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出分這日,女兒以728分的成績被清華錄取。
我流著淚滿心歡喜,在機械心臟維持的最後半月壽命裏,我終於能確保女兒的未來一片光明。
可在大學開學那天,我卻收到了女兒跳樓自殺的消息。
我失魂落魄地闖進校長辦公室,卻聽見丈夫和閨蜜的對話。
“寶貝,你讓昭昭冒名頂替盧聽晚上學,那她該怎麼辦呀。”
“哼,我病危時是你將心臟換給我,她媽不知跑哪逍遙快活去,這是她欠你和昭昭的,就用她女兒來還吧!”
原來,我的女兒是因被父親偷走了人生,才絕望尋死。
我心灰意冷,訂下了後日去海邊的火車票。
待完成女兒生前願望後,我便去地底和她團圓。
1.
隨著女兒的手在掌心漸漸冰涼,我的心也一寸寸沉下去。
明明....明明昨日女兒還躺在我的懷中,仰著臉跟我說:
“媽媽,我一定會好好努力,以後賺大錢帶你和爸爸過好日子,你再也不用賣血供我讀書,爸爸也不用再做高危工作。”
女兒一直都很懂事,在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撿瓶子補貼家用。
也會省下吃飯的錢,隻為讓爸爸穿上沒有破洞的鞋子。
眼前仿若還浮現她背著行李走上火車的背影,怎麼...怎麼再見麵卻是天人兩隔啊!
哭得太久,視線已有些模糊不清。
我咬著牙從地上爬起,強撐著用木棍支起身子,一步步往門外走去。
我要去學校問清楚,這麼好一個孩子,怎麼說沒就沒了!
穿過熙攘歡笑的人群,我踉踉蹌蹌來到校長室門前,卻看見熟悉的身影。
閨蜜張曉曉坐在丈夫盧益陽腿上,麵前是倒茶賠笑的校長:
“盧先生放心,都已安排好了,昭昭頂替盧聽晚上本校的事情絕對不會出現任何紕漏。”
“謝什麼,都是應該的,盧先生為本校捐了兩棟樓,該是我替學生們謝謝您才對。”
寒意從心底直直升起,我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所以...我的女兒是因被人冒名頂替了學位,才絕望尋死的嗎?
而罪魁禍首,竟是她的親生父親!
我渾濁的眼珠轉了轉,定格在他那身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西裝上。
捐兩棟樓,要多少錢,幾萬還是幾十萬?
我打開手機查了查,九位數。
我絕望地閉了閉眼。
那女兒過得十八年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算什麼!
我因沒錢放棄治療,在床上硬扛等死又算什麼!
二人的歡笑聲不停鑽入耳朵:
“老公,昭昭上大學了,那盧聽晚該怎麼辦呀?”
“哼,我病危時是你將心臟換給我,她媽不知跑哪逍遙快活去,這是她欠你和昭昭的,就用她女兒來還吧!”
我的手不自覺撫上胸口,感受著機械心臟緩慢地快要停止的跳動。
若心臟是她換的,那我僅餘的半月壽命,又算什麼呢?
我回到殯儀館,抱著女兒的骨灰盒往家裏走。
我訂了後日去海邊的火車票,我想滿足女兒生前的願望,到她去看碧海藍天。
在家門口,我接到了盧益陽的電話。
“跟晚晚說,沒考上大學沒關係,讓她別躲了快回來,我已找關係送她去工廠打螺絲。”
他的嗓音沙啞又低沉。
我不禁握緊了手機:
“盧益陽,女兒死了。”
2.
對麵靜默了幾秒,隨即傳來不屑的嗤笑聲:
“死了?我看她就是沒考好躲起來了,你個當媽的怎麼也陪著她胡鬧,真是慈母多敗兒!”
“虧我還怕她傷心給她準備禮物,快把她找回來,我沒有多少耐心!”
我麻木地推開門,隻見一束殘敗的百合躺在桌上。
18年了,他竟連晚晚對百合過敏都不知道。
心口像是被一把鈍刀來回切割,我朝電話嘶吼出聲:
“盧益陽,你這麼著急找晚晚,是想掌控住她,好隱瞞盧昭頂替晚晚上大學一事吧!”
