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謹在醫院住了一個多星期,江望舒沒有再來過。
她發消息說她要去出差一段時間,時不時讓助理送些禮物和補品過來。
看到這些快要堆滿病房的珠寶首飾和營養品,蕭承謹心中毫無波瀾。
他打開手機,就看見了這幾天裏沈鶴川發來的和江望舒在一起的照片。
照片裏,他們倆坐在礁石上,看著從海平麵上冉冉升起的紅日;在日照金山的壯闊景象下,他們比肩而立;在掛滿了紅綢的寺廟裏,兩個人對著漫天神佛許下對彼此的美好祝願……
照片後麵,還有沈鶴川發來的一大段文字。
“照片裏這些地點,都是我和望舒戀愛時,她帶我去過的地方。我們曾在這些地方留下過最美好的回憶,也曾許下過一生一世的諾言。如今她說是要帶我去散心,可每一站都是在故地重遊,你說,她是不是也像我一樣,無比期盼著,能回到過去呢?”
蕭承謹默默看著這些消息,並沒有回複。
他養好了傷,獨自回到家,卻在門口聽到了江望舒閨蜜的聲音。
“望舒,你不是已經讓沈鶴川的前妻負債破產了嗎?她永無翻身之日,沈鶴川的病情也在慢慢好轉,你怎麼一回來就借酒澆愁?”
隔著虛掩的門,蕭承謹看到江望舒身前丟著一大堆空酒瓶。
她似是醉了,素來清冷的臉上染上一層薄紅,眼裏也蒙著一層水霧。
“我隻是恨從前的自己,為什麼放不下那點可笑的自尊,為什麼不主動去求複合,為什麼,為什麼要白白耗去五年時光,折磨自己,還讓鶴川被別人肆無忌憚地傷害。”
看到她這副樣子,幾個閨蜜都有些不忍。
“可當初是沈鶴川執意要分手,還撂下狠話說誰先提複合誰是狗,也是他不顧朋友家人的勸阻,非要出國,才給了那個渣女傷害他的機會。這一切都和你無關,你沒必要自責!”
“是啊,沈鶴川另娶他人,你也嫁了姐夫,你們已經在兩條平行線上了,你又何必再繼續和他糾纏不清呢?他不值得你掏心掏肺地對他好,你還是好好珍惜眼前人吧,姐夫對你一心一意,你可不能傷了他的心!”
“這些年姐夫對你的好,我們都看在眼裏。你成天在天上飛,他就打點著家裏,替你照顧叔叔阿姨;你因為工作胃落下毛病,他就費盡心思替你調養;你忙到淩晨三四點才回家,他就徹夜不休溫著飯等你回來。他那麼好,愛你都愛到骨子裏了,你就不能回頭看看他嗎?”
房間裏寂靜了一瞬,江望舒一口抿完手裏的酒,輕聲呢喃著。
“他再好,也不是那個對的人。”
親耳從她嘴裏聽到這句話,蕭承謹隻覺得心口被剜了一刀,鮮血淋漓,痛不欲生。
他的手止不住地顫抖著,慘白著臉閉上眼,腦海裏浮現出江望舒答應娶他的畫麵。
那時候她說,她覺得他們很合適。
而現在她說,他不是對的人。
如果在她眼裏這段婚姻是錯誤的,那他付出的三年時光和愛意,又算什麼呢?
他無從得知答案。
而答案,對他而言也並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