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有。”
容汀蘭猝不及防,被一個男人摟在懷中,隻覺得他掌心的溫度透過春衫,烙在了她後腰上。
她下意識掙紮起來。
卻沒能掙脫。
畢竟,也不能動武。
“嫂夫人小心一些,下雨路滑。”謝景珩臉上笑意更濃,一個原本就風華絕代的人笑起來,那是足以叫萬物失色的。
可容汀蘭卻沒有心思欣賞,“我剛剛隻是走神......”
意思是,你可以放開我了。
誰料這人竟然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雖然男女授受不親,但是沒法子,本王府上沒有女眷,也不能讓侍衛扶著嫂夫人。”
“況且,長兄已然去世,留下嫂夫人一人,便是他在這世上唯二的親人。作為小叔,本王自然要照顧好嫂夫人,不可出任何差錯。”
“否則,豈能向九泉之下的長兄交待?”
“......”
話都被他一個人說了。
容汀蘭無言以對,但卻實實在在覺得,他這就是在堂而皇之的占她便宜——
果然傳言根本不可信,全都是騙人的。
不是說他有潔癖,不許人靠近半米之內的麼?
全都是扯淡。
“聽說小叔生人勿進?”容汀蘭咬牙切齒看向他,“現在看來,卻是熱情得很呐!”
“那要看對誰。”
謝景珩想到她曾摸著他的臉說過的那些話,又想到上次自己中毒,她將自己扒了個精光,還看了他胎記那事兒,心下直哼哼,“嫂夫人不是生人。”
她都把他看光摸光了,虎狼之詞也說過了。
他占點便宜,不過分吧?
容汀蘭深呼吸,耐著性子下了樓。
四周看客目瞪口呆。
“確定這是寡嫂,不是心上人?”
祝文瀛跟著出來,一臉愕然,下意識瞥了眼沈寒秋。
沈寒秋眼神複雜,“我聽說,珩王是從西南一個小部族來的,就是那個可以弟承兄嫂的部族。且雙胞胎麼,喜歡的人都大差不差的。”
他看了眼祝文瀛,道:“我甚至懷疑,珩王口中說的那封信,多半是他兄長早就預料到自己要死了,寫信告訴他,讓他照顧自己的妻子。”
“......”
這怎麼個照顧法,誰知道呢?
祝文瀛突然無言以對。
樓下,藺小將軍抹了一把冷汗,喃喃:“幸虧沒直接聽裴世子的上去抓人,否則還不得把珩王府得罪了?瞧珩王對他那嫂夫人捧在手心怕摔了的模樣,是旁人能隨便欺負的嗎?”
“......”
在樓上和裴元修打架,被城衛軍圍得水泄不通的時候,容汀蘭也沒現在這麼緊張。
現在,被謝景珩摟在懷裏,她感覺才是那真正的十麵埋伏。
外麵的春雨涼絲絲的。
當她打算找借口脫離他的懷抱時,謝景珩變戲法似的拿出一把油紙傘,給兩人撐了起來。
又在她撤離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環住了她的肩頭,“嫂夫人,才二月二呢,春寒料峭,你常年在南州不知瀛洲氣候寒涼,萬一著涼了,本王亦無法跟長兄交待。”
容汀蘭再次被控製住。
不是她掙脫不開,而是,她今日真的不是來和珩王打架的。
她是來查侯府的案子,給家人報仇的!
對,是來報仇的!
容汀蘭想到這裏深呼吸一口氣,扭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王爺說得對,往後隻剩下你我叔嫂二人相依為命,王爺將嫂嫂我放在心上,嫂嫂自然也會全心全意為王爺著想。”
嗬,嗬嗬。
按理說,她現在超額達到了目的才對。
像是下麵那位小將軍的虎狼之詞:珩王都把她捧在手心裏寵著了,那她往後在瀛洲,還不得橫著走?
她應該高興的。
可為什麼就覺得,反倒更危險了呢?
一路上,容汀蘭心情複雜。
謝景珩歪頭打量著她初長成的容顏,將她和年幼時候的模樣一一對照,心下唏噓:可真是女大十八變,若不是她腕上那獨一無二的小珠子,他就差點認不出來了。
便不知,今晚的她會有多生猛?
謝景珩心頭蠢蠢欲動,嘴角上揚,“但嫂夫人說的也對,男女授受不清,又是長嫂如母的。本王雖與長兄一模一樣,但是嫂夫人可不要真的認錯了。”
容汀蘭詫異地看著他。
便見這男人竟一本正經道:“萬一到了晚上,將本王當成了兄長,以嫂夫人的武功,本王可反抗不了。”
容汀蘭聞言目瞪口呆。
這確定不是在調戲她嗎?
還是什麼意思?
她愕然看著他,忍不住解釋道:“王爺,我對你沒有任何想法,你不如先將我鬆開。你也說了,我武功高強,這點兒春寒丁點不能侵蝕我的身體。”
“如今我們靠得這麼近,容易叫人誤會。”
得,不看他的臉還好。
靠得這麼近,一看他的臉,再聞見他如蘭的氣息,霎時就感覺心跳如鼓。
容汀蘭無語,她隻能收回目光,暗歎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謝景珩沒放過瀛洲那萬千懷春少女。
更沒放過她。
但她如今不想動感情,因為她知道自己身上有雷,一旦爆了,勢必要連累人家。
若隻是做他的嫂子,那麼一旦爆雷,他還可以把她當成騙子,追殺到十萬八千裏。
再加上他手握重兵,皇上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眼看著到了珩王府大門,容汀蘭趕緊搖頭。
她都在想些什麼奇怪的東西?
謝景珩的確也不好太過冒險,萬一把人嚇跑就不好了,還是將“主動權”交給她吧。
反正,今晚她一定回來的。
這般想著,他心不甘情不願地鬆開了她,領著她往書房走,再次提起那封信,麵帶微笑:“兄長叮囑過的,要好好照顧他的未亡人。”
“嫂夫人請上座。”
他說著,請她坐下來。
自己也坐下來斟上一杯熱茶,露出一派閑散模樣,但身上那份矜貴之氣卻更勝之前,看著愈發勾人了,“嫂夫人請用茶。”
容汀蘭捧著茶盞心裏沒底,不禁試探道:“景淵寫信與你說什麼了?”
謝景珩反將一軍,逗 弄她,“嫂夫人覺得,以你和兄長山盟海誓的情意,他應該寫什麼給本王?”
小丫頭片子,明明比他小了三四歲,卻還要算計他讓他叫一聲“嫂夫人”,真是膽大包天!
看他不把她嚇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