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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未婚夫發了橫財,第一件事就是甩了我,要娶他嬌滴滴的堂妹!

可街坊四鄰誰不知道,這些年陸家全靠我養著?

陸宴滿麵春風,全然忘了自己吃軟飯的模樣。

眾目睽睽之下,攬著堂妹宋梅梅宣誓主權。

“新時代了,包辦婚姻我不接受!”

看著兩人得意地挑眉,我差點笑出聲來。

陸宴還不知道,我是他母親三跪九叩求來的錦鯉新娘。

他們隻聽見道士說我命帶財星,娶我者富可敵國。

卻不知後半句:“若負此女,家財散盡。”

1

陸宴從香港回來,擺出老板架子。

價值不菲的項鏈戴在我身旁的宋梅梅脖子上。

全然忽略了我這個未婚妻。

宋梅梅怯怯地出聲:

“堂哥,這一定很貴吧,你有給嫂子也準備了禮物嗎?”

宋梅梅偷偷瞄了我一眼。

“我的錢,想給誰花就給誰花。”

陸宴自視甚高,牽起宋梅梅的手,轉頭對陸母開口:

“媽,現在改革開放,提倡自由戀愛,我和陳今禾的婚事就此作罷吧。”

一時,在場的人皆是看好戲打量我。

所有人都知道,陸家能和我這廠長之女搭上關係,全靠一份恩情。

陸宴此次回來,陸母也早就做好為我倆辦酒席的準備。

而現在,陸宴不知天高地厚竟然選了家裏撿來的孤女。

還是在這麼多人的場合,擺明了是要羞辱我。

陸宴睨了我一眼,繼續說:

“媽,當初你救了陳姨。訂下這門親事原本的人選就不是我。”

“如今小叔不在了,陳今禾也幫襯了我們家這麼多年,早就恩怨相抵了。”

陸母的臉色黑如鍋底,畢竟這些年靠著與我的婚約。

她沒少在我家廠子裏占便宜。

她當即厲聲喝止:

“簡直就是胡鬧!你這樣叫我怎麼做人!”

陸宴早就想好了對策,開口:

“媽,我和梅梅沒有血緣,兩情相悅有何不可!”

“再說了,包辦婚姻是不可取得的。你與陳家當初盲目定下我們的婚事,難道把你兒子我當作商品交易嗎!?”

他話落,陸母捂著胸口講不出一句話。

倒是宋梅梅故作愧疚看向我:

“小禾姐,你別往心裏去,陸宴哥說胡話呢。”

誰知,陸宴一把攬住她,

“梅梅,你就是我的妻子,我從小就認定了。”

他又看看我,故作惋惜:

“小禾,你也別覺得我狠心,這些年你幫襯我們家,我是看在眼裏的。”

“我現在在香港那邊認識可多富商,你要是有需要我可以幫你介紹。”

我看著二人,自覺後退幾步。

“既然你心有所屬,那就祝你們百年好合。”

陸宴似是沒想到我如此幹脆。

輕輕咳嗽了一聲:“你想哭就哭,現在——我還可以借你肩膀靠一下。”

宋梅梅小心翼翼開口:

“可是......陸宴哥,陳叔叔是廠長,你這麼一鬧......”

陸宴刮了刮她鼻子,喜歡得緊。

“傻丫頭,不要替我擔心。陳廠長不敢拿我怎麼樣,我現在也是大老板。”

“傑出青年,誰敢動我!”

他說著,輕佻地掃了我一眼:

“陳今禾你別想著回去告狀,你要是現在討好討好我和梅梅,將來我富甲天下必有你一口湯喝!”

富甲天下?

我差點沒忍住笑了,當年我出生有雲遊路過的道士,算出我是極佳命格,命裏帶財。

換言之,我這輩子不愁沒錢花,甚至會帶動身邊人發財。

因著陸母剛好是我的接生婆,這件事情自然也被她知曉。

在我母親未出月子時,她就道德綁架稱救了我母親難產一命,逼著與她家結親。

沒了我,他真的能富甲一方嗎?

