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謝謝你。”小男孩看著溫軟嘴角彎了彎。

“你怎麼自己一個人在街上，你家人呢？”溫軟看著小男孩兒單薄的穿著不禁皺起眉頭，這麼小的孩子按理說現在應該在學校才對。

“我出來賺錢呀。”他笑著指指不遠處垃圾桶旁邊的一個大袋子。

“這些都是我撿的。”看著自豪揚起的小臉兒，溫軟一陣心酸。

“你撿垃圾賺錢？”......

“我現在還幹不了別的了，因為他們都不收我。”感覺到自己撿垃圾確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孩子一臉窘迫的扣著手指。

溫軟大概也知道這孩子家庭情況肯定不盡人意，便沒有在細打聽下去。

“走吧，我送你回去吧。”她一時憐憫心發作，想先送他回家。

“不用了阿姨，我會弄臟你的，我自己回去就行。”小男孩兒頭立馬搖的像撥浪鼓。然後跑過去把自己的一大袋廢品拎起來。

“今天謝謝你了阿姨，再見。”

他乖乖的站好，恭恭敬敬的給自己彎了彎腰，溫軟看他的樣子，不禁又被逗笑。

“阿姨不怕臟，再說你一點兒也不臟。”溫軟上前直接搶過他的袋子，然後一手牽著他徑直向自己的車子走去。

“愣著幹嘛，上車呀。”幫他把袋子裝到後備箱，溫軟回頭就看到他雙手搓著衣襟。

“阿姨，你的車子又大又漂亮，我真的會弄臟的。”

溫軟看著男孩兒稚嫩的小臉兒，笑著蹲下身子，“你叫什麼名字。”

“小滿，我叫小滿。”

“小滿，阿姨跟你說，車子再大再漂亮，也隻不過是用來載人的。”

“你現在還小，等你長大了肯定能擁有比這輛更大更漂亮的車子。”

“嗯！”男孩兒聽完眼睛亮晶晶的狠狠點了下頭，終於跟著溫軟坐上了車子。

車子開過幾條街，前後不過十分鐘，小滿就說到了。

溫軟把車子停好，小滿指著不遠處一排低矮的民房，“阿姨，那就是我家。”

看著一排排破舊的磚瓦房，溫軟牽起小滿的手，“走，阿姨送你進去。”

兩人剛走到房子門口，就聽到裏麵一陣咳嗽，“小滿，是你回來了嗎？”

“奶奶，我回來了。”小滿喊了一嗓子，然後推開門。

雖然預料到小滿家裏條件應該不會特別好，但眼前真的可以用家徒四壁一貧如洗來形容。

房間裏非常暗，幾乎沒有什麼家具，就一張床，一張小桌子，和一個眼睛看不見的老太太。

“有客人來了嗎？”

“是呀奶奶，今天這個阿姨幫了我，還送我回來。”小滿樂嗬嗬的去攙扶老太太。

“噢，您好，我姓溫，您叫我溫軟就好。”

“啊，這樣啊，小滿快招呼客人坐下。”奶奶摸索著想要上前，溫軟見狀趕緊向前一步。

“小滿沒有給您添麻煩吧，這個孩子很聽話的，一般不會惹事的。”老太太慌亂的抓著溫軟的手，她看不見，擔心小滿在外麵闖禍。

“沒有，小滿很乖很懂事，您放心吧。”

“那就好，小滿命苦，我這個瞎老婆子什麼也幹不了，這個家現在全靠小滿。”老太太長歎一口氣，渾濁的眼睛裏已經蓄滿淚水。

告別了小滿奶奶，小滿非要送她出來，溫軟看著眼前瘦小的身子，心情無比複雜。

“你爸爸媽媽呢？”

“我沒有爸爸媽媽呀，我是奶奶撿來的。”小滿齜著一口小牙笑著說。

“奶奶沒有說過，但是鄰居王大叔告訴我的，我知道的。”

小滿眼睛始終亮晶晶的，瘦削的小臉上完全沒有一絲晦暗，溫軟輕輕的碰了碰他的臉頰，輕歎一聲，然後蹲下身子將他緊緊擁入懷中。

一股難以名狀的心痛在心口縈繞，如潮水般洶湧，最後化作一聲沉重的歎息，卡在喉間，無法言喻......

實驗室

自從前一陣子從小滿家裏回來，溫軟一直心神不寧，雖然一直在工作，但是也一直在惦記著那個孩子。

她臨走之前給小滿留了自己的電話號碼，但是這幾天卻一直沒有收到來電。

“老師，您是不是累了，要不要休息一會兒。”葉箐箐看到溫軟站在離心機前發呆了很久，忍不住上前提醒。

“不用，今天的血清報告出來了嗎？”

“馬上就好，對了老師，這是這一批試藥員的名單，您要不要看看。”免疫血清已經進入到臨床試藥階段，最近一直在招募試藥員。

溫軟接過來掃了一眼，突然看到名單上麵的一個名字瞬間蹙起眉目。

“他們現在在哪？”

“您說試藥員，他們應該在樓下準備體檢吧。”

葉箐箐話音剛落，溫暖便摘掉護目鏡，按下密碼門......

“老師您去哪兒？”葉箐箐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錯了，隻能跟在她身後一起出了實驗室。

溫軟雖然帶著口罩，但是葉箐箐還是能感覺到她臉色不算好看。

她徑自下樓，直接來到體檢室，推開門將裏麵的工作人員嚇了一跳。

“溫教授，您有事嗎？”

溫軟掃視一圈沒有發現自己要找的人，“抱歉。”

她關上門，剛準備離開，倏然轉身，一個小小的身影映入眼簾。

“小滿！”溫軟驚呼，果然，剛才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溫......溫阿姨？”小滿剛剛換好衣服，被人帶著準備體檢，現在正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溫軟。

溫軟臉色陰沉的嚇人，“你怎麼會在這兒？”

試藥員雖然薪水豐厚，但是非常危險，弄不好身上器官會嚴重受損，小滿才七歲，怎麼能讓他來幹這個。

“王大叔帶我來的呀，他跟我說吃藥就能賺錢，好多錢呢。”小滿依舊是笑嗬嗬的，他沒想到自己竟然還能再次見到溫軟覺得又驚又喜。

“溫阿姨你是醫生嗎？”小滿上下打量著溫軟的穿著，覺的她一定做著很厲害的工作。

“跟我走。”溫軟牽起他二話不說直接帶走，葉箐箐緊趕慢趕的跟在身後。

將小滿帶到自己的辦公室，溫軟讓他坐在沙發上。

“溫阿姨，我不能在你這兒了，一會兒王大叔該找我了。”雖然那見到溫軟很開心，但是小滿沒忘記自己是來賺錢的。

“箐箐，你去買些他這麼大孩子穿的衣服和鞋子，多買一些，要厚一點的。”上次離開的時候，溫軟就想著找機會給小滿送些東西。

葉箐箐雖然不明所以，但是也乖乖的答應，隨後大致看了一下小滿的身形，便走了出去。

“小滿，你知不知道自己來這裏要幹什麼？”

“知道呀，幫生病的人試吃藥唄，王大叔都跟我說了，一次就有八千塊呢，我有錢了就能帶奶奶去看眼睛了。”

小滿說的異常興奮，他奶奶的眼睛是近幾年才看不見的，看過一次醫生，說是要盡早手術。但是光靠自己撿垃圾，什麼時候才能攢到手術的錢.

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賺錢，讓他幹什麼都行。