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被聯姻了，嫁給了總裁。

婚後我的日常就是睡到自然醒，花不完的零花錢，還不用伺候公婆。

唯一就是我的總裁老公不愛我，不過沒關係。

他大哥愛我啊。

1.

水晶吊燈下，我看著鏡子裏穿著婚紗的身影。

美麗，纖細，像水晶擺件，也像浮雕花瓶，獨獨不像我自己。

就在這時，“吧嗒”一聲，門開了。

喝的醉醺醺的祁修明走了進來，他的聲音裏帶著絲複雜的情緒。

“寧婉，沒想到再見麵竟然是這樣的場麵。”

我低順眉眼，用才學會不久的微笑討好的看向他。

“浴室裏已經放好了水，我給你換衣服吧。”

不知我哪個字惹怒了祁修明，他突然撂下了臉，後退了一步。

手下落空後我愣了一下，如若是曾經我大概會轉身就走。

但現在，為了挽回家裏的破產的生意，我別無選擇。

我主動的脫去了衣裙，解下發飾靠近他。

“既然你不想洗，那我們......”

“走開！別碰我！”

他猛地推開我，跑了出去。

祁修明一夜未歸，再回來時身邊帶了個女孩。

那女孩穿著白色的襯衫灰色的運動裙，高高的馬尾紮著。

正好奇的打量著別墅的一切，也包括我。

祁修明嘴角得意地翹起，下一秒卻又因為我的話繃直。

“剛好早飯做的比較多，一起吃吧。”

我很快調整好思緒，笑意盈盈地說。

“寧婉，怎麼這麼賤！”

祁修明的語氣裏帶著憤怒和厭惡。

我維持著標準的笑容，未曾反駁。

祁修明拳頭砸在棉花上，一口氣憋在了胸口，隻能咬牙切齒的說。

“寧婉，從今天開始，你搬出主臥，讓給她住。”

我指節攥的泛白，強笑著抬眼。

“為什麼？我記得祁家的聯姻對象是我寧婉，不是這位小姐。”

“嗬，因為你惡心！”

祁修明猛地一拍桌子，語氣裏充滿惡意。

“我勸你老實聽話，不然我就斷了你們家的投資。”

“你說什麼算什麼。”

我立刻改口。

聽到我的回答後，祁修明突然抱起魏婷婷進入了婚房。

不一會兒，膩人的嬌聲和喘息就從二樓傳了出來。

我坐在餐桌上，吃著溫暖的早餐，就像沒聽見一般。

早餐結束後，祁修明帶著女孩下了樓。

“姐姐，我叫魏婷婷，以後請多指教啦。”

魏婷婷衝我甜甜一笑，眼底卻閃過一絲輕蔑。

我淡淡點頭，轉身要走，卻被她叫住。

“姐姐不會介意吧？”

我腳步一頓，回頭看她，唇角扯出一抹嘲笑。

“當然不介意。”

畢竟我又不喜歡祁修明。

魏婷婷眨了眨眼，忽然湊近，壓低聲音。

“修明和我說，你讓人厭惡的很，我才是他喜歡的類型。”

我毫不在意地挽起耳邊的碎發，高傲地瞥了她一眼。

“嗯好，你說的都對。”

她愣了一下，隨即掩唇輕笑。

“姐姐真會開玩笑。”

2.

一周後，祁家舉辦的慈善晚宴，名流雲集。

我穿著一襲低調的黑色禮服，站在宴會廳角落。

“寧小姐，聽說你家的項目又黃了？”

林家的千金晃著香檳，笑容甜美。

“要不要我幫你求求我爸？畢竟，我們可是老同學呢。”

她刻意咬重最後幾個字，周圍響起低低的嗤笑。

我彎起嘴角，毫不在意她的嘲笑。

“那就麻煩你了。”

她掩唇輕笑。

“那這樣吧，一杯酒，十萬塊。”

“寧小姐，不會喝不了吧？”

四周的目光如針紮來，我平視著對方笑容未變。

“當然可以。”

“寧婉！”

