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劉媽在母親離開後也準備辭職,但看我還在繈褓中不忍心便留了下來。
無論我在家裏如何謹小慎微,那位大我兩歲的親姐姐還會看我不順眼。
常年的欺壓導致我三歲了還不會說話,他們都笑我是個傻子,啞巴。
劉媽雖然沒有孩子,但是作為看著我母親長大的保姆,實在不忍心看我這樣長大。
於是大著膽子向霍父辭職,並且提出把我帶回小鎮撫養。
一開始霍父是不同意的,因為我還在國內,阮晉義沒有和他撕破臉皮。
但繼母何芳琴覺得正好借這次機會可以解決掉我這個麻煩,免得日後還要在霍元麵前扮演賢妻良母。
於是在她的一通枕頭風下,我順利地跟著劉媽離開了霍家。
到了劉媽的老家烏鎮,我和她住進了一棟兩戶的平房。
就是在這裏,我遇見了最寵愛我的鄰居哥哥,許硯。
也就是如今我名義上的小叔,霍硯。
想到這裏,我輕輕自嘲冷哼一聲。
記憶又回到了我被趕出門的那天下午。
繼母嫌惡鄙夷地睨了我一眼,扶著父親上樓。
霍麗嬌卻拿著手機在我麵前蹲下。
“硯叔叔讓人撤了群裏的照片。”
“阮茵茵,你滾回你那個下賤媽身邊一起腐爛發臭吧!”
說完,霍麗嬌踩著高跟鞋頭也不回地得意離開。
我滿眼恨意看向她的背影,用力擦除嘴角溢出的一絲鮮紅。
而我更恨的卻不是她,而是霍硯。
從那天起,我就明白許硯已經死了。
我當晚就買了出國的機票去找我那未曾謀麵的媽。
但是命運卻一再阻止我開啟新的生活。
......
飛機落地,我疲憊地拖著行李箱出了機場。
正打開手機查看附近的酒店,一輛邁巴赫從我左後方繞過來停在我身前。
我站著沒動,沒敢抬頭。
車窗降下,霍硯冷著眸子將我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我有些不自然地將包往前挪了挪遮住了衣服上的油漬。
霍硯回國的命令太突然。
這身衣服還是在M國餐館打工的時候穿的,還沒來得及換下。
我看不清霍硯的表情,就聽他冷冷地說了句“上車。”
我聽話照做。
車上,我和他中間像是隔了條河。
車內的氣壓極低,司機小心翼翼地開口。
“霍總,回公司嗎?”
“不用,回雲墅。”
霍硯一開始也是這麼打算的。
隨便將阮茵茵安置在公司附近的酒店。
但在他在機場看見她的那一瞬間立刻改了主意。
感覺到阮茵茵有意的疏離,他的心裏突然升起一股無名的煩躁。
......
這一路上我都能感覺到霍硯的冷漠和一絲薄怒。
我想應該是公司的事又讓這位極致完美主義的總裁不滿意。
也怪不得霍氏能在五年內席卷國外市場。
想到這裏我更加往窗邊挪了挪。
“不想坐就滾下去。”
我的小動作全都被霍硯看在了眼裏。
從我上車開始,霍硯雖然是對著電腦工作。
但是他的餘光從沒離開過我。
我悻悻地縮了縮脖子往他那邊靠了一點坐直。
終於到了,我暗中捏了捏坐麻了的大腿。
司機熟練地打開後備廂拿出我的行李,我下意識要去接。
霍硯一把扯過我就往別墅裏走。
一進門霍硯就把我抵在牆上。
我拿不準他為什麼突然發瘋,努力鎮靜開口。
“小叔,請你自重。”
我掙紮著想拉回被他捏緊的手腕,隨即垂下眼不再看他。
要不是還欠他五十萬,我剛才就會一巴掌打他臉上。
霍硯氣極反笑。
“小叔?阮茵茵,國外待幾年倒是沒忘記我是誰。”
這句話激怒了我,我抬頭看著他懟回去。
“對,至少不會再下賤的分不清自己是什麼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