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張胃癌晚期的診斷書,一向穩重的裴之禮慌了神。
再也顧不上其他,油門踩到底,用最快的時間趕了回去。
然而,等他回到家,卻看到薑梨神色如常地在擦拭金毛的相片。
妝容精致,麵色紅潤,一點沒有癌症患者的樣子。
看到這一幕,裴之禮想起臨行前陸星眠的話:
“薑梨還真是小孩子脾氣,為了騙你低頭,還學會了買通醫生,偽造病例。”
對於陸星眠的話,裴之禮一開始是不信的。
畢竟薑梨陪著他從黑暗走向光明,從貧窮到富有,他早就把她看成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兩人之間的信任早就鑄成一睹密不透風的牆。
但不知從何時起,這堵牆爬滿了裂隙。
緊繃的神經鬆懈,裴之禮垂下手臂,雙眼失望地看向薑梨:
“梨梨,你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
“為了讓我回家,你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竟然連偽造癌症這種事都做得出來。”
薑梨聽到這些,艱難地扯了扯嘴角,隻覺得諷刺至極。
她一句話沒說,自己的枕邊人便把自己定義成騙子怒罵,肆意傾倒惡意。
全然沒有注意到,散落在薑梨身邊,帶血的手帕。
裴之禮將手中的報告單甩在薑梨麵前,紙張鋒利的邊緣劃破臉頰,留下一道紅線。
顧不上臉上的刺痛,薑梨倔強地抬起頭,聲音沙啞:
“我說,我真的生病了,你信嗎?”
裴之禮沒說話,卻用那道極其輕蔑的眼神回答了一切。
他們曾經可以放心地把後背交給彼此,怎麼走到如今,隻剩下猜忌與懷疑?
橫亙在兩人中間的空氣一寸一寸凝結。
四目相對,執拗的眸子裏因為不同的養料燃燒出同樣的怒火。
最終,還是裴之禮敗下陣來。
他揉了揉酸澀的眉心,無奈地歎了口氣:
“梨梨,金毛我會還給你,至於其他的,你想都不要想。”
他說完,直接轉身離開,留薑梨一個人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