“你明知道她為高考付出了多少努力,她因為此事跳樓自殺了你知道嗎,你個畜生根本不配當她父親!”
我捂著心口大口喘氣,無力從牆壁緩緩滑落在地。
床架晃動的聲音停止了。
“顧清落,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下賤,會貿然頂替別人功勞嗎?”
“你就這麼不願承認你女兒的平庸?我看她大學都考不上全是你的責任!還想騙我她死了,我今天一早還看見她在店裏吃漢堡,花錢如此大手大腳,我看她要麼被老男人包養,要麼就是去夜店賣身,天天在外麵鬼混,把我的臉都給丟盡了!”
“啪”得一聲,手機被我猛地砸在牆上。
畫框被震落在地,是女兒畫得一家三口。
畫上盧益陽將她高高舉起,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她說,我把這幅畫送給爸爸,他看到便知道我想他抱抱我了。
不管盧益陽對她態度多麼冷淡,女兒始終都將一顆心捧給他。
拚了命讀書,也是為了盧益陽臉上多些笑容。
這麼懂事的女兒,盧益陽怎麼舍得用那麼惡毒的語言去汙蔑她!
我將骨灰盒死死摟在懷中。
她到底犯了什麼錯,何必要遭這種罪。
她唯一的錯,大概就是選擇做我的孩子。
我痛苦地癱在地上,閉上眼一遍遍回想女兒的音容笑貌。
我怕半月後下到地底,我認不出她。
電光火石間,有什麼閃過大腦。
晚晚向來堅強懂事,就算被頂替入學,也不會去自殺。
一定...一定有其他原因,才迫使她毫不猶豫選擇死亡!
我從地上彈起,翻找從學校帶回的晚晚的遺物,顫著手打開日記本。
3.
“為什麼,為什麼學校錄取名單上沒有我,媽媽賣血才攢夠學錢讓我上大學,我這樣該怎麼向她交代...
幹媽把我接走了,她告訴我,媽媽的機械心臟堅持不了多久,急需一筆錢,她提到媽媽給我買過意外保險...
我想好了,我活不活無所謂,我隻要媽媽能健康地去看世界,她半輩子都在為我操勞,如今該為自己而活了。
最後一餐,便奢侈一回吃漢堡吧,我還沒嘗過啥味呢。”
眼淚將紙張浸透,五臟六腑仿佛都在叫囂著疼痛。
晚晚,你怎麼這麼傻,這麼傻啊!
沒有你,媽媽又怎麼活得下去!
而且你知道嗎,自殺是不能獲得賠償的啊!
我撕扯著頭發一遍遍朝天嘶吼。
大門被人打開,盧益陽摟著張曉曉走近屋子:
“去炒幾道好菜,慶祝昭昭新開學,順便讓晚晚也出來沾沾光,好好向全省狀元學習學習,別心思一天天放在怎麼勾引男人上。”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蹙起眉伸手來碰我額頭:
“顧清落,你怎麼吐血了,不舒服嗎,我給你叫醫生。”
我麻木地抬眼,定格在張曉曉臉上嘲諷的笑容。
就是她,就是她殺了晚晚!
怒火一瞬點燃,我瘋了般將她撲在地上,抬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張曉曉,晚晚做錯了什麼,你為什麼要逼她去死,她還叫你幹媽,在你生病時為你煲湯熬藥,你他媽還是個人嗎!”
一股強勁的力道將我拉開。
盧益陽將她摟在懷中,繃著身子朝我吼道:
“顧清瑤,你發什麼瘋,曉曉為救我身體不好你不知道嗎!”
顧清瑤一抿唇,委屈地落下眼淚:
“益陽,是我前幾日不小心將你身家過千億的事情告訴落落了,她....”
恰到好處的停止,盧益陽眼中立馬染上絲狠厲:
“怎麼,知道我有錢後便想誣陷曉曉來離間我們的感情,好趁機上位嗎,真是低俗下賤!”