宋梅梅甜甜地笑起來:

“我就是擔心你。”

陸宴爽朗抱緊她:“你啊,好好做我的老板娘就是了。”

這還沒結婚,就摟摟抱抱的,看得一群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陸母好久緩過神,著急挽救:

“陸宴!你跟梅梅就算不是兄妹,你們這傳出去多難聽,你們想過沒有。”

宋梅梅小臉一下子白下來了,哭哭啼啼。

“我喜歡陸宴哥哥很多年了,你當年給我一口飯吃,我很感激。”

“所以,你就讓我做你兒媳吧,我願意用一生伺候你們一家人。”

2

眾人聽見宋梅梅的話,又覺得有幾分道理。

“陸母啊,我說你就成全他們吧,梅梅這丫頭知恩圖報,是個好孩子!”

“就是,滴水之恩應當湧泉相報。”

“恰好陸宴也喜歡,這不好事成雙嗎?”

宋梅梅是陸宴十歲被陸母救回來的,養在親戚家。

或許是失去了父母,大家總願意給這個姑娘幾分好臉色。

就連陸宴也被她吸引。

陸宴下海經商這幾年,沒少給她寫信。

如今他榮歸故裏,要娶宋梅梅也符合常理。

眾人七嘴八舌,用肥水不流外人田的話成功將陸母的嘴堵住了。

陸宴這幾年在外麵掙了不少錢,為此今日陸母專門為他準備了接風宴。

也是順便敲定我和他的婚宴。

如今倒好,讓十裏八鄉看了個笑話。

眾人一邊祝福,一邊憐憫地看著我。

畢竟所有人都沒想到,陸宴竟然甘願和廠長千金退婚,選擇可憐的孤女。

“陸宴這不是眼瞎嗎?他和陳家結親以後就是天作之合。”

“陳今禾真是可憐,以前因為這門下嫁的親事沒少被罵,現在又被退婚......”

“簡直是打陳廠長的臉!”

議論的聲音如飛蛾喋喋不休,我心臟被緊緊拽住。

陸母難為情看向我。

我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我父親的工廠可是好大一塊肥肉,她眼饞得緊。

我還沒說話,她又上前一把鼻涕一把淚。

“小禾,是我的錯,我沒把陸宴教好,我回頭再好好勸勸他。”

我配合著紅了眼眶:

“林姨,這不是你的錯。陸宴哥能娶到心愛之人,是他的福氣。”

“我也不是那麼不通情達理的人,我會祝福他們的。”

可我越是這樣說,陸母的眼色越難堪。

她擰著眉,搬出我母親:

“可是讓你嫁進我們陸家,是你媽媽的願望啊!”

好一個道德綁架,她眼底透著算計。

大概是在想百善孝為先,看我怎麼忤逆我母親的意思。

畢竟我媽前兩年去世,饒是我再辯解也是空口無憑。

我勾唇淡淡一笑,令所有人沒想到。

“這門親事原本就不是陸宴的,既然您說這是我母親的遺願,那我還是按照原本嫁給陸江年。”

在場的人皆是一愣。

陸江年是陸宴的小叔叔,也是陸家最能幹的人。

當初陸家道德綁架,我媽也看出來,所以將我指給了陸江年。

隻可惜,前幾年他被派去了邊疆,了無音訊。

所有人都默認他已經死了,這樁婚事才輪到了陸宴頭上。

如今我說嫁給一個已死的人,都震驚的看向我。

陸宴瞳孔一震:“小叔都已經死了,你是想做寡婦嗎?”

我全然不在意:“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大家都沒得到消息憑什麼就認定他死了。”

話是這麼說,但是眾人看我的眼光,皆是看傻子的戲謔。

3

陸宴悔婚與廠長千金的事情,很快傳遍十裏八鄉。

這無疑是讓那些嫉妒我爸的人看了一出好戲。

我一回家,父親早就聽到了消息,正等我。

“他們要退婚,咱們有的是辦法整他們,你何苦置氣說要嫁給陸江年。”

“爸。”

我打斷父親的歎息:

“如今廠子正是上市的時候,我不先把陸母的嘴堵住,她必然會在背後嚼舌根子。”

父親沒有反駁,但依舊愁雲密布:

“我不是在乎廠子,我就是心疼你啊。”

