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
盛淮雪假作無力,被沈稚璟捆在後座。
“沈稚璟,你還記得最喜歡藍色煙花的人是誰嗎?”
正在開車的人不耐煩道:“當然是阿雅,你又想整什麼幺蛾子!”
手上繩子基本已經解開。
她不動聲色地往後一靠,看著鏡子中他:
“她怎麼可能喜歡這種稍縱即逝的東西。
沈稚璟,我說過你會後悔的。
如今,時候到了。”
“什......”
不等他說完。
盛淮雪突然襲擊。
她盯著他脖頸間跳動的藍色血管已經很久了。
沈稚璟才感到勁上一涼,一隻針管已經穩穩刺進他脖子上的血管。
車停在路邊。
人跡罕至的郊區。
沈稚璟捂著脖子,眼前一陣發昏,“你做了什麼?你要殺......”
“本來是想的。”
盛淮雪捏著他的下巴,意味深長,“等你再醒來,我應該已經死了,到那時,你會為我傷心,為我殉情嗎?”
其實盛淮雪是有一點開心的。
至少,從他目前的反映來看。
沈稚璟是真的失憶,而非欺騙。
但。
事實真相究竟如何,也隻有在她死後那一刻才能真正揭曉。
她看著他昏過去後,打開車門走出去吹風。
喉間卻忽然湧上一抹猩甜。
“嘔......”
血落在地上。
盛淮雪下意識去掏兜裏的止痛藥。
卻被一隻格外冰涼的手摁住。
她抬頭,“裴燼霄?”
“才短短幾天,盛小姐都快吃垮一座製藥廠了。”
不知道是不是吃藥太多吃出了幻覺。
盛淮雪竟然在對方的陰陽怪氣裏聽出一絲詭異的關心?
“多管閑事。”
她甩開他的手。
動作熟練地取出藥片吞下去。
“沒辦法啊,受人之托。”
被甩開裴燼霄也不惱,慢慢悠悠從懷裏掏出一份資料。
“這是港城首富花家,你母親的家族。”
盛淮雪一愣。
對於母親,她知之甚少。
記憶中她似乎無所不能。
裴燼霄又拿出一份資料,“這是那邊的醫院,花家已經聯係好了一切,隻要你過去......”
“不必。”
盛淮雪打斷他。
“我要留下,親眼看著盛家那些牛鬼蛇神萬劫不複。”
看她一副死意已決的模樣,裴燼霄沒有再勸,隻是有點可惜,畢竟這麼合他口味的合夥人可不好找。
他聳了聳肩,“死亡證明已經做好了,接下來你可以在幕後,一邊接受治療,一邊報複。
還有你卡裏的錢也凍結了,就算他們拿到也用不了一點。
顧家那邊已經接到盛家要‘聯姻’的消息,隻不過,他們並不知曉盛家送去的會是哪個女兒?”
兩人對視。
相似的壞笑同時浮現在他們臉上。
“咳......”
盛淮雪張張嘴,想說什麼,一大口血突然占據她的咽喉。
血像未發酵的麵團般自由落體湧出來。
在她倒下那一刻。
一向自詡冷漠的人卻突然變了神色,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將她接到自己懷裏。
很暖。
這是盛淮雪最後一刻的想法。
她沉沉閉眼。
不知過了幾天。
他睜開眼。
沈稚璟捂著腦袋從病床上起來。
他被路過的好心人送進了醫院。
頭疼欲裂......
沈稚璟麵色蒼白,渾身冷汗,像是做了一場虛無漫長的噩夢。
他耳邊不斷浮響起盛淮雪的話。
“等你醒來,我應該已經死了......”
他瞳孔猛地一縮。
無論如何,盛淮雪不能死!
顧不得手上插著的針,連著的吊瓶,他慌慌張張往外麵跑。
血順著狹窄的管道上流。
“這位病人,請你冷靜。”
“放開我!”
他腦子裏隻有一個強烈的念頭——找到盛淮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