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人人都知道,從小我就追著沈淮之跑,青梅竹馬修成正果,羨煞旁人。
沒人知道婚後不過三年,我已提筆寫下和離書。
大婚當夜,他的妹妹哭鬧不止,他過去哄。
成親第三個月,沈若綰打碎了祠堂的歲寒清供,我聽著婆母的責罵跪了一整夜。
他隻是道,“綰綰自小嬌弱,長嫂如母,你便替她頂一頂罪又何妨?”
長嫂如母幾個字壓在我頭上,讓我被迫成為貴婦典範。
如果不是在花園撞見沈若綰踮腳去夠他的唇——
而他沒有推開,我大概會被這四個字桎梏一生。
那一刻我才明白,原來所謂的長嫂如母,卻是要連夫君一起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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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撞見沈若綰踮腳去夠沈淮之的唇時,廊下的海棠正開到第七重。
“哥哥......”
沈若綰指尖勾著沈淮之發冠上的朱纓,“綰綰,想要。”
沈淮之的語氣溫柔得像能溺死人,“要什麼?”
“想要哥哥的穗子,”沈若綰嬌笑一聲,突然踮起腳,狀似無意地去夠他的唇。
幾日前,她打碎了佛堂的青玉觀音像,沈淮之第一時間把我拉出來擋槍。
“綰綰身子弱,禁不起打,你便替她受一下家法又何妨?”
一句話讓我承受了婆母的責罵,和三十鞭刑。
我顧不上後背隱隱作痛的傷口,緊緊盯著沈淮之,期盼他能做出回應。
可沈淮之並沒有推開她。
他隻是親昵的用手刮了下沈若綰的鼻尖:
“又調皮了。”
心忽然在一瞬間冷到穀底。
指尖掐進掌心,我無聲地退回廊下。
合上門扇,身體便再也撐不住。
我與沈淮之算得上青梅竹馬。
七歲那年,我女扮男裝進軍營,看他練武,悄悄當他的小尾巴;
他十二歲上學宮時,我曾追著他的馬車掉進護城河裏。
沈淮之對我卻始終淡淡的,唯獨對收養來的妹妹極盡偏寵。
直到十九歲那年,我鼓起勇氣想試最後一次,去求陛下賜婚。
金鑾殿上,陛下問他可願娶我。
他叩頭請命,“臣對宋二小姐傾心已久,願娶她為妻,一生一世一雙人,此生不再另娶。”
我滿心歡喜,以為他對我暗藏心意,隻是澀於表達。
縱然也曾聽過外麵對這對兄妹的風言風語,但我沒有想到,沈淮之能荒唐到這般地步。
婚後三年,無論沈若綰闖了什麼禍,他都會讓我攬下責任。
入夜,門被推開。
“阿芷,我聽說你今日未用晚膳,可是哪裏不舒服?”
“沒事,我累了,想睡了。”
我擦去眼淚,背過身去,卻難掩嗓音的哽咽。
沈淮之強行掰過我的身子,眉頭瞬間皺起。
他輕輕拭去我的眼淚,壓抑著怒氣柔聲問,“阿芷,可是有人欺負了你?我替你出氣,你別哭,你一掉眼淚,我就心疼。”
是心疼我?還是假借心疼之名,哄我接受沈若綰?
我搖搖頭,“你如今已是堂堂侯爺,誰敢欺負我?隻是很快就到兄長戰死的祭日了,我一念及此,難免傷懷。”
我有兩個哥哥,皆戰死沙場,沈淮之並沒有起疑。
“莫要難過,過幾日我陪你一起回去祭拜兄長就是。”
他伸手環抱住我,聞及我發間幽香,呼吸逐漸變得急促。
他將我緩緩放在榻上,熟稔地去解我的盤扣,急不可耐撫入我的衣襟。
“阿芷,阿芷,替我生個孩子......”
我忽然睜開眼睛。
“夫君是因為小姑不能生育,所以才要娶我傳宗接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