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站「最慘舔狗」直播榜,我斷層第一。
被全網圍觀當舔狗的狼狽,莫過於真心要按月標價。
徐雁荷讓我直播荒島求生一年,美其名曰「考驗真心」。?
頭月索要初戀同款防曬噴霧,三月催我搶她和初戀的演唱會門票,六月追問傘套品牌......熬到第十二個月瀕死,考核結束,我問她是否看見我的真心?
她卻譏笑回絕。
“我不喜歡沒自尊的男人。”
救援隊救回我時,直播間還飄著千萬條嘲諷。
我刪光回放,隻留句留言:「十二個月荒島求生沒教會我生存,卻讓我懂了有些人的真心,連傘套商標都不值。」?
劫後餘生,我撥通青梅竹馬的電話:“你說過的結婚,還算數嗎?”
1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後傳來壓抑的啜泣聲,聲音驚喜。
“算數,當然算數!”
我和她簡單聊了下籌備婚禮的事,徐雁荷走進病房,語氣不悅。
“籌備婚禮?我還沒答應和你在一起呢,辦什麼婚禮?!”
我領愣了下,明白她是誤會了,和電話那頭的鬆盼兒解釋了一下,掛斷電話。
“怎麼不說話?”
徐雁荷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我看到了你在某站上的簡介,還以為你終於硬氣起來了,原來是對我欲擒故縱啊。”
她嗤笑一聲,“江卓,我不會嫁給你的,別妄想了,至於我們之前的約定,我後悔了,你當我沒說過吧。”
看著她自以為是的表情,我突然感到一陣疲憊,也懶得解釋了。
徐雁荷見我餓的全身皮包骨,心虛了幾秒,把提著的小籠包遞給我。
“你之前不是打電話告訴我餓了嗎?我特意買了你愛吃的蟹黃包。”
她打開袋子,裏麵是已經冷了的小籠包,“這家店很難買的,我還排了半小時隊呢。”
我看著小籠包,胃部一陣抽疼。
在荒島上的十二個月,我餓得受不了,吃各種蟲子草根,已經把胃吃壞了,現在根本不能吃冷的、油膩的東西。
而且我對蟹黃過敏,喜歡蟹黃包的是徐雁荷的初戀聶光。
我感到一陣荒謬的解脫。
十年了,我追了徐雁荷整整十年,她卻連我對蟹黃過敏這種基本的事情都不知道。
見我一直不動,徐雁荷皺眉,“怎麼不吃?你以前不是很喜歡吃嗎?每天都會很早起床排隊去多買兩份送給我。”
我有些冷淡地開口:“包子冷冰冰的,我沒胃口。”
她逐漸不耐煩,“冷了而已,一個大男人還這麼矯情,看來你之前打電話朝我喊快餓死了,求我去接你,看來也沒多嚴重嘛?”
我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說我因為她的漠視差點死在荒島上?
我在昏迷中被救援隊發現時,一米八幾的人,全身布滿各種傷痕,體重隻剩下不到九十斤。
因為風吹日曬,食不果腹,胃部嚴重受損,全身上下都是大大小小的問題。
就在這時,護士推門進來換藥,聽到徐雁荷的話,立刻皺起眉。
“江先生現在根本不能吃這種生冷油膩的東西!他餓了太久,胃黏膜嚴重受損,需要至少半年的調理才能恢複正常飲食。”
徐雁荷的臉色變了變,有些尷尬:“我不知道。”
“我明天來接你出院。”在護士鄙夷的視線下,徐雁荷匆匆丟下這句話,逃也似地離開了病房。
換完藥後,我手機震動了一下,是鬆盼兒發來的消息。
“你什麼時候回滬市,到時候我來接你。”
我心裏一暖,打字回複:“我訂了三天後的機票。”
2
第二天一早,徐雁荷發來的消息。
“公司臨時有事,你自己打車回去吧。”
我早料到會是這個結果,沒有失落,一個人辦完出院手續。
回到家,我開始收拾行李。
半個小時都沒到,就收拾好了,東西連一個行李箱的一半都裝不滿。
我還記得我二十五歲生日那天,用攢了半年的工資給徐雁荷買了她心心念念的那塊名牌手表。
轉頭我就在聶光的朋友圈看到了那塊表。
照片裏,聶光得意地展示著手腕上的表,配文是:“謝謝寶貝的禮物,愛你!”