祁修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轉身，卻見他摟著魏婷婷的腰，眼神冰冷。

他嗤笑一聲，目光掃過我手中的酒杯。

“為了點投資，連臉都不要了？”

“別像我們祁家虐待你了似的，趕緊給我滾過來！”

周圍的竊竊私語飄進耳朵，我麵色不變，隻是輕輕抿了一口酒。

祁修明臉色難看的厲害。

就在這時，魏婷婷鬆開祁修明，朝我走來。

她故作親昵地拉住我的手隨後忽然哎呀一聲。

將手裏的紅酒潑在了我的禮服上。

深紅的酒漬在黑色裙擺上暈開，像一灘汙血。

“對不起姐姐！”

魏婷婷驚慌失措，眼眶瞬間紅了。

“我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氣。”

周圍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或憐憫，或嘲諷。

我低頭看了看裙子，唇角勾起一抹淺笑。

“沒關係，一條裙子而已。”

“不像你，加起來就那麼兩件。”

魏婷婷咬了咬唇，像是想證明什麼似的，從手包裏掏出一張支票，塞進我手裏。

“姐姐，這個給你，就當是賠償。”

支票上的數字，連我曾經一個月零花錢的零頭都不夠。

我嗤笑一聲，慢條斯理地將支票折成紙飛機，輕輕一拋。

紙飛機晃晃悠悠，最終落在祁修明腳邊。

祁修明彎腰撿起支票，眼神陰沉地看向我。

“寧婉，給婷婷道歉！”

迎著他的目光，我微微一笑。

“憑什麼，可是她先弄臟我得衣服的。”

祁修明把猛地用力把杯子丟在地上。

他轉身摟住魏婷婷的腰，語氣輕佻。

“婷婷，你說，該怎麼罰她？”

魏婷婷眼底閃過一絲得意，故作猶豫。

“要不，讓她把地上的碎片撿幹淨吧？”

祁修明笑了，眼神卻冷得可怕。

“好啊。”

他鬆開魏婷婷，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聽見了嗎？一片一片撿起來。”

我久久未有動作，祁修明臉色十分難看。

“三十秒，不然撤資。”

我嗤笑一聲，俯身去撿碎片。

鋒利的邊緣劃破指尖，血珠滴落在地上，暈開暗紅的痕跡。

祁修明死死盯著我的動作，忽然一腳踢開我手邊的碎片，冷聲道。

“夠了！”

我自然不會沒事找事，起身就回去包紮傷口了。

宴會結束後，賓客移步花園泳池邊閑聊。

換了一身備用禮服，我獨自站在泳池邊透氣。

魏婷婷端著香檳走過來，笑意盈盈。

“姐姐，剛才真是抱歉。”

“讓人抱歉的事情少做。”

我毫不留情的回懟著。

她雙手緊握，眼神惡毒的說。

“你知道嗎？修明說，你剛才曲意逢迎的樣子，連陪酒小姐都不如。”

我冷笑一聲，捏住她的下巴。

“是嗎？畢竟我不像你，家裏沒人，不需要賺錢。”

魏婷婷眼底突地閃過一絲惱怒。

隨即她腳下一滑就撲向了泳池。

“啊！”

她瞬間掉進了水池，撕心裂肺的哭喊。

“救命！修明！救救我！”

岸上一片混亂，祁修明衝過來，毫不猶豫地跳下水。

他一把抱住魏婷婷，將她托上岸。

我好整以暇的俯視著她的狼狽樣子，聽著魏婷婷哭訴。

“修明，姐姐她，她推我！”

祁修明猛地轉頭，眼神狠厲。

“寧婉，你找死？”

就在祁修明即將發難時，一道低沉的嗓音突然響起。

“修明，你什麼時候，這麼沒風度了？”

3.