他用力扼住我的下巴,眯起眼睛道:
“顧清落,我出事了你跑得比誰都快,知道我有錢後又屁顛顛跑回來,我他媽在你眼裏算什麼,一條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嗎!”
“我告訴你,我裝窮就是為了報複你當時的背叛與逃避!”
“難怪你要說晚晚死了,搞半天是你們母女兩聯合起來誣陷曉曉啊。”
他伸手夾在我懷中的日記本:
“嘖嘖嘖,演得還真像這麼回事。”
紙張在他手中化為碎片。
“不要,這是晚晚的日記,求你留給我....”
我抬手去搶,卻被一腳踹倒在地。
無數的碎片將我掩埋,像一座白色的墳墓。
剛剛將碎片從臉上掃開,便看見盧益陽將骨灰盒高高舉起。
我爬起身去搶,卻被一腳踹開
顧不得心口疼痛,我跪在地上不停磕頭:
“盧益陽,求求你,求你看在二十年的夫妻情分上,別再糟蹋晚晚的骨灰和遺骨了啊,我還要帶她去看大海呢....”
可骨灰盒還是在我腳下摔得四分五裂。
“晚晚...晚晚...”
我跪在地上想用手將骨灰捧起,卻見牛奶灑下。
張曉曉笑得狡黠:
“哎呀,不好意思手滑了。”
盧益陽揪著頭發將我從地上拖起,嘴角勾起嘲諷的笑容:
“夫妻情分?我奄奄一息躺在醫院時,你又何曾顧及半分你我間的情分!”
“既不能共苦,我起家後,又憑什麼要和你同甘!”
我和盧益陽一個父母早亡,一個父親弑妻後被送入監獄,是學校裏的兩個小苦瓜。
兩個被孤立淩辱的靈魂,逐漸靠在一起取暖。
為了能擁有一個小家庭,我們努力奮鬥,事業也好不容易有了些起色。
可老天跟我們開了好大個玩笑,訂婚前夕,盧益陽被查出嚴重心臟病。
我拚命地幹,在攢下微薄的藥錢後,背著他將自己的心臟換給他。
為了省錢,我換上最便宜的機械心臟,咳血絞痛也成了日常。
怕他擔心,我跑到外地休養。
可我回來後,卻看見他守在閨蜜的床前,眉眼溫和又愧疚。
看著他們日益親密,我咬牙將真相告訴他。
盧益陽深情地吻住我,說他馬上就會娶我。
我以為他認清真相,卻沒想到,他始終認為我搶了張曉曉的救命之恩。
甚至在之後瞞著我公司創收一事,讓我和女兒活在貧窮和苦難中。
心口傳來的急促的劇痛將我的思緒拉回現實。
來得太急太猛,我悶哼一聲,身子不控製地往一邊倒去。
盧益陽手狠狠一抖,上前想要扶我,卻見張曉曉快一步將我扶起。
他冷哼一聲,轉頭繼續瘋狂地摧毀晚晚存在的所有痕跡。
冷汗大滴地留下,疼痛讓我說不出一句話。
突然,屋子內巨大的破壞聲停止了。
盧益陽抓著張病危通知書,不可置信的回頭看我。
4.
張曉曉眼神一凝,舉起一旁的碎瓷片朝小腹刺去:
“清洛,你...你就這麼容不下我嗎?”
她捂著小腹驚恐地向後爬了幾步,指著我在拉扯間敞開的衣領:
“你...你心口處怎麼有條疤,難道你是想...”
“顧清洛!”
盧益陽將診斷書撕得粉碎,怒吼著衝向我:
“老子他媽剛剛還差點被你騙了,為了拿到錢,你先是誣陷曉曉害死晚晚,離間我們二人,後又再次裝我的救命恩人,連病危通知書和傷疤都模仿了,可真是好大一盤棋啊。”
他執拗地盯著我,似是在等我說個答案。
我再無辯駁的力氣,閉上眼咳出幾口血:
“盧益陽,我說的話你從來不信,如今你又在等什麼?”
