頭。
“沒有問題,謝謝慕容先生。”我強忍著惡心,”我什麼時候可以開始工作?”
“現在就可以。張媽會安排你的住處。”
“明天早上八點來找我,我要去參加一個拍賣會。”
我被安排在別墅三樓的一個房間裏。
房間不大,但裝修得很精致,比我家原來的房子好多了。
站在窗前往下看,能看見整個花園的景色。
可是我一點欣賞的心情都沒有。
這一切的美好都是建立在無數人的痛苦之上的。
今晚我就住在仇人的屋簷下,呼吸著沾滿血腥味的空氣。
3
第二天早上,我準時來到慕容晨的臥室門前。
“進來。”
我推門進去,看見他正在試衣服。
床上擺著五六套西裝,每一套都是定製的,價格估計都要十幾萬。
“你覺得哪套比較好?”他轉過身問我。
我隨便指了一套深藍色的:“這套顯得比較穩重,適合正式場合。”
“好眼光。”他滿意地點點頭,”今天的拍賣會有一幅梵高的畫,我勢在必得。”
在去拍賣行的路上,我聽他打電話安排各種事情。
什麼股票操作,什麼海外投資,什麼慈善捐款。
每一件事涉及的金額都是天文數字,而他說起來就像在討論今天吃什麼一樣輕鬆。
拍賣會在市裏最高檔的酒店舉行。
進門的時候我看見了價格單,最便宜的拍品起價都是百萬級別的。
慕容晨在第一排坐下,我站在他身後。
拍賣師是個外國人,說話帶著濃重的英國腔。
“接下來拍賣的是梵高的《星夜下的咖啡廳》,起拍價三千萬人民幣。”
慕容晨舉起號牌:“三千五百萬。”
“四千萬。”另一個買家跟價。
“五千萬。”慕容晨頭都不回。
價格一路飆升,最後定格在八千萬。
慕容晨成功拍下了這幅畫,臉上的表情就像買了一個玩具一樣輕鬆。
“恭喜慕容先生。”拍賣師笑得合不攏嘴,“這是一筆完美的投資。”
八千萬,對他來說就是一筆投資。
而對我們這些普通人來說,這是幾輩子都賺不到的錢。
回去的路上,慕容晨心情很好,主動跟我聊天。
“語嫣,你覺得今天的拍賣會怎麼樣?”
“很精彩。”我違心地說,“慕容先生的眼光確實很獨到。”
“這算什麼,”他得意地笑了。
“我爺爺以前經常說,錢不花就是廢紙。真正的富人,是要懂得享受生活的。”
你爺爺?我差點笑出聲。
那個潛逃海外的貪官,當然懂得怎麼花錢了。
問題是,那些錢本來就不屬於他。
但我還是裝出一副很佩服的樣子:“慕容先生說得對。”
“像您這樣的成功人士,確實應該享受最好的生活。”
“你很懂事。”慕容晨看了我一眼。
“跟我之前的那些助理比起來,你要聰明多了。”
我心裏暗暗冷笑。聰明?你還沒見識過我真正的聰明呢。
回到別墅後,我開始了我的第一天工作。
整理文件,安排行程,接聽電話,每一件事我都做得極其認真。
我要讓這個畜生徹底信任我,然後再給他致命一擊。
晚上的時候,慕容晨突然把我叫到客廳。
“語嫣,有件事我需要處理一下。”
他指著沙發上坐著的一個中年男人。
“這是我們工廠的老員工,李師傅。”
“今天他不小心打碎了一個花瓶,我需要和他談談賠償的事情。”
李師傅看起來五十多歲,穿著洗得發白的工作服,手上滿是老繭。
他坐在奢華的沙發上,顯得格外不自在。
“慕容少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李師傅聲音顫抖。
“我在您家工作了十五年,從來沒出過這種事。”
“那個花瓶我賠,我一定賠。”
慕容晨冷笑一聲:“賠?你知道那個花瓶值多少錢嗎?十二萬。”
“你一個月工資三千塊,要賠三年多。”
李師傅的臉刷地一下白了。
“十二萬?慕容少爺,我家裏還有老母親要養,孩子還在上學…”
“那不是我的問題。”慕容晨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李師傅。
“規矩就是規矩。你要麼賠錢,要麼滾蛋,自己選擇。”
我看著這一幕,指甲都快掐進肉裏了。
4
這就是他們的嘴臉,高高在上,把普通人當作螻蟻一樣踐踏。
李師傅跪下了,對著慕容晨磕頭。
“慕容少爺,求求您了,我真的賠不起。”
“您就當可憐可憐我們一家老小,這次就算了吧。”
“我以後一定小心,絕對不會再出錯了。”
“跪下有用的話,還要法律幹什麼?”
慕容晨踢了李師傅一腳,“別在我家裏裝可憐。”
“賠錢或者滾蛋,沒有第三個選擇。”
李師傅哭了,一個大男人哭得像個孩子一樣。
他慢慢站起身,聲音沙啞地說。
“我滾,我現在就滾。”
“但是慕容少爺,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您家做的那些缺德事,總有一天會有報應的。”
慕容晨臉色一變,抓起桌上的茶杯就砸向李師傅。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試試!”
茶杯砸在李師傅的頭上,鮮血順著額頭流下來。
但李師傅沒有躲,反而挺直了腰板。
“我說你們慕容家做的那些缺德事,總有一天會有報應的!”
“給我把他扔出去!”慕容晨怒吼一聲。
兩個保鏢立刻上前,架著李師傅就往外拖。
李師傅沒有反抗,但臨走的時候,他回頭看了慕容晨一眼,那眼神裏滿是仇恨。
門關上後,客廳裏安靜得可怕。
慕容晨喘著粗氣,臉色鐵青。
“語嫣,剛才的事你都看見了。”他轉過身看著我。
“這就是現實。”
“在這個世界上,有錢的人說了算,沒錢的人隻能閉嘴。”
“你明白嗎?”