修長的身影逆光而來，西裝筆挺，氣場凜冽。

看著熟悉的英俊的麵孔，我的心跳突然加快。

怎麼是他？他居然認識祁修明。

全場霎時安靜。

祁修明臉色驟變，手臂不自覺地收緊，讓魏婷婷吃痛低呼。

“寧小姐還真是和傳聞裏一樣潑辣囂張啊。”

他低嘲諷，眼神裏帶著些許怒意。

我僵住，手指不自主的收緊，眼神受傷的瞥向他，幾愈垂淚。

隨即他愣住了，眼中的怒意被心疼替代。

我唇角不自覺地勾起，餘光瞥見祁修明鐵青的臉。

“大哥怎麼回來了？”

大哥？我猛地扭頭看向他，原來他就是祁修明的大哥祁墨。

想到曾經再國外的種種，我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小醜，被他騙的團團轉。

祁墨被我看的輕咳一聲，轉頭目光卻看向魏婷婷。

“怎麼學的和爸一樣，小心別再生出個私生子來。”

“你！”

祁修明瞬間被激怒，對著我大喊。

“趕緊帶婷婷帶回去，換身新衣服穿！”

看了魏婷婷一眼，我冷聲道。

“還不跟上來？”

“姐姐還是別太得意！”

魏婷婷的聲音裏充滿惱意，不緊不慢的跟在我身後。

我停下身子回頭看她，語帶威脅。

“魏小姐還是少折騰吧，現在這裏可沒有別人。”

魏婷婷和我你了半天，最後還是閉嘴跟我上了樓。

我隨意打開衣櫃讓她挑，沒成想她挑了去年我穿過的一件。

挑了挑眉，我並未阻止。

回到泳池邊時，祁修明兄弟兩個還在對峙。

“大哥說話還是和以前一樣難聽，怪不得爸把你趕到國外了。”

“我可不比你，畢竟私生子上位可不容易。”

被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揭短，祁修明麵色陰沉的厲害。

我掩麵輕笑，帶著魏婷婷走到了他們身旁。

“寧婉！你笑什麼？”

“我隻是覺得你這個樣子挺可愛的。”

祁修明瞬間臉色一紅，輕咳一聲。

林家的千金站在不遠處，看著魏婷婷嫌惡的說。

“你怎麼穿寧婉去年的衣服，惡心死了。”

祁修明和魏婷婷臉色驟變。

祁修明咬牙切齒的指著我。

“你真惡毒，故意給婷婷穿你剩下的衣服羞辱她是嗎？”

“她自己選的，和我有什麼關係。”

我無所謂的聳肩說道。

祁墨從我過來後，眼神就在我身上如影隨形。

“寧小姐看來衣裙不多，不如我送你一套？”

“不過我得了解一下你的尺寸。”

她一邊說，眼神在我的身上來回掃過，充滿侵略性。

“我的妻子，不勞大哥費心。”

祁修明一把拽住我的手腕。

“寧婉，跟我走，回去收拾你！”

我踉蹌一步，祁墨卻扣住我的另一隻手腕。

兩人目光如刀，空氣幾乎凝固。

“選一個。”

祁修明盯著我，眼底翻湧著暴戾。

我垂下眼，輕輕掙開祁墨的手，對著祁修明開口道。

“我們走。”

祁修明得意地笑了一下，拽著我大步離開。

身後，祁墨的目光如影隨形，灼得我後背發燙。

我知道，他生氣了。

4.

深夜的別墅靜得隻剩鐘擺聲。

我蜷在露台躺椅上，指尖摩挲著冰涼的酒杯。

祁修明帶著魏婷婷出去買禮裙了，此時家裏隻有我一個人。

“自己喝酒？”

低沉的嗓音突然從身後響起，驚得我差點摔了酒杯。

回頭時，祁墨已經斜倚在玻璃門邊，西裝外套隨意搭在肩上，領帶鬆垮地垂著。

月光描摹著他鋒利的輪廓，也照亮他指間帶著猩紅的香煙。

“祁先生夜闖弟妹房間，不合適吧？”

我故意咬重弟妹二字，卻見他輕笑一聲，徑直走來。

他俯身時，雪鬆混著威士忌的氣息籠罩下來。

“現在知道避嫌了？”

打火機哢嗒亮起幽藍火焰，映得他眼底暗潮洶湧。

“當初在倫敦公寓，寧小姐扒我襯衫時可沒這麼講究。”