盧益陽低頭沉悶地笑出了聲:
“是啊,我就他媽是賤,才會又想著從你口中聽到什麼。”
“你這種女人,就是下賤又惡心,我先前就是瞎了眼才為你付出那麼多真心!”
他抬手扯開我的衣領,拿出小刀一下下劃去我心口的血肉,像是要抹掉什麼屈辱的曆史。
我疼得渾身抽搐,卻被他用膝蓋強硬地抵在牆上:
“裝,你繼續裝,還以為我會心軟嗎,做夢!”
“喜歡搶別人功勞是嗎?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曉曉受的痛苦,你也得加倍承受!”
任憑牙關被咬得鮮血淋漓,也無法緩解半分劇痛。
好似有幾個世紀那麼久,張曉曉將盧益陽拉起:
“好啦,昭昭的宣講快開始了,我們別在無關的人上耽誤時間了。”
“我隻是怕,她如此執拗說昭昭是冒名頂替會.....”
盧益陽的眼睛眯了眯。
他將我拖到房間,用麻繩將我捆在牆角。
心口疼痛讓我喘不來氣,我知道若再不去醫院,自己會死在這兒。
我用盡全身力氣揪住盧益陽袖子,乞求道:
“求求你,能不能送我去醫院,我快堅持不住了....”
盧益陽神色有半分鬆動,張曉曉卻突然驚叫一聲跌坐在地:
“益陽,這個傷口比我想象中得深好多,我剛剛走兩步才有痛感....”
盧益陽毫不猶豫地轉身抱起張曉曉,隻丟下一句話:
“別裝了,幾刀而已還能要你命?明天我會舉辦答謝宴,來得都是社會上有頭有臉的人物,我可以允許你帶晚晚來結交一二。”
屋內重歸寂靜,我卻幾乎聽不見胸腔的心跳聲。
可我不能死在這!
我答應過晚晚,要帶她去看大海的啊!
我拚了命呼喊出聲,終於將鄰居喚來。
再次醒來,鼻尖充斥著消毒水的氣味。
床頭是一張隻餘半月壽命的診斷書。
不過,足夠了啊。
在離開前,我找醫生重開了當年心臟移植手術的證明,拖鄰居交給盧益陽。
很快上了火車,我看著窗外晃動的風景,眼淚打在手腕草繩上。
這是我從一片狼藉中找出晚晚唯一的東西。
晚晚,我低聲喃喃道。
等媽媽帶你去看完海,就來地下陪你了。
你再等等媽媽啊。
5.
高檔餐廳中,一群人坐在包廂內,紛紛舉起酒杯朝主座上的男人慶賀:
“不愧是盧總的千金,就是厲害,728分啊,可打破了全省近十年理科記錄。”
明明先前最享受這些追捧,可此刻盧益陽卻有些心不在焉。
他頻頻地看向門外,眉梢間都透露著煩躁。
再又一次沒看到我的身影後,他皺著眉看向身邊女人:
“曉曉,昨日我讓你安排到清洛那的醫生確定去了嗎,怎麼她到現在還沒現身。”
張曉曉攬住盧益陽的胳膊:
“當然了,她是我閨蜜,我可比誰都更擔心她。昨晚醫生回來說她身體沒事,隻是些皮外傷。”
紅酒杯被盧益陽重重砸在桌上:
“我就知道她是裝的,虧我昨天還擔心她一晚沒睡著!”
見盧益陽這氣氛不對,眾人紛紛拿出早備好的禮物:
“來來來盧總,先別想其他人了,這是我送貴千金的名家字畫,這真跡我可是花好大功夫才尋到的。”
盧益陽臉上露出些笑容,正欲接過細細觀賞,大門卻在此刻被人打開。
他一瞬繃緊臉:
“還知道來,知道遲到多久了嗎...張媽,怎麼是你?”
一張紙被舉到盧益陽麵前:
“清洛讓我交給你的,她昨日差點死掉你知道嗎,你就是這樣當丈夫的?”