“陸江年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就算回來了,他也是陸家的人。”

我拍了拍父親的肩膀,寬慰他:

“你說的這些我早就想到了,爸,陸江年與陸母關係沒那麼好。”

“再者,他在部隊多年,作風上麵我是相信他的。”

就算林恒之活著回來和陸家人一起欺負我,我也不怕。

陸母隻記得當初那道士說我天生貴命,卻忘了後半句是:“若負此女,家財散盡。”

陸宴如今下海發了點財,陸母也是飄忽了起來。

這幾年可沒少明裏暗裏將我貶成廢物千金,就是怕我被門當戶對的看上。

現在好了,她兒子先悔婚,隻怕她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當然,還是有喜事。

她接納了宋梅梅,陸宴又發財了。

不少人說他們一家是菩薩轉世,時來運轉。

我在家樂得清閑,卻沒想到宋梅梅竟然唆使陸母,讓陸宴和她辦酒席那天。

要我和陸江年的牌位結婚。

美其名曰,“好事成雙。”

我笑笑,果斷赴約,倒要看看她們唱的什麼戲。

當我出現在陸家門口,議論聲隨之響起。

“廠長千金也不過如此嘛,這莫不是來搶親的。”

“我還以為多清高呢,原來也是舔狗。”

“這下老趙臉都丟死了!女兒下嫁不成,還是被退婚的賠錢貨!”

“我都替她害臊!”

宋梅梅幾日不見,出現時已改頭換麵。

大紅綢子做的嫁衣,配上脖子上搶眼的項鏈。

讓村裏的姑娘看得眼睛都直了。

瞧見我孤零零站在門口,一副女主人做派。

“好了,你們就不要胡說了。小禾姐原本就是和小叔子定親,今天來就是和小叔舉辦婚禮。”

說著她伸手過來牽我的手:

“小禾姐,以後咱們還是一家人,隻不過......小叔現在還沒有消息,我和陸宴哥哥必然會照顧好你,免得你孤家寡人受人欺負。”

“陸江年都幾年沒消息了,這怎麼結婚?”

有人開口。

這時,陸母興高采烈走出來:

“可以和牌位結婚啊,剛好和陸宴他們一天,好事臨門!”

她說出這怪異的想法,想來也是用這個辦法逼我留在陸家,旺她兒子。

眾人看我的目光更加同情了。

聽見聲音的陸宴跟了出來,望見我,他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你怎麼過來了?我告訴你,我今天要娶的人隻會是梅梅!”

“你最好不要鬧幺蛾子。”

宋梅梅咯吱咯吱笑起來,

“陸宴哥,小禾姐是來嫁給小叔的,你別把她想得那麼壞。”

聞言。

陸宴表情有一抹詫異。

他抬眼,戲謔地說:

“陳今禾,你不能因為我不能和你共度一生,你就換種方法來陪著我吧。”

“我提醒你,我小叔十有八九回不來,你沒必要為了我做到這個份上。”

說到這裏,他佯裝悲憫盯著我。

“你一片癡心我收下了,你要是喜歡我,下輩子吧。”

“下輩子早點遇見我,讓我喜歡上你。”

我差點被他的自戀屬性惡心到。

宋梅梅不滿地嬌嗔,捶了捶他的胸口。

“什麼下輩子,我不允許!”

“好好好,我的下輩子,下下輩子都隻會遇見你。”

陸宴將她摟入懷裏,譏笑著看向我:

“你聽見了吧,我已經將下輩子都許給了我的妻子,陳今禾,你要是有點自知之明,就滾吧!不要做這番丟人現眼的事情!”

他這麼說著,但陸母卻抱著陸江年的牌位塞到我懷裏。

陸母布滿皺紋的手死死扣住我的手腕:

“小禾,你媽當年可是發過誓,你生是陸家的人,死是陸家的鬼!”

她渾濁的眼睛誓要將我困死。

氣氛僵持下,鬧哄哄的人群忽然安靜,作鳥獸散。

身姿挺拔的男人從中間緩緩走出來,摘下軍帽,犀利的目光直直掃在陸宴身上。

“小侄子,我離家幾年,你就是這麼對你嬸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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