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駿安怕水,可他竟然不顧性命,跳下來救陸湘湘。
人還沒遊過來,就“咕嘟咕嘟”沉了下去。
最後被家丁救了起來。
他脫下衣衫,把陸湘湘兜頭蓋住,一個勁兒安撫她別怕。
而後,冷冷地看著我。
“蘇茵,你怎麼會變成這樣?要是湘湘有什麼事,你……”
餘下的話,他沒有說完。
當夜,陸湘湘發起高燒,命懸一線。
京城最好的大夫都來了,不惜一切代價要治好陸湘湘。
齊駿安強行將我帶至太傅府上,讓我跪在陸湘湘門外。
他說,“湘湘落得今日,都是你的過錯。你便跪在這裏替她祈福,湘湘一起不醒,你便不許起來。”
那時,我對齊駿安還有一絲期盼,向他解釋。
“你看到的並不是全部,是陸湘湘自己跳下去的,她故意想讓你誤會,好對她產生虧欠,這一切,原本都是她安排的。”
“夠了!”
齊駿安一句都不信,他蹲下身,用力握住我的下頜。
“蘇茵,從前我以為,你善良溫柔,是天下難得的好女子,我是真的想與你共度一生。可究竟是哪裏錯了呢?為何湘湘一出現,你就像變了一個人,難道真像他們說的,你因為嫉妒,就恨不得湘湘去死嗎?你以為她死了,你就能跟我在一起,是這樣嗎?”
齊駿安冷哼一聲,“我有眼睛,我自己會看。這些天裏,你的表現,真的讓人失望。”
說罷,齊駿安再不看我。
他守在陸湘湘屋外,等了一天一夜。
終於,陸湘湘睜開眼睛。
第一句話,便是對他說。
“駿安,是我自己不小心的,你別怪蘇姑娘,她這麼做,都是因為太在乎你了,我明白的。”她太懂得拿捏男人了,尤其是齊駿安這樣的傻瓜。
果然,齊駿安聽了,對她愧疚更甚。
心疼地撫摸陸湘湘的臉,齊駿安對她說。
“湘湘,經曆過這次的事,我才發現,原來我心裏最在乎的人是你。你一定要好起來,我還有很多話,想對你慢慢說。”
陸湘湘這場病,足足養了三個月。
大夫說,她身體虧空,藥石無醫,很難熬過這個冬天。
齊駿安心都要碎了。
他荒廢學業,整日去尋陸湘湘,發誓要讓她不留遺憾。
陸湘湘隨口說一句想騎馬,齊駿安將她裹得嚴嚴實實,圈在懷裏,帶她騎馬在城中遊走。
她說想看山間皚皚白雪,他便親自駕馬車,帶她去淩雲山小住七天。
白天,陸湘湘跪佛祈禱,願來生能有個好身體,與心上人不離不棄。
齊駿安感動不已,在紅綢上寫下二人名字,掛在寺院的姻緣樹上。
他對陸湘湘說,“今生有緣無分,但我心裏,再也容不下其他人。湘湘,你是我唯一認定的妻。”
這七日,他們形影不離,一直待在一起。
不知道齊駿安做了什麼,陸湘湘的病突然重了起來,下身崩漏大出血,被送回府中時,隻餘一絲氣息。
她用這一口氣,對齊駿安臨終托孤。
“駿安,小白是我從小長大的狗,我把它交給你,你要好好照顧它。往後每一天,隻要你看見它,就會想起我。”
陸湘湘真是可笑。
把自己與狗相提並論,也是前無古人。
不過,她也算所托非人。
齊駿安對小白,簡直比親兒子還親。
錦衣玉食,無微不至。
說來也怪,這狗平時性子溫順,很少叫嚷。
隻是每次見到我時,總是很激動,齜牙咧嘴地恐嚇我。
半年來,我被咬了不止一次,最危險的那次,臉頰被抓傷,險些留下傷疤。
可每一次,齊駿安都不向著我。
他隻會說,“狗是通人性的,小白從小跟著湘湘,自然喜惡也跟她一樣。不過,它畢竟隻是畜牲,你不會同它計較的,對不對?”
他三番五次的陰陽怪氣,我真的聽膩了。
所以這一次,我不準備再忍了。
我要離開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