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死後第七天,我再次見到了他。
他站在靈堂外,死死抱住我,低聲說來娶我。
婚後,他愛我如命。
卻從不公開我的身份,連婚房都裝上防彈玻璃。
直到我們曾經的親密合照鋪天蓋地曝光。
我以為,他終於願意承認我。
可當晚,我就被綁架。
綁匪撕下眼罩,逼我看向屏幕。
直播裏,一個與我極像的女孩被他擁在懷裏:
“道上的人盯上了你,我不能讓你出事。”
“隻能利用穆清,讓她做我的軟肋。”
綁匪冷笑:
“你丈夫三年未歸,如今回來,隻為害你。”
我渾身冰冷。
他三年未歸。
那這三年夜夜擁我入懷的男人,又是誰?
話還沒問出口。
綁匪便捏住我的下巴,朝我嘴裏塞了東西。
他冷笑著盯著我:
“看看顧琛能為了你做到什麼程度吧?”
“如果他真的愛你,那我就放你一馬。”
燥熱迅速蔓延,我的意識模糊。
原本束縛我的繩索已經被解開。
可我根本站不住,隻能跌跌撞撞地向前。
模糊之間,看到顧琛向我走來。
他依舊是記憶裏的那張臉,但眼神卻冷得讓我心驚。
看到我過來,他下意識後退兩步。
“穆清,三年不見,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我的腦袋一片混亂,努力理清情緒:
“什麼三年?你昨天不是還讓我乖乖等你出差......”
顧琛沒有理會。
而我身上的燥熱愈演愈烈,理智被徹底衝垮。
我再也控製不住,攀上他的脖頸,唇貼上他的耳根。
這是我最熟悉的地方,也是他最敏感的地方。
可他竟本能地躲開,甚至厭惡地皺起眉。
“滾遠點。”
我怔住,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就在他即將甩開我時,目光一轉,落在了遠處的攝像頭上。
下一秒,他伸手將我緊緊攬入懷裏。
在所有人都看不清的角度,他冷冷盯著我:
“既然你自己送上門,那就別怪我。”
他低頭吻上我的唇。
氣息交融之間,我的手探向他的胸口。
指尖觸及他的肌膚,他呼吸一滯。
“顧哥,人走了。”
顧琛帶來的人在他耳邊小聲開口。
我沒有理會,想再深入。
顧琛驟然攥住我的手腕。
“穆清,夠了,別太過分。”
“三年沒見,你倒是越來越主動了。”
聽到這話,我混亂的思緒一瞬間清明。
但身體痛苦難耐。
想再靠近,卻被他直接攔住。
......
再清醒時,顧琛坐在床邊。
“穆清,好久不見,怎麼瘦了這麼多?”
他語氣溫柔,仿佛剛剛的一切從未發生。
可我想到上午發生的事,隻覺得脊骨發涼。
“顧琛,今天綁匪說你要害我,是什麼意思?”
顧琛臉色一變,皺著眉讓我別亂想。
隨即吩咐人拿來一條裙子:
“今晚有宴會,你陪我去。”
我怔住,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他從不帶我出席這種場合。
可今天,他竟然主動讓我陪他?
心裏莫名生出一絲荒唐的期待。
可當看到裙子時,那點期待瞬間變得可笑。
裙子是我最討厭的蕾絲。
我皺眉:
“顧琛,你明明知道我討厭蕾絲,為什麼還是給我準備了蕾絲的裙子?”
他眼底的不耐閃過得更深:
“一件衣服而已,在意這些幹什麼?”
一件衣服而已?
他明明昨天還細致入微地讓管家替我挑選衣服時避開蕾絲。
而今天,就連最基本的都懶得去顧及。
我握緊裙擺,喉嚨發緊。
想再說些什麼。
可今天才經曆了綁架,無力爭執。
也許宴會上會給我這些問題的答案。
我想著,換上了裙子,跟著他去了宴會。
剛入宴會廳,周圍的目光齊刷刷落在我身上。
我不安地握緊手指。
可顧琛卻神色淡然,將我推在最前麵。
我挽著他的手,伸手去拿蛋糕。
卻被他攥住手腕,力道大得生疼。
“穆清,作為我的女伴,吃這些不嫌掉價嗎?”
掉價?
明明昨天,他還耐心地替我挑選最喜歡的甜點,細致地看著我吃完。
指尖微顫,我低頭收回手,心臟像被生生剜去一塊。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來。
是秦月。
她輕笑著,眼神落在我和顧琛交握的手上:
“顧哥,這是你的女伴?”
女伴。
不是妻子,是女伴。
我僵在原地,抬頭看向顧琛。
第2章
顧琛沒有如我想象般熱情,隻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別擋路。”
“我帶誰來跟你有什麼關係?”
對麵的女生臉色微變,眼眶瞬間泛紅,伸手去扯顧琛的袖子:
“我們不是說好了隻在......”
