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後的第三年,和離血書終於被送到了裴無冥的手中。
他滿是嫌惡的將血書扔到了炭盆中冷冷一聲:「誰準你們把她的東西拿到朕麵前。」
「若是讓婉婉瞧見她的臟東西,惹得婉婉心緒不寧,她十條命都不夠賠的!」
裴無冥命人生生拔去我的指甲,想給我些教訓。
隻見大監顫顫巍巍上前:「陛、陛下,可是沈答應她…她三年前就死了。」
他不知道,三年前,我的指甲早已被他的婉婉拔光。
手筋腳筋全然被挑斷。
隻因他那一句:「婉婉想做什麼便去做,一個奴婢罷了,能博婉婉一笑,也算值了。」
如今我如他所願,與他此生再不複相見,可他卻慌了。
......
「三年前就死了?」
裴無冥滿臉譏諷繼續道:「你這狗奴才莫不是也被她給收買了?你可知欺君是死罪?」
大監被嚇到渾身直哆嗦。
他叩首解釋:「奴才不敢!陛下,您知道奴才從不說謊的啊!」
裴無冥手中的茶盞猛地一頓。
他忽地冷笑出聲,指節捏得青白:
「裝死爭寵這套她玩了多少次了還不膩?非要朕去冷宮瞧她那副怨婦模樣才甘心?」
沉寂許久,他的眉頭越發下沉。
隻見他猛然起身,落下一句:「傳婉婉與朕一同擺駕冷宮!朕倒要看看這毒婦又要玩什麼把戲!」
我飄在他身側看著他的模樣,隻覺得越發陌生。
裴無冥恨我入骨。
在冷宮那七年,我求見他多次無果。
最終以死逼迫他相見,隻為解釋當年之事,哪怕知道他不會信我。
那日,我以白綾懸於冷宮梁上時,聽見他踹開宮門的巨響。
「你又騙我!」見我沒死,他掐著我脖頸的手在發抖,眼底一片猩紅。
「仗著朕對你還有半分舊情,就如此戲弄於我?」
他不給我開口解釋的機會,掐著我脖頸的手驟然一鬆,我摔倒在地大口喘西著。
他望著我恨意直達眼底:「你放心,朕不會讓你死,朕要你看著朕與婉婉百年好合!」
他拂袖而去。
之後我每次求死,他總會帶著沈婉婉同來尋我作樂。
那時,他總會故意俯身吻她耳垂,眼睛卻死死盯著我慘白的唇。
那時,他總會在她身上意亂情米喚著「阿婉」,就像當初他喚我「阿籬」一般模樣。
而我總會跪在她們身前,死死咬唇隱忍不語,這樣他便開心。
這次,他也是一樣叫上了沈婉婉。
可他不知道,這次我沒有騙他,我真的死了,他再也見不到我了。
......
沈婉婉來時,我瞧見裴無冥摘下了尾指上的龍紋玉戒,小心翼翼放入囊中。
我心頭猛然一顫......
那是我與他初識時,贈予他的定情信物。
原來他每次見我時,都會摘下。
沈婉婉依附在他身側,嬌羞抬眸:「陛下,可否又想臣妾啦。」
裴無冥望著她的目光盡顯柔情:「那是自然。」
二人相視,情到濃處不覺吻了起來。
我這才知道,原來人死後變為魂魄,心亦是會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