徐雁荷在下麵點了個讚。
我這才知道她想要那塊表,是為了送給聶光的。
那天晚上,我喝得爛醉如泥,卻還是給徐雁荷發了消息:“你喜歡那塊表嗎?要不要......我再給你買一塊?”
收拾完行李,已經接近中午。
我開始動手給自己準備午餐,正當我把最後一道菜盛進盤子時。
徐雁荷拿著鑰匙走了進來,她環視一圈,看到放在角落的行李箱,眉頭皺起:“你收拾行李幹嘛?”
“搬家。”我簡短地回答。
她嗤笑一聲:“你是在威脅我?不和你在一起,你就要離開我?你玩欲擒故縱還上癮了?!”
沒等我回答,她的目光就落在了餐桌上的午餐上,“對了,光哥很久沒吃你做的飯菜了,最近一直念叨。”
我愣住了:“什麼?”
徐雁荷不耐煩地擺擺手,“裝什麼傻,趕快打包好午餐,我還要給光哥送過去呢。”
她看了看表,“都怪你,今天沒按時把午餐送到公司,害得我要親自跑一趟。”
過去十年裏,我每天中午準時把精心準備的午餐送到徐雁荷辦公室,風雨無阻。
總是當著我的麵把午餐分給聶光,最後甚至要求我多做一份。
徐雁荷繼續說,語氣跟施恩一樣,“看在你剛出院的份上,這次就算了,要是還有下次,你別想靠近我半米內!”
我打斷了她,“我拒絕”。
徐雁荷愣住了,似乎沒想到我會拒絕:“你說什麼?”
我平靜地說,“這是我給自己準備的病號餐。”
“醫生囑咐過,我必須按時吃飯,而且食物要清淡易消化。”
徐雁荷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江卓,你什麼意思?就一頓飯而已,至於這麼小氣嗎?”
她的手機突然響了,低頭看了一眼,表情變得更加焦急,“光哥都等急了!”
沒等我反應,她已經動手拿出飯盒,把我剛做好的飯菜打包。
她一邊裝菜一邊挑剔,“光哥最討厭茄子了,記得下次別做茄子。”
我站在原地,看著她熟練的動作,突然覺得無比荒謬。
十年來,我就是這樣放下自尊,對她卑微求愛,隻求她能看到我的好,恨不得把心掏出來送給她。
如今被這樣對待,就當我活該吧。
“身體恢複了,你明天記得來公司上班。”
徐雁荷打包完午餐,拎著飯盒走向門口,“因為你之前的任性,項目出了問題,你最好在明天一天內解決。”
我點點頭:“我會去的。”
我的確得去公司一趟,去提交辭職信。
見我答應,徐雁荷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一些。
這時她的手機又響了,她低頭看了一眼,表情突然變得慌亂:“我先走了,記住明天準時到!”
門砰地一聲關上,我站在原地,看著空蕩蕩的餐桌,胃部傳來一陣絞痛。
廚房裏還剩下一點飯菜,我盛出來慢慢吃著。
吃完飯,我打開電腦,開始寫辭職信。
3
寫完辭職信,我才注意到手機一直在震動。
拿起來一看,鎖屏上堆滿了通知,是聶光發的朋友圈更新。
配圖是我做的飯菜被裝在精致的餐具裏,旁邊還擺著一支紅酒。
配文是:“謝謝寶貝親自送來的午餐,某人做了十年,可以去當廚師了!”
後麵跟著三個愛心表情,還特意艾特了徐雁荷。
下麵評論區一片起哄:
“光哥好福氣啊!”