火焰倏地熄滅，我的手腕被他扣住。

拇指恰好按在昨天被碎片劃傷的傷痕上，疼得我倒抽冷氣。

“祁修明弄的？”

他聲音驟然冷了好幾分。

我想抽手，卻被他拽得更緊。

他忽然低頭，溫熱的唇貼在傷口上。

舌尖卷走血珠的觸感讓我渾身戰栗。

“你！”

他變魔術般從口袋掏出創可貼，慢條斯理地纏好。

“管家說醫藥箱在你房裏。”

指尖卻順著小臂一路攀援，最終停在鎖骨凹陷處。

“不過這個借口，確實爛透了。”

“所以，剛好修明不在，你需不需要我？”

我羞惱的推開他，剛要開口拒絕，落地窗就映出晃動的車燈。

我們同時僵住，祁修明提前回來了。

祁墨從容起身，卻在擦肩而過時往我耳垂咬了一口。

“明天家宴，穿我送你的的紅裙子。”

他指腹抹過我瞬間燒紅的耳尖。

“這可是我特意給你挑的。”

樓下傳來魏婷婷嬌滴滴的笑聲，而他的低語混著薄荷氣息鑽進耳膜。

“一定特別襯你。”

祁修明在此刻來到了樓上，看到我們後滿臉狐疑。

“大哥？你怎麼在這？”

祁墨整理著袖扣，眼神輕蔑的笑道。

“弟妹說明天家宴想送爸和阿姨禮物，不知道選什麼。”

“哼，討好人的手段，你還真是沒少學啊。”

祁修明不屑的眼神瞥過我。

我挽起鬢發，笑容得體。

“為了讓你開心，做什麼都值得。”

祁修明冷哼一聲，別過臉帶著祁墨下了樓。

清晨我收到了個匿名禮盒，裏麵躺著條正紅緞麵禮服裙。

領口開得恰到好處，後腰鏤空處綴著碎鑽拚成的火焰紋樣。

和我們相遇的那個酒吧的標誌一樣。

5.

家宴上，吊燈將餐廳照得如同白晝。

我沒穿祁墨送的裙子，而是穿了身素淨的米色長裙，安靜地坐在餐桌最末端。

祁修明坐在主位右側，魏婷婷則緊挨著他，時不時投來挑釁的目光。

“寧小姐前幾天在宴會上真是出盡風頭啊。”

祁父的續弦夫人林姨抿了一口紅酒，意有所指。

我垂眸微笑，刀叉在盤子上劃出輕微的聲響。

“讓您見笑了。”

祁墨坐在我對麵，西裝筆挺，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酒杯。

桌子下的皮鞋似有若無的勾著我的腳踝。

他的目光就像一張無形的網，若有似無地籠罩著我。

仿佛在詢問我為什麼不穿他送的裙子。

我瞪了他一眼，牙都要咬碎了。

祁修明看見我的小動作皺了皺眉。

“寧婉，你體麵一點，少耍脾氣。”

我放下餐巾起身，餘光瞥見祁墨也隨後離席。

“我去下洗手間。”

走廊轉角處，一隻溫熱的手突然扣住我的手腕，將我拽進了一間空置的會客室。

黑暗中，祁墨的氣息撲麵而來。

“祁先生這是什麼意思？”

我壓低聲音，後背緊貼著冰冷的牆壁。

他單手撐在我耳側，另一隻手輕佻地勾起我的下巴。

“我隻是覺得我的金主現在過的不太好，有點心疼。”

“怎麼樣，需不需要我安慰你一下？”

我的心跳陡然加速，卻強自鎮定。

“大哥對自己的弟妹，是不是太沒分寸了？”

他低笑一聲，鉗製住我的手臂，整個人都壓得更近了，拇指緩慢摩挲著我的唇瓣.

