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月光,我看見他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
以前他每次來找我,都會站在十米開外的大樹下。
我問過他為什麼,他隻寵溺說:
“沒出閣姑娘的閨房,哪能隨便靠近?”
當時我還感動他這麼尊重我,現在想想有多可笑。
不過是一邊嫌棄我,一邊又貪圖我身子罷了。
沒占到便宜的宋北塵明顯沒了興致,很快找借口走了。
我盯著他離開的背影,眼神變得堅定。
借著燭光招來一隻信鴿,在紙條上隻寫了三個字:
“我願意。”
第二天一早,我找到管家想贖回賣身契。
他上下打量,最後視線黏在我胸口:
“我考慮考慮。”
熱氣噴在我臉上,我下意識後退了半步。
管家臉色一變,一把將我拽到身邊:
“賤人,給臉不要臉,老子今天非收拾你不可!”
他扯掉腰帶,喘著粗氣撲過來。
我躲不開,被他胖身子壓住。
慌亂中摸到桌上的燭台,抓起就朝他腦袋狠狠砸過去!
管家慘叫著後退幾步,額角立刻流出血來:
“你、你這個賤人!”
就在這時,木門開了。
宋北塵穿著洗得發白的侍衛服站在門口,眼神掃過滿地狼藉:
“劉管家,這是怎麼了?”
“侯......”
管家剛開口,被宋北塵一個眼神打斷,趕緊改了口,
“宋侍衛!這瘋丫頭勾引我不成,懷恨在心要殺我!”
宋北塵看都沒看我,直接給我定了罪:
“瑤兒,快給管家道歉!”
我抬頭看他,喉嚨裏一陣發苦:
“道歉?”
我聽見自己聲音發抖:
“他要扒我衣服欺辱我,憑什麼給他道歉?”
劉管家躲在宋北塵身後,裝出委屈的樣子:
“沈姑娘,就算你想爬上我床被拒絕,也不能睜眼說瞎話呀!”
“瑤兒!”
宋北塵語氣重了,眉頭皺得更緊,
“你怎麼這麼不講理?明明是你做錯事,還死不認錯!快點道歉!”
看我沒反應,他忽然按住我肩膀,語氣軟下來:
“聽話,晚上給你買糖炒栗子......”
那語氣就像哄發脾氣的小孩。
我突然想起去年冬夜,他惹我生氣也是這麼低聲哄我。
可現在,他卻催我低頭。
催我服軟。
催我把尊嚴踩在泥裏,換他一句輕飄飄的“懂事”。
我仰頭看他,眼裏全是固執:
“我沒錯。”
他聲音更急了:
“瑤兒,快給劉管家磕三個頭,這事就算完了!”
劉管家捂著額角的血喊:
“你這瘋丫頭敢傷我?今天不賠醫藥費,就把你賣到窯子裏抵債!”
我摸出藏在衣服裏的碎銀子,全砸在他臉上。
宋北塵抓住我手腕:
“瑤兒!你瘋了?”
我笑了:
“宋北塵,在你不分對錯讓我給這老東西道歉的時候,我就瘋了。”
“這五十兩銀子,就當宋侯爺賞他買酒喝了!”
我轉身就走,宋北塵立刻追上來:
“瑤兒,你聽我解釋......”
他臉上全是慌亂,再也沒有平時的傲慢。
“把我當傻子一樣騙,很好玩嗎?”
我問他,
“你什麼時候知道我身份的?”
“瑤兒,你聽我解釋......”
他想抓緊我手腕,卻被我躲開了。
我拖著受傷的腿回到小黑屋,信鴿正好落在桌上。
我取下紙條展開,上麵寫著:
“三日後,我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