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攝政王手中最忠誠最鋒利的刀,也是傀儡皇帝的白月光,還是丞相十裏紅妝迎娶的續弦。
而與丞相的新婚夜,攝政王命令我殺死丞相,但陰差陽錯之下我上了丞相嫡長子的床。
現在,與我有牽扯的其他三個男人都堵在門外。
1
我是個戀愛腦。
我同時喜歡上了三個男人。
現在這三個男人都堵在門外等著捉我的奸,真刺激。
床上還有一個上身赤裸抱著我的男人,更刺激了。
我深吸了口氣,推開身後的男人,披上衣服,打開門。
事已至此,那就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然後我一頭紮進了攝政王的懷裏,扯著他的衣領喊:“主人救命!”
攝政王攬住我的腰:“說了很多遍,不要喊我主人。”
“既然無事本王就帶本王的人走了。”
“且慢。”
丞相提著一把沾血的長劍從室內走出來:“攝政王是準備帶著謝某拜過堂明媒正娶的妻子去哪啊?七七是謝某的妻子,攝政王強奪臣妻,就不怕天下人取笑嗎?”
我偷偷往室內瞟了一眼,室內光線昏暗看不太清,但能聞見明顯的血腥味。
瘋子,謝無晏這個瘋子,連自己兒子都下得去手。
“臣妻?”傀儡皇帝意味深長地重複了一遍,看向我:“跟朕回去吧,梓潼。”
梓潼是皇帝對皇後的愛稱。
攝政王攬著我腰的手更加用力,麵上卻平靜:“皇上說笑了,這裏可沒有皇上要找的梓潼,她是本王的未婚妻,也隻能是本王唯一的妻,跟其他什麼不三不四的人無關。你說是嗎?令七”
“七七/令七/梓潼你跟誰走?”
別喊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2
最後我跟著太後派來的人走了。
忘了提,我不僅是戀愛腦還是舔狗,除了那三個男人,我還舔過太後。
因為太後實在貌美,我一心想著跟美人姐姐貼貼。
誰能想到堂堂太後竟然是男扮女裝呢。
先帝是眼瞎嗎?
太後謝蕪雙手捧起我的臉仔細打量,篤定:“三年未見,瘦了。他們三個為難你了?”
“沒有。”
謝蕪垂眸,斂去複雜的情緒:“跟我客氣什麼,無論何時我都是偏向你的。”
若是當初不答應家族扮成女子嫁入皇家,照顧姐姐留下來的孩子的話,也許他還有幾分可能。
但是現在......他內心暗自苦笑,從一開始就沒有可能的事就不要妄想了。
出了太後寢宮,傀儡皇帝沈曦就等在門外,一向病弱的他臉上浮現一抹嫣紅,也不知等了多久吹了多久冷風,又凍病了。
我真的不想管他。
我將剛熬好的藥灌進他嘴裏,他也不掙紮順從地咽下苦澀的湯藥,眼睛直直盯著我。
“做什麼?”
他下意識抬手想要觸碰我,最後還是放下了,自嘲一笑:“隻是有些不舍,就我這副病怏怏的模樣,也不知道能活多久,在最後那刻之前我總是想著要是能多看看你就好了。”
沈曦微微仰頭,看著我,目光溫柔繾綣,臉頰輕輕蹭了蹭我的手,聲音輕得像呢喃:“姐姐,多偏愛我一點,好不好?”
我沒有回答好,也沒回答不好,隻是放下了藥碗。
窗台傳來一陣響動:“令七,主子的命令,讓你現在回去。”
“要走了嗎?”沈曦按下不舍,眼含期盼:“還能再見的對吧?”
“嗯。”
我推開殿門,仰頭看向觸碰不到的天,皇城這方天地下的人個個都是心懷鬼胎,擅長演戲欺騙的人才。
所以,我也會演,他們喜歡什麼樣的令七我都能演,隻要最後能得到讓我滿意的報酬,演這一時半刻又有什麼呢。
3
我在攝政王府遇見了丞相謝無晏。
他看見了我,向我走近,往我手裏塞了個小巧的湯婆子。
“天還是太冷了些,早些歸家吧,不要在外麵逗留。”
謝無晏神色平靜,溫文爾雅,不複昨日的癲狂。
“要變天了?”
