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駿安對陸湘湘的關照,已經超出了尋常男女的界限。
流言傳出來,我在後宅都聽說了。
陸湘湘想坐船,齊駿安跟先生告假,租了一艘豪華遊船,帶她泛舟湖上,玩了整整一天。
陸湘湘想看桃花,齊駿安親自駕馬車,帶她去城郊西山,將她背到山頭。
那一日遊人如織,來來往往的人群中,他們毫不避嫌,互相訴說對彼此的欣賞。
他們都走到這一步了,可當我問起,齊駿安卻不以為意。
“你也說是流言了,怎麼能相信呢?湘湘心思單純,不懂人情世故,她隻是想跟我在一起,多看看這個美麗的世界,又有什麼錯呢?”
齊駿安蹙眉看著我。
“茵茵,你可別學那些長舌婦,整天捕風捉影,好沒意思。你若是閑了,就像湘湘一樣,做做針線活——”
說著,他解下隨身香囊,得意地衝我挑眉。
“喏,你瞧,這是湘湘送給我的,這幅鴛鴦戲水,繡得多生動啊。”
那一刻,我有些驚訝。
陸湘湘名門之後,應當知曉男女大防,禮儀規矩。
女子的繡品,實乃貼身之物,不可輕易送給外男。
而我身得家傳,從小苦練繡工,做出的繡品精巧絕倫。
過去,任憑齊駿安苦苦央求,要我給他繡香包,我也從未答應過。
被纏的緊了,也隻是說。
“齊哥哥,你再等等,等我們成了婚,我一定給你繡。”
言猶在耳,可是現在,齊駿安不需要了。
齊駿安與陸湘湘親密無間,外界開始猜測,我這個孤女,到底會不會被齊家拋棄。
齊母明知我處境尷尬,可她隻是說。
“咱們高門大戶的,總歸有很多身不由己。駿安年輕,日後路還很長,若他能得太傅青眼,今後便是多了助力,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
所以,她是要我忍。
可我怎麼忍得了了?
若我從小耳濡目染,或許真能習以為常。
可我分明記得,幼時父母恩愛,娘親生我時難產,九死一生,落下病根。
父親心疼她,自此便放了話。
“蘇家隻有茵茵一個孩子就夠了,我會守著她們母女,誰都不能多說半句。”
我出生在這樣的家庭,深知男人愛妻子,該是何種模樣。
可是為了齊駿安,也念在我們過去的情分上,我還是努力接受。
一個月後,是齊駿安的生辰宴。
為了討他歡心,我連續熬了幾個大夜,繡好一幅千裏江山圖。
卻沒想到,陸湘湘會出現。
這一年,齊駿安十八歲。
他身長七尺,品貌端方,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好兒郎。
聽說他親自寫了拜貼,斟字酌句,邀請陸湘湘出席。
一出場,便吸引了全場目光。
齊駿安屈身恭迎,說。
“湘湘,你能來,我真的好開心。你能聽到我的心跳聲嗎,這都是因為你啊。”
我知道,他的心,已經另屬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