“某人是指那個舔狗嗎哈哈哈”
“荷姐對光哥真是沒話說!”
我平靜地劃走這條動態,心裏竟出奇地沒有波瀾。
以前看到這種內容,我總會自虐般點開每一條評論,然後安慰自己,至少徐雁荷吃的是我做的飯。
現在想想,真是可笑。
想到徐雁荷口中的項目出問題,我下午提前回了公司。
卻被人事告知我早就被開除了。
我愣在原地,“什麼?”
人事臉色複雜地看向我,“就在你去那個什麼荒島的第一個月,你手底下那個綠城項目出了問題,公司到處聯係不上你。”
“最後賠了不少錢,沒讓你賠償已經是徐經理幫你說情了。”
我耳邊嗡嗡作響。
徐雁荷幫我說情?難道她其實對我也有那麼一點......
“江卓?真的是你!”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轉身,看到我曾經的搭檔周岩,也是公司裏唯一勸過我別舔徐雁荷的同事。
他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把我拽到了消防通道。
“你怎麼還敢回來?”周岩緊張地左右張望,“趕緊走!”
“到底怎麼回事?”我皺起眉頭。
周岩咬了咬牙,似乎下定決心:“綠城項目是聶光搞砸的!當時你不在,徐雁荷為了保他,讓你背鍋。”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實在看不下去,如今告訴你真相也是希望你清醒一點。”
我突然想起,以前他和我關係最好,之後有一次他勸我不要舔徐雁荷了,那個女人不值得。
我為此很生氣,表示這都是我自己單相思,徐雁荷是個好女孩。
我們不歡而散,就此疏遠。
“對不起,”我喉嚨發緊,“當初是我太蠢了,不聽你的勸。”
周岩搖搖頭表示沒事:“最近聶光負責的星辰項目出了大問題,總公司派人下來調查了,他倆現在焦頭爛額呢。”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你這個時候回來......”
我一下子全明白了。
徐雁荷明知我被開除了,卻叫我回來,八成是想讓我再背一次鍋。
告別周岩後,我加快腳步離開。
剛回家,徐雁荷穿著一身性感睡衣,一臉溫柔地迎上來。
我見此晃了眼,連忙移開視線,“你這是什麼意思?”
徐雁荷突然貼近我:“我有事和你說。”
“我手底下有個項目出了點小問題,隻要你簽字,擔下這個責任,我就答應和你在一起。”
說完拿出幾份偽造好的文件。
我強忍著推開她的衝動,接過文件夾翻看起來。
越看心越冷,這哪是什麼“小問題”?
文件上白紙黑字寫著“挪用公款”“數據造假”,金額大得足夠讓我把牢底坐穿。
“怎麼樣?”徐雁荷期待地看著我,“隻要你簽了,明天我們就去領證。”
我合上文件,努力保持聲音平穩:“這事情有點大,我需要考慮一下。”
徐雁荷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又恢複甜美:“好啊,你慢慢考慮。”
她走向沙發坐下,“我今晚就在這兒陪你。”
我沒說什麼,轉身進了臥室。
門一鎖,我立馬打開手機,立馬改簽淩晨的機票。
等到徐雁荷睡熟後,我帶著重要證件,悄無聲息的離開。
半路上,我才刷到聶光的朋友圈更新:“我就要當爸爸了,餘生請多指教。”
配圖是一張徐雁荷的孕檢報告。
我盯著這條動態,渾身發冷。
如果我今晚簽了字,不僅要做替罪羊,還要“喜當爹”?
徐雁荷還真是好算計啊。
登機前我的手機突然彈出視頻。
我本想直接掛斷,手一滑直接點到了接通。
屏幕那頭徐雁荷滿頭大汗,精心打理的頭發已經亂成一團。
她滿臉慌張朝我吼:“你在哪兒?快回來!”
她身後隱約能聽到敲門聲和嚴肅的男聲。
“徐雁荷,你現在涉及多項罪名進,請開門配合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