可她話還沒說完,顧琛便猛地甩開她的手。
力道大得讓她踉蹌後退,一張臉滿是不可置信。
周圍人的目光紛紛投來,帶著探究和揣測。
可沒人敢久留,很快若無其事地移開了視線。
秦月死死盯著我們,牙關緊咬。
顧琛卻連半分停留的意思都沒有,直接拉著我離開。
可就在擦肩而過的瞬間,秦月忽然撞了過來。
我被撞得後退一步,踉蹌間,小腿狠狠撞在桌角。
鋒利的邊緣劃破皮肉。
我皺眉,忍痛撐著站穩。
顧琛忽然蹲在我身側,伸手握住我的腳踝,細致地替我擦去血跡。
我怔怔地看著他,這一瞬間,竟生出一種荒謬的錯覺。
不對。
顧琛從不喜歡用紙巾替我處理傷口,因為他覺得很臟。
還未細想,我餘光瞥見不遠處的秦月。
她的腳踩在地上的玻璃渣,鮮血流出。
她卻連眉頭都未皺一下,隻是死死盯著我們。
一陣莫名的寒意從腳底攀上後背。
不對勁,一切都不對勁。
顧琛不對勁。
這個突然出現的秦月也不對勁。
我盯著顧琛,可他隻是對我笑了笑。
替我處理好傷口後,叮囑我別亂跑,他要去處理些事情。
可就在他轉身離開的刹那。
我注意到宴會廳裏那些一直盯著我們的人,忽然開始慢慢散去。
他們是誰?
為什麼一直在看著我們?
我的不安愈發強烈,目光緊緊落在顧琛的背影上。
猶豫了一瞬,我還是跟了上去。
剛靠近,我便聽見他低聲說道:
“月月,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嗎?這幾天暫時不要太親密。”
“我最近被人盯上了。”
“如果我們太親密,他們會抓住我的軟肋,下手的就是你。”
秦月眼神微閃,語氣委屈:
“可是阿琛,看到你和別的女人走那麼近,我心疼。”
別的女人......?
我是他的妻子,可在她口中,我竟然隻是別的女人?
一瞬間,我突然明白了顧琛為何不對勁。
原來他對我好就是為了讓我成為靶子。
現在即將收網,他不想再裝深情了。
可是,習慣也能裝的這麼徹底嗎?
顧琛沒有立即回答,隻是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如果她被仇家抓走了,也能解決我的麻煩。”
“這樣,我們不就可以好好在一起了嗎?”
腦子裏像是有什麼東西轟然崩塌。
我的猜測被證實。
原來他的保護從來都不是因為在乎,而是因為我對他的利用價值。
我是他的妻子,也可以是為他擋箭的軟肋。
此刻,我忽然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真的有人能裝三年,對我這麼好,卻又突然改變嗎?
我猛地搖了搖頭,強迫自己冷靜。
跌跌撞撞地回到宴會廳,胸口悶得喘不上氣。
可剛走幾步,顧琛就不知從哪兒出現,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
“去哪兒?”
第3章
可我根本無心回應他。
我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腕上,忽然發現他一直戴著的佛珠,不見了。
那是我三年前,為他求來的護身符。
他曾將它視若珍寶,連洗澡都不舍得摘下。
可如今,卻憑空消失了?
我下意識地問:
“你的佛珠呢?”
顧琛的神色微微一僵,眼神疑惑。
隨即迅速收回手,故作鎮定地遮了遮袖口:
“弄丟了。”
弄丟了?
兩年前,他曾握著我的手,承諾過會一直戴著。
可現在,他的語氣卻隨意得像是在說丟了一張廢紙。
心臟抽痛得厲害,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
我看著他,突然懷疑麵前人怎麼變的如此徹底。
隻是因為不愛了嗎?
......
晚宴進行到一半,顧琛高調地拉著我向眾賓客介紹。
所有人的目光紛紛落在我身上,竊竊私語此起彼伏。
“聽說顧琛金屋藏嬌三年,今晚終於舍得把人帶出來了。”
我被這個說法氣的發笑。
可最可笑的是——
顧琛竟然絲毫不介意這種說法,甚至笑著點頭,介紹著我的名字。
他曾不願讓我出現在他的社交圈。
可如今,卻毫無顧忌地把我推向眾人,像是在親手將我送上祭台。
為什麼?
明明曾經我們相愛了這麼久,如今這又是怎麼回事。
我回頭看向顧琛的側臉,耳垂上我摩挲了三年的血痣不見了。
一種荒謬感油然而生。
我麵前的人難道不是顧琛?
可他不是顧琛又會是誰呢?
我開始愣神,想起我們曾經的事。
我與顧琛是在大學相識的,兩人情投意合,準備步入婚姻殿堂。
可就在婚禮前夕,他出了車禍。
我為他守靈七日,原本打算一生為他守寡。
然而,守靈期一過,他奇跡般地回來了。
比起以往,他變得更加溫柔體貼。
我問過他當年的事,他隻是解釋說當初的車禍是意外,生死關頭才撿回一條命。
我沒有深究,帶著劫後餘生的僥幸,與他完婚。
可結婚後,我才逐漸察覺不對勁。
他從不帶我見他的朋友,也不允許我在外麵說自己是他的妻子。
他每次的解釋都是:
“我是為了保護你。”
難道,他對我這麼好。
隻是為了做給外人看嗎?