我反問。
恰在此時,狂風大作,剛有些綠意的枝葉被卷落在地。
謝無晏微笑著應聲:“嗯。”
我討厭春天,總是忽冷忽熱,反複無常。
但我不討厭謝無晏,他再瘋,在我麵前總是乖巧溫順的。
在擦肩而過的一瞬間,他輕聲:“我等你回來,別讓我等太久。”
“另外,謝元死了,死因是中毒。”
謝元便是謝無晏的嫡長子,但與謝無晏無血緣關係,準確點來說,謝無晏與整個謝家都無血緣關係。
謝無晏是謝家給家主養的替身與死士,可惜最終養大了豺狼虎豹被反噬。
我神色不變,恍若未聞。
在這個時候,會殺死謝元的人除了攝政王沒有別的人選。
攝政王手裏把玩著一枚白玉簪子,是我常用之物,他麵上沒什麼異常,隻是淡淡一句:“回來了?”
“嗯。”
他哼笑一聲:“以前也沒見你話這麼少,左一句喜歡右一句心悅說得挺歡,現在倒是成了啞巴是嗎?”
他將玉簪放在桌案上,發出不大不小的脆響。
玉簪是我與別的男人的定情信物,他知道了。
“是謝無晏?沈曦?還是謝蕪?本王以前真以為你隻是喜歡這枚簪子,沒想到是當著本王的麵睹物思人啊!”
他站起身,走向我,高大的身子在我麵前投下陰影。
我以為他會做些什麼,但他什麼都沒做。
“令七,你騙我,你從始至終都在騙我,你說的喜歡都是假的......沒關係,無論怎麼樣,你都隻能是我的妻子。”
沈昇輕笑一聲,聲音是前所未有的輕柔。
“你想要的我都能給你,隻要你留下,隻要你留在我身邊。”管你是真情假意,還是別有用心的利用,總歸你會為我留下的......
我應該做些什麼,我知道我應該做些什麼,但身體仿佛被凍住了,開始僵硬。
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那我想當皇帝你也肯?”
我在挑釁,拋棄了過往的謹慎,撕裂部分麵具,展露部分真實。
“你想要皇位?”沈昇歪頭,從袖中拿出一枚牡丹金簪插在我發間,眼裏閃過一絲癡迷:“好看,我就說適合你......隻要你想要,都行。”
“不過你真的舍得將我那可憐的侄兒拉下馬嗎?”
“好歹你們也是青梅竹馬一場。真就這麼無情......”
他口上說著無情,眼裏卻滿是欣賞。對,就是這樣,就是這樣無情,不為任何人動容,誰都不愛,誰都可以舍棄利用的姿態......他心裏湧上全然的興奮與愉悅。
沈昇喜歡過先皇,而先皇是女扮男裝,曾不止一次的將沈昇逼入絕境,險些趕盡殺絕。
他喜歡的是有野心有能力的能夠掌控他的上位者。
說簡單點,霸道傲慢的攝政王享受被人當狗驅使的感覺,在拚命搖著尾巴找主人呢。
4
而我是先皇唯一的女兒。
至少在沈昇和一些知情人眼裏是這樣。
但我就是先皇本人。
我意外死亡後,成了自己流落在外的女兒。
但事實上,我生前沒有任何親生子嗣,我殺了我的皇弟,扮成他,取代他,掌控江山。
可惜我死得太早,沒能將他全部血脈趕盡殺絕,留下了一個病弱的沈曦和一個流落在外的女兒。
而讓我意外的是,沈曦是謝皇後紅杏出牆的產物。
看樣子謝皇後體弱早亡另有隱情,但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皇弟的綠帽,我做什麼要眼巴巴的接過,替他料理呢。我樂得看他笑話。
不道德,但有趣。
謝家也是膽大,送了個男子假扮女子接替皇後之位。
我試探過,謝蕪是個毫不知情的傻子,因為抗拒這樁婚事,從不過多關注皇帝,也因此分不清先帝與我,更不知曉先帝被半途取代。
我死後,再睜眼,成了攝政王府的一名女奴。
從女奴到名正言順的女帝,也不會比受冷落無寵無母家無勢力的廢公主當皇帝難了。
而這女奴還是罪臣之女。皇弟還真是風流呢。
一隻鳥雀落在窗台上,又飛進室內,落在桌案上,好奇地啄起玉簪。
我拿出一個籠子,蓋上,將鳥與簪子都困住。
誰是真正的籠中雀呢?誰被誰困住了呢?
我愉悅地哼起了歌。
沈昇這隻狼崽還是沒變啊,剛被我撿回來時是這副模樣,現在還是。
我好像有吸引瘋子的潛質,已經撿回來了兩個瘋子,沈昇是,謝無晏是。
我將茶杯中的茶水倒入花盆中,沒一會兒花就蔫了,就連沈曦也有當瘋子的潛質。
在我的飲食裏下慢性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