“你是不是忘了？”

“在國外的時候，我把你伺候的多好？”

我咬住他的指尖，滿臉怒意。

“是嗎？我怎麼記得我包養的男模姓沈，不姓祁啊。”

祁墨的呼吸噴在我耳畔，讓我身體不自主的戰栗。

透過窗戶的倒影，我看到他嘴角那抹若有似無的笑。

像極了捕食者在欣賞落入陷阱的獵物。

就在這時，門把手突然轉動。

祁修明陰沉的臉出現在門口。

“你們在幹什麼？”

祁墨從容地收回手，整了整領帶。

“在教訓你這個不懂事的妻子，讓她對我這個大哥禮貌一點。”

祁修明狐疑地打量著我們，最終冷哼一聲。

“寧婉，滾出來，家宴還沒結束。”

走出門的時候我回頭看了祁墨一眼，他眼神裏的情愫像一個深淵。

看見我回頭後，故意地用嘴唇輕輕了碰一下剛被我咬過的位置。

回到餐廳時，魏婷婷正撫著肚子，聲音甜得發膩。

“修明，我有個消息想告訴你。”

“我懷孕了。”

祁父放下酒杯，目光銳利。

“修明，解釋一下。”

祁修明滿不在乎地摟住魏婷婷，眼神卻看向我。

餐廳瞬間安靜得可怕。

我依舊慢條斯理，專注著對付餐盤裏的牛排，就像沒聽到一般毫不在意。

“所以呢？”

祁父冷冷地質問。

“所以，寧婉該讓位了！？”

“既然婷婷懷孕了，我就要給她和孩子一個名分。”

祁修明話語裏全是挑釁。

祁父立刻沉下了臉，語氣威嚴的說。

“修明！立刻給寧婉道歉！”

“明天把魏小姐送走，我可以當你剛才是犯糊塗了。”

祁修明猛地拍桌而起，冷哼一聲咬牙切齒的說。

“我憑什麼給她道歉，寧婉不過是個為了錢賣身的賤人！”

“修明！”

祁父臉色鐵青，厲聲喝止。

“我隻認寧婉一個兒媳，你要是再鬧，就滾出去！”

“你倒是找到靠山了啊，寧婉，躲在後麵不出聲算什麼！”

祁修明麵色難看，用力的將瓷盤摔在地上大喊。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我緩緩放下餐巾，嘴角勾起一抹完美的微笑。

“我是寧家的女兒，是祁家明媒正娶的媳婦。”

“這是兩家早就定好的約定，你要公然反悔嗎？”

聽了我的話，祁修明突然大笑起來，笑聲裏充滿惡意。

“約定？寧婉，你裝什麼清高？”

“你不就是為你那點投資，我最討厭你這種眼裏隻有錢的女人！”

這句話像炸彈般在餐廳炸開。

林姨的表情瞬間變得十分難看，祁父拍桌站起。

“你說什麼？”

“爸，我要和她離婚，她不配進我們家門！”

祁修明得意地看著我，仿佛篤定已經拿捏了我。

祁父猛地將酒杯摔在地上。

“混賬！聯姻是兒戲嗎？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什麼？”

祁修明譏諷地挑眉。

“意味著寧家會連最後一塊遮羞布都沒了？”

聽到他說的話，我感到一陣眩暈。

祁修明這個蠢貨！

“我不同意離婚！我絕對不可能讓位！”

祁修明看到我的反應後，眼中閃過一絲失望，隨即再次憤怒。

“寧婉，你！你這個眼裏隻有錢的賤人！”

我深吸一口氣，忽然笑了。

“祁修明，你非要鬧的大家都下不來台嗎？”

祁父一拍桌子，冷聲說。

“這件事到此為止，你要是再鬧下去，休怪我不認你這個兒子！”

祁修明的表情瞬間扭曲，一把掀翻了餐桌。

他拽起魏婷婷大喊。

“我們走！這破家我一分鐘都待不下去！”

“滾！都給我滾！”

祁父氣得渾身發抖。

祁修明摔門而去後，餐廳陷入死寂。

祁墨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

“爸，別氣壞了身子，修明一向任性，您知道的。”

祁父疲憊地擺擺手。

“都散了吧。”

6.

