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遇安蹙眉瞪了顧晚晴。
她才訕訕地向我解釋:
“知夏,你知道他媽媽也是我幹媽吧?家裏有長輩鎮守,你大可不必擔心。”
我聽起來不舒服,卻找不到理由反駁。
“嗯,知道的。”
一路上她不停說最近的趣事。
謝遇安時不時應答,把話題往我身上帶。
我煩燥得幾乎在車裏待不下去。
拿出手機,點開來自小叔紀雲深的未讀消息:
【夏夏,昨晚我沒喝多,跟你說的話都是認真的!】
【我出差兩到三天,給足你空間,希望回來能得到你的回複。婚期在一周後,你們也還沒有領結婚證......】
【我不想後悔,也希望你能慎重考慮。】
熄了手機屏幕。
街邊的路燈不停倒退。
我想起小時候,父母破產受不了沉重的債務,一包老鼠藥下到湯裏,隻有我被搶救回來。
親戚們輪流養了我幾年,又都嫌我是拖油瓶甩開。
直到十三歲,被紀雲深撿回家。
我受多了唾棄和打罵。
所以害怕被拋棄,習慣被安排,不善與人交際。
大學畢業,謝遇安買下我設計的第一套珠寶首飾。
跟他相處後發現,他成熟、包容,懂我我的設計,也知道我未說出口的需要......
想到此,我看向在開車的謝遇安。
路燈和霓虹打在他的側臉上,好看得無法挑剔。
似乎感受到我的目光,他偏頭與我對視一眼,笑得很溫柔:
“困了嗎?馬上就到你家。”
我確定我是喜歡他的,對結婚也有期待。
微笑著搖了頭。
他又忽然開口道:
“媽讓我們明天上午去領結婚證,我來接你。”
惹得後座上的顧晚晴撇嘴:
“真恩愛啊!也不考慮一下我這孤家寡人的感受。”
我剛確定的期待,瞬間變少了。
謝遇安第一次把我放下車就踩油門離開。
我睡得並不算安穩。
在領證與不領之間猶豫。
起了個大早,卻等到接近中午也沒看見他。
電話也無人接聽。
我趕到他家,按了許久的門鈴。
開門的卻是顧晚晴。
她穿著謝遇安的白襯衣,扣子隻扣了中間幾個,下麵的超短熱褲幾乎進入失蹤狀態。
看到我怔了怔,又在額頭上拍了一巴掌:
“哎呀,知夏,你們上午要去拿結婚證的對吧?”
“都怪我昨晚太興奮,回來吃夜宵又拉安子喝到快天亮,他估計這會兒還沒醒呢。”
說著拉起我往裏走。
謝遇安的臥室,地上橫七豎八扔了不少空酒瓶。
就連躺在地上的他也抱著半瓶酒。
旁邊用抱枕壘出的位置,明顯是顧晚晴的。
他們說鎮守家中的謝母根本不見人影。
眼前的一切,讓謝遇安昨晚說的男德變成笑話。
同時也顛覆了我對他的認知。
酒氣熏得我反胃。
捂住鼻子,腳卻像生了根。
“安子,趕緊起來,知夏來了。”
顧晚晴踢了謝遇安一腳,拉開窗簾。
她腳邊一道反光卻刺痛了我的眼。
我為婚禮設計的成套珠寶首飾,包括對戒,竟全散在角落。
上麵還蒙了一層酒漬。
“知夏?”
謝遇安扶住頭看我,又順著我的目光看到首飾。
猛然從地上躥起,手裏的半瓶酒倒了一身。
“知夏,你先到樓下等我幾分鐘,我清理一下馬上帶你去民政局。”
我逃一般地奔下樓。
一秒鐘也不想在謝家多待。
身後,顧晚晴用意大利語問謝遇安:
“這乖乖女無趣得很,虧你受得了。”
“你不會真的愛上她、要跟她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