我點了點頭,聲音盡量平靜:“我明白,慕容先生。”
“很好。”他的臉色緩和了一些。
“記住,跟著我幹,你就不用像他一樣低三下四。但如果你背叛我…”
他沒有說完,但威脅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我低下頭,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我不會背叛您的,慕容先生。”
“我隻想好好工作。”
慕容晨滿意地點點頭:“這就對了。”
“去休息吧,明天還有很多事要處理。”
回到房間後,我關上門,靠在牆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剛才的一幕幕在我腦海裏重複播放,我恨不得衝出去掐死那個畜生。
但是我不能衝動。李師傅的下場就是我的前車之鑒。
在這個魔窟裏,我必須小心謹慎,一步一步地接近真相。
我從包裏拿出一個小本子,把今天發生的事都記錄下來。
總有一天,我要讓全世界都看見這個畜生的真麵目。
慕容晨,你給我等著。
在慕容家工作了一個星期,我對這裏的情況越來越了解。
別墅一共有四層。
慕容晨的臥室和書房在二樓,三樓是客房,四樓據說是儲物間,平時都鎖著。
最讓我感興趣的是他的書房。
每次整理文件的時候,我都會留意那些抽屜和櫃子。
慕容晨很謹慎,重要的文件都鎖在保險櫃裏,但我已經記住了保險櫃的位置和型號。
這天晚上,慕容晨要去參加一個商務聚會,不需要我作陪,我沒資格進去。
我裝作回房間休息,實際上一直在等機會。
十一點過後,別墅裏安靜下來。
保安在外麵巡邏,女傭們都回房間睡覺了。
我輕手輕腳地來到二樓,慕容晨的書房門沒鎖。
保險櫃在書桌後麵的書架裏,被幾本厚厚的書擋著。
我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工具,開始嘗試破解密碼。
這種老式保險櫃的密碼通常都有規律,不是生日就是紀念日。
我試了慕容晨的生日,不對。
試了他爺爺的生日,還是不對。
突然,我想到了一個可能。
九零年代,慕容德華開始貪汙的那一年。
我輸入了 1990,保險櫃發出輕微的哢嚓聲。
開了!
5
保險櫃裏的東西讓我倒吸一口冷氣。
除了一些珠寶和現金,還有厚厚的幾摞文件。
我拿起最上麵的一份,標題是“慕容家族資產轉移計劃“。
裏麵詳細記錄了慕容家這些年來的各種操作。
洗錢、轉移資產、行賄官員、強買強賣,每一項都寫得清清楚楚。
最讓我震驚的是,裏麵還有一個受害者名單,上麵有幾百個家庭的詳細資料。
我翻到後麵,看見了一個熟悉的名字:林建國。
資料上寫著:因阻撓拆遷項目,已於 X 月 X 日清除。
家屬林某某已簽署和解協議,問題已解決。
清除?我的手開始發抖。
在他們眼裏,我父親的死就是一個“清除“操作,和處理垃圾沒有區別。
我繼續往下翻,發現了更多駭人聽聞的內容。
有些人被威脅恐嚇,還有些人直接“消失“了。
每一頁紙上都沾著血。
正當我拍照取證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聲音:“看得很認真嘛。”
我渾身一僵,慢慢轉過頭。
慕容晨就站在門口,臉上帶著冷笑。
“你不是去參加聚會了嗎?”我的聲音有些發抖。
“我是去了,但中途想起來有些文件忘記拿,就回來了。”
他走進書房,關上門,”沒想到看見這麼有趣的一幕。”
“我的助理小姐,深更半夜不睡覺,跑到我的書房裏翻我的保險櫃。”
“你說,我應該怎麼處理這件事呢?”
我知道裝無辜已經沒用了,幹脆攤牌。
“我是想了解一下您的業務情況,好更好地為您服務。”
“是嗎?”慕容晨走到我麵前,伸手拿過我手裏的文件。
“那你告訴我,林建國這個名字,你熟悉嗎?”
我的心跳得厲害,但還是硬著頭皮說。
“不熟悉,這隻是文件裏的一個名字而已。”
慕容晨突然抓住我的下巴,用力一捏:“還在撒謊?”
“林語嫣,還是我應該叫你林小雨?林建國的女兒?”
完了,身份暴露了。
既然已經暴露,我也不裝了:“是的,我就是林小雨。”
“林建國就是我父親,被你們害死的林建國!”
慕容晨鬆開手,後退一步,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
“難怪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覺得眼熟,原來你就是那個在拆遷現場哭得死去活來的小女孩。”
“你還記得?”我咬牙切齒。
“當然記得。”
“你父親臨死前還在罵我們是強盜,聲音特別大。”
“後來我特意吩咐手下,要把這件事處理幹淨,不能留後患。”
他頓了頓,”看來還是留了後患。”
我衝上去想打他,但他輕鬆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小雨妹妹,別這麼激動嘛。現在你已經在我手裏了,我們可以慢慢聊。”
他按了一下桌上的按鈕,很快就有兩個保鏢衝進來。
“把她帶到地下室去。”慕容晨命令道。
“記住,要小心點,別傷著了。這可是我們的貴客。”
地下室?我還不知道這棟別墅有地下室。
保鏢架著我走下一道隱蔽的樓梯,來到地下。
這裏比我想象的要大,而且裝修得很特別。
牆上貼滿了照片,都是一些人被打倒在地,或者哭泣求饒的畫麵。
我仔細一看,發現其中有些照片很眼熟。
那是我父親被打倒的瞬間,還有母親跪地求饒的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