走出祁家祖宅，我長長的歎了口氣。

如果祁修明真的要離婚，那我是不是要換一條路？

手指輕攪著衣裙，祁墨開車停在了我麵前。

“走吧，我送你回去。”

就在我沒想好要不要上車時，我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打開後我隻看到祁修明帶著幼稚味道的消息。

“隻要你答應給婷婷伺候月子，我就不和你離婚，孩子也可以給你養。”

看向祁墨帶著似有若無笑容的臉，我上了車。

“誰發的消息？”

祁墨手指輕敲著方向盤，自然而然地問。

我拉緊安全帶，把手機舉起來給給他看了一眼。

“少理傻子，會影響智商。”

祁墨嗤笑著，毫不在意地詆毀祁修明。

晚風帶著涼意，我笑了一聲，熄滅手機望向窗外的夜景。

“我記得有人在背後偷偷說隻不過和我玩玩，根本看不上我是不是？”

祁墨說話時的聲音裏然帶著一絲不爽的意氣。

我後靠進真皮座椅裏，調侃地說。

“我都養不起你了，還留著幹嘛，男模。”

我刻意將最後兩個字咬的很重，意思著明明是他先騙我。

我話音剛落，祁墨將車停在了路邊。

“我當初想和你攤牌了，但卻聽到了你的話。”

他將我的肩膀扳向他的方向。

滾燙的氣息和身體越來越近，我低垂下眼睛，避開他的視線。

手卻不自覺地把裙子捏的起了褶皺。

“看著我，寧婉。”

我抽了口氣，抬眸看向他的眼睛，漆黑深沉，摻雜著無數情緒。

痛苦，壓抑，酸楚還有愛意，仿佛一個深淵，讓人難以躲避。

“你，你想做什麼？”

我不自覺的喉頭滾動一下，想要躲避開這個人。

“寧婉，你真的像當時說的那樣想我的嗎？”

“你真的覺得我是靠你養的蛀蟲，覺得我粘人的討厭，不喜歡吃我做的飯嗎？”

祁墨說話的時候聲音忍不住的發抖，其中的痛苦幾乎溢出。

這樣的語氣，讓人難以拒絕。

我歎息著搖了搖頭。

“不是，但我家離破產了，我別無選擇。”

我推開了他的身子，心底的酸澀卻難以遏製的上湧。

昏暗的環境裏，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

直到送我到別墅後，祁墨才沉聲開口。

“隻要不是，我就會解決這件事。”

7.

那晚，祁修明沒有回來。

隻叫人送來一份簽了字的離婚協議。

我沒當回事，隨手丟在了一旁。

第二天清晨，我被急促的電話鈴聲驚醒。

“寧小姐，少爺和魏小姐出車禍，爆炸去世了......”

管家的聲音顫抖著，眼神不敢直視我。

當我趕到殯儀館時，走廊上已經站滿了祁家的人。

祁父仿佛一夜老了十歲，而祁墨站在窗邊，背影依舊挺拔如鬆。

我站在原地，感到一陣不真實的恍惚。

昨天還活生生的人，今天就死了？

腦中閃過昨天晚上祁墨臨別前開口說出的那句話。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趁著別人都不質疑的時候，將他拉到了角落。

“這不會是你做的吧？”

我語氣有些猶疑，明顯的有些不自信。

祁墨被我問的笑了一聲。

“在你心裏我這麼壞嗎？我應該沒在你麵前做過這種事吧。”

我剛要鬆一口氣，說我懷疑錯了。

下一秒祁墨說的話讓我的心再次懸空。

“但，這次確實是我做的。”

我猛地瞪大眼睛，焦急的差點沒壓住聲音。

“那可是你親弟弟。”

祁墨因為我的話眼神暗了幾分。

“同父異母算什麼親弟弟。”

我被他一下噎住了，半天才找回思緒。

“那你也不能殺人啊，那可是三條命。”

“你心疼了？”

祁墨的話非快的接過。

“放心吧，他沒死，我不過是幫助他順利完成了他的計劃。”

他留下這句話後，無論我怎麼追問都不願開口了。

葬禮在一個陰雨綿綿的早晨舉行。

我穿著黑色喪服，站在祁父身後，聽著牧師念悼詞。

當最後一捧土落下時，祁墨突兀開口。

低沉清冷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笑意。

“爸，既然修明已經死了，不如讓寧婉嫁給我，也算給他也算留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