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入薇轉過身看他。

顧鈺就坐在沙發上，麵無表情地跟她對視著。

入薇的呼吸一滯。

然後，她扯出了一個強硬的笑容，“顧總。”

“我......我就是一個很普通的人，身材不好，長相一般，甚至大學都沒有畢業。”

“您隨便在街上找個人條件都比我好，所以......沒必要如此吧？”

顧鈺沒有回答，隻抬起手指，一下下地，輕輕敲著沙發扶手。

入薇知道，這是他耐心告罄之前的警告。

於是她不得不走了回去。

但還不等她走近，顧鈺已經不耐煩地抓住了她的手，再將她整個人往他那邊一拽！

入薇就這麼跌坐在了他腿上。

緊接著，他的手指夾住了她臉頰上的軟肉。

“隨便找一個？”他微笑著，“黃入薇，你最近的日子是不是過得太好了？”

他的唇角向上揚起。

原本就俊逸的五官此時隨著他的笑容，又更生動了幾分。

可他的眼眸中卻沒有半分笑意。

有的隻有讓人膽戰心驚的陰戾。

“不是，我的意思是......”入薇舔了舔嘴唇，“我很普通，你值得更好的......”

“是麼？”

顧鈺還是笑，但那掐著她臉頰的手卻明顯加緊了幾分力道。

入薇疼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她也瞬間意識到，自己這樣的說辭根本打動不了他。

於是，她換了方法，小心翼翼地看著他，“你......不會踢我走嗎？”

顧鈺眯了眯眼睛。

入薇卻好像聽見了什麼大受感動的話，直接伸手抱住了他。

“我以為......你要結婚了，肯定不會將我留在身邊的。”入薇垂著眼睛低著頭，“我想著......如果我表現得懂事一些，你是不是能給我一點點......憐憫，所以才這麼說的。”

“其實，我也不想離開你......小白。”

最後兩個字落下，顧鈺的眉心也明顯跳了跳。

——小白。

入薇忘了，包括顧鈺也忘了，她有多久沒有這麼叫過他。

那兩個字，屬於那個雨夜。

她將受傷的他帶回了家。

在那個逼仄而潮濕的出租屋中，她照顧了他三個月。

他沒有告訴她的名字，於是她便自顧自地叫他小白。

三個月後，他的傷口痊愈。

在離開的前一個晚上，他們經曆了彼此的第一次。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入薇已經忘了。

可她依然覺得很幸福。

她緊緊地抱著他，像是一個落水的人，緊抱著屬於自己的獨木板。

後來，逼仄的出租屋變成了高華的五星酒店。

小木床變成了柔軟舒適的床墊。

而他，從奄奄一息的小白，變成了高高在上的顧總。

那是獨屬於他們的回憶。

永遠......也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就連此時入薇脫口而出的這兩個字，都讓人感覺......無比遙遠。

於是，入薇的眼眶自然就紅了起來。

當然，這其中有多少是生理上的痛覺，又有多少是因為那塊藏在她內心深處早已潰爛的傷口，她自己也分辨不清楚。

可以感覺到的，是當她的話音落下時，顧鈺那捏著她的手總算是鬆開了。

入薇卻依舊抱著他不放。

頓了頓後，她又大膽地傾身上前，唇邊落在了他的唇角。

再是他的喉結。

當她伸手去解他的領帶的時候，顧鈺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黃入薇，僅此一次。”

他說道，一邊將自己的領帶扯了下來，慢條斯理的，綁住了入薇的雙手腕。

“下次再敢在我麵前賣弄小聰明，我把你的腦袋擰下來。”

他的聲音平靜。

但那幽深的眼眸卻是在告訴入薇——他真的會這麼做。

入薇不由一凜！

而下一刻，他已經抬起她的下巴，吻住她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