看著上麵字跡,盧益陽握著紅酒杯的手狠狠一晃,但片刻後嘴角又掛起漫不經心的笑:
“又來這把戲?她還真是不膩,這次居然把你叫來了,張媽,你別被她那副摸樣給騙了,移植心臟給我的人是曉曉。”
盧益陽將手搭在張曉曉身上,臉色卻突然一僵。
他皺眉看向張曉曉:
“你在抖什麼?”
張曉曉身子猛得一震,僵硬地看向盧益陽:
“啊,沒事益陽,隻是昨日傷處還有些疼...”
“清洛也真是的,竟然把張媽給叫來了,張媽,清洛跟益陽鬧脾氣呢,沒多大事,你放心回去吧。”
盧益陽狐疑的眼神始終在張曉曉身上打轉,夾菜喝酒都不如從前般自在。
身邊有人眼尖地看清這張紙後,笑著打圓場。
“哎呀,多大點事呢,益陽你真是的,怎麼能不相信曉曉姐。”
“曉曉姐,我老婆剛好是這家醫院的院長,我讓她給你查查這場手術,你好回去讓益陽跪搓衣板啊。”
“不要!”
張曉曉捏緊衣擺,幾乎是下意識出聲。
片刻後她才反應過來:
“不是,我的意思是太麻煩太太了,益陽當然相信我對他的真心,用不著去查。”
“給我查!”
盧益陽厲聲打斷張曉曉的話,眸中已籠上一層黑霧。
那人應了聲好後,撥通了妻子的電話。
“對對,就是十八年前的心臟移植手術,什麼?不可能吧。你再查查是不是弄錯了...”
盧益陽站起身搶走電話,放在耳邊正好聽見裏麵傳來的女聲:
“不可能會錯的,捐獻人是顧清洛,當時我看她可憐還資助過她一些錢....”
“啪嗒”一聲,電話從盧益陽手中脫落。
他僵硬地轉過頭,氣息還沒喘勻,手已經掐住張曉曉的脖子:
“你他媽騙我?老子居然被你當猴耍了十八年!”
眾人圍上前,費了好大勁才拉開二人。
盧益陽狠狠閉了閉眼,拾起一旁紅酒瓶朝張曉曉狠狠砸去。
碎瓷片在張曉曉額角炸開,她支撐不住跌倒在地,啞著嗓子朝盧益陽哭喊:
“益陽,我是因為太愛你了啊,想讓你看到我,才會冒領清洛的功勞啊。”
“這件事已經過去十八年了啊益陽,你難道要因為我的一時糊塗便抹去我為你付出的這麼多嗎!你愛的到底是我,還是那段救你的經曆啊!”
不管她怎麼哭喊,盧益陽始終陰沉著臉,看她的眼神冷得像在看死人。
他轉過身子重新坐回主位,眸光掃過在場所有人:
“全省狀元其實是盧聽晚,是這個女人用盡手段讓盧昭頂替晚晚入學,還讓救命之恩要挾我隱瞞!”
“我馬上便讓晚晚來此,還她應有的升學宴。”
盧益陽轉頭看向張媽:
“張媽,還得麻煩你替我喚晚晚與清洛來此,我怕清洛因生氣不肯見我....”
張媽一臉地不可置信:
“你在說什麼,晚晚前日便去世了...”
“轟隆”一聲,仿佛有陣驚雷打在盧益陽心口,將他整個人釘在原地。
他腦中不由浮現出昨日發生的一切,家門前的懸掛的白燈籠,我死死護著的骨灰盒,桌案上放著的黑白照....
耳邊也開始回響起我絕望的哭喊聲:
“晚晚已經死了,是你們親手殺死了她!”
盧益陽拚命搖著腦袋,像是要把這些不好的念頭給甩出去:
“不可能,晚晚怎麼會死,前日我明明在餐廳看到她了,定是清洛為了懲罰我才編造這個謊言。”
“我....我現在馬上派人去尋晚晚!”
盧益陽強按住顫抖的右手,撥通了偵探的電話。
不過多時,門再次被人打開,偵探神情慘痛地從門外走進:
“盧總,晚晚小姐在昨日跳樓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