隻是為了讓那些不滿他的人來傷害我,而不是傷害秦月?
從宴會回家後,我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副駕上的顧琛在打電話,語氣平靜,卻透著一絲深意。
“明天行動?好,那明天,一切就結束了。”
結束什麼?
我怔怔地看著窗外,心裏泛起不安,卻沒力氣追問。
察覺到我的沉默,顧琛探頭看了我一眼:
“怎麼,今天帶你出來還不開心?我聽說你這三年幾乎沒出過門。”
聽說?
這不是他親手剝奪的嗎?
他把我困在這場婚姻裏,現在又裝作什麼都不知情,口口聲聲聽說?
我心底一片冷寂,甚至連諷刺都不想做。
到家後,我徑直進房,開始收拾行李。
顧琛走進來,眉頭微蹙:
“收拾衣服做什麼?”
“換季,斷舍離。”
他微頓,隨即淡聲道:
“那正好,明天陪你去商場買幾身新衣服。”
如果是平時,我一定會開心地應下。
可現在,我卻隻覺得諷刺。
我沒搭理他,他也沒再說話,自顧自地走進浴室。
我坐在床上,目光落在他放在桌上的手機。
手機屏幕亮了幾下,我鬼使神差地拿起。
第4章
翻了翻才發現,他的置頂聊天是秦月。
屬於我們的鎖屏壁紙也換成了她。
三年裏,他們聊了無數個親密話題。
甚至連顧琛從未送給我的東西,秦月樣樣都有。
我指尖冰涼,胸口像被人狠狠攥住,喘不過氣。
正準備放下手機時,電話響了。
我下意識接起,對麵是秦月的聲音。
我慌亂想掛斷,秦月卻率先開口,聲音得意又尖銳:
“這次他回來根本不是還愛你,而是為了我。”
“三年前你肯定以為他死了吧,其實那是都為了不和你結婚。”
“這三年,他都在陪我!”
我指尖一顫,心臟狠狠收緊。
三年前,他的車禍身亡,根本就是一場騙局?
他不是死了,而是為了不娶我?
那他為什麼又在守靈後回來,顧琛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我眉頭緊皺,正想開口詢問時,浴室的門被猛地推開。
顧琛濕著頭發走出來,一眼看見我手裏的手機,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下一秒,他衝上前,狠狠將我推向牆壁。
後背撞在桌角,滾燙的熱水潑灑在手臂上,瞬間起了水泡。
劇烈的灼痛讓我悶哼出聲,我咬牙瞪著他:
“你瘋了?!”
他冷冷看著我,眼底透著煩躁和厭惡。
“翻我手機?”
“穆清,三年沒見,沒想到你變得這麼無理。”
他淡漠地看著我的手臂,聲音帶著煩躁。
“這就是你看我手機的代價。”
“為什麼你總學不乖呢?”
“如果你三年前就很乖的話,當初的那些事也不會發生,我也不會離開。”
我疼得連呼吸都發顫,耳朵裏嗡嗡作響,幾乎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顧琛站在一旁,看著我倒吸冷氣的模樣。
歎了口氣,揮手叫來家庭醫生。
“穆清,你這樣真讓人惡心。”
我看著他,嗓音沙啞:
“對不起,我不該看你手機。”
顧琛愣了一下:
“三年前你還會歇斯底裏地鬧,現在三年後就變得這麼乖了?”
他俯身,手指輕輕抬起我的下巴,眼神裏是深深的審視。
“如果你早就是這樣聽話,那我怎麼會把你當成這次的目標?”
可還沒等我細想。
他已經鬆開了手,淡淡地笑了笑:
“不過,可惜了......”
他沒再多說,轉身走出了房間。
我看著他的背影,手指一點點收緊。
三年裏的一切,在腦海裏一點點浮現。
總覺得哪裏不對,是哪裏呢?
......
第二天一早,我還未完全清醒,就被叫了起來。
顧琛穿著一身正裝,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催促。
“顧琛,我胳膊很痛,不想出門。”
我皺眉,想要掙脫他的手。
可他根本不容許我反抗:
“不行,今天必須出門。”
他將我帶到商場,目光在四周掃了一圈。
滿意地點了點頭,在我唇邊落下一吻。
“在這裏等我。”
我站在原地,心裏隱隱覺得不安。
果然。
顧琛前腳剛走,後腳我就被人從背後捂住嘴,直接被麻袋捆了起來。
再睜眼,我已身處熟悉的倉庫。
而旁邊,是秦月。
綁匪看著我們笑著開口:
“穆小姐,看來顧先生沒通過考驗呢。”
“不過我今天知道了一件有趣的事,陪了你三年的人根本不是顧琛,你猜猜是誰?”
他的眼神看向門外:
“他來了。